北京長椿街中科信證券營業部開戶的張廣田,兩個月前就開始從主板撤離資金,“積蓄力量,隨時殺向二板”是他下半年鐵定的決策。“目前的主板已全面‘收官’了,大勢已定。現在是二板,中國證券市場的最后一次暴富機會,我將傾力大干一場”,張廣田拿著一大揲有關二板的最新資料,一幅大局在握的神態。即使眼下二板推遲的傳聞,他也沒有為之絲毫分神:“手上的1200萬,我現在已撤出了840萬,而且還要撤。明年初主板上我最多留200萬……”
與張的意氣風發相比,國通證券某營業部開戶的趙元前一個階段被主板“熊”了一把,搞得灰頭土臉。剩下的500萬資金,“要收復失地今年主板是沒望了”。二板他當然看好,但它規范嗎?對二板的質量他憂慮重重。
10月19日深交所副總裁戴文華宣稱,二板市場“第一天上市的企業可能會有四五十家,至少不會低于三十家,最大的可能是在三十至五十家。”作為中國二板市場的未來舵主之一,戴還明確告訴記者,新的A股股票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在深圳主板市場上市。與此同時證監會的消息,二板的所有技術準備包括法律法規上的準備都將在11月30日以前準備好,最后的推出時間只待全國人大常委會和國務院批準了。
一年多的滾滾雷聲后,二板市場這場大雨終于要下了。
可物理形態上越來越具體的二板市場,并不能說明它在意識上已具有了較清晰的制度特征。所以,我們有理由在二板市場成為現實前,搞清同樣的問題:二板應該是怎樣的二板?尊崇誰的主宰?誰的二板市場?
經濟學家蕭灼基則認為:“第一批上市如果只有四五十家太少了,沒有一定的量,股市交易就不活躍,第一批上市的企業應在100家左右。有批量才能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設立二板市場的驅動力是市場因素。隨著信息和基因技術產業化的加深,市場上產生了大批“患”有高度“資金饑渴癥”的中小型高技術企業,它們高成長與高風險經營的商業特征,在融資方面受到基于傳統產業融資思路的資本市場的限制。但這些公司的高回報,卻激發著資本管理者無限的想象力。這樣,一個具有較低上市門檻、退出機制靈活的資本市場就成了一種必然。
但研究證券法的郭峰博士認為,對于二板市場投資主體的風險基金來說,二板是稀釋市場風險的最關鍵因素。沒有它,風險基金不可能實現投資-套現-投資的滾動發展。因此,二板市場的重要意義是建立在對市場投資者——風險基金的保護上的。這是二板的制度基礎。而在中國,對民間風險基金的保護是一個沉重的話題,這不僅僅是其資本實力的軟弱,資本上的非市場觀念更是在這種軟弱上強加了政策的歧視。如果在二板誕生后,政策上對待風險基金的慣性思維仍舊延續,風險基金沒有理由信任二板市場,二板在中國也不可能會表現出積極的進取心。
門檻的高度
二板市場的決策者們對二板一直是厚愛有加,在政策的制定上體現了特別的呵護和關心。為了讓市場上嗷嗷待哺的中小企業進入資本市場,在二板的入市上降低門檻。這種政策意識是難能可貴的,但具體到實踐中卻有許多可斟酌的地方。
資本市場最首要的健康標志就是信譽問題,對于高風險的二板市場來說更是如此。中國國際金融公司總經理許小年[微博]不無憂慮地說:“為了推動市場的快速發展,降低二板入市門檻,例如資本金,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因此放松了上市要求,對它的盈利要求、信息披露程度、管理狀況等等沒有嚴格的規定,投資人看不到穩定回報的可能,就絕不會信任這個市場。”例如被認為是二板市場典范的NASDAQ,它的上市要求和紐約交易所相比并不低,有的條款甚至更嚴格。因此在NASDAQ上能產生像微軟[微博]、思科那樣的企業就一點不奇怪。可見二板市場的生命不在于條件的寬松,在于有微軟那樣的公司,使二板市場有活力。相反的做法有可能造成二板提前退出中國的資本市場。
據悉,二板市場的衰敗已有先例,ECM、USM相繼于1995年和1996年關閉,澳大利亞也關閉了創業板市場英國AIM韓國KOSDAQ目前也處境難堪,香港二板也有些不妙。質量的二板?
二板市場在中國成功的關鍵主要在于上市公司的質量。來自證券業的信息,不少于1500家企業在等待進入二板市場。一些證券分析機構更預測兩年內大約會有500余家在二板上市。但我們知道數量上體現出的發展速度,并不能保證質量上的合格,甚至還是質量上的隱患。在中國有許多高質量的高新技術企業,他們對在國內上市之所以興趣不大,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對市場質量的擔憂。他們看好NASDAQ、看好香港創業板,關鍵在于那里有健康的資本環境,有理性的風險基金,有公正“游戲規則”。而這些因素建立的基礎正是——市場只通行高質量的企業。中國證監會前主席劉鴻儒說:“從歷次全球性股災看,上市公司質量是股市穩定的基石,如果創業板推出,首要解決的也是這個問題。
如果我們在這個問題上含含糊糊,二板市場很可能象主板市場一樣,成了一次性圈錢的工具。而應該在二板市場上體現出的可持續性融資特征,就變成了泡影。這可能是二板最大的市場悲哀。(本報記者 王健君)
進入【新浪財經股吧】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