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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該不該介入“萬科股權之爭”？

　　作者：張運雁

　　萬科股權之爭，已演化成了“萬科管理層”（王石）、“寶能”、“華潤”的“三國演義”，當然之后還會演化成“大亂”，但最終會達到“大治”。

　　這一事件之初表現為“萬科管理層”與“寶能”之爭，由于王石誤判了形勢，引入深地鐵，導制萬科的大股東“寶能”、“華潤”聯手反對“萬科管理層”引入“深地鐵”的計劃，甚至出現“寶能”提出罷免萬科董事會的提案。

　　隨著事態的發展，“萬科事件”已演化成社會公共事件了。企業家、經濟學家、教授、網紅、各類人等都不肯放過發言的機會，站在各自的立場上紛紛表態、質疑、控告，萬科的獨董也不獨立了，連連發聲，甚至召開新聞發布會來出風頭揚名。

　　在這一事件中，政府管理部門始終沒有干預或者只在背后調停，其間重慶市長黃啟帆談及過“萬科事件”，目的是告誡他的下屬要加強對市場的監管。但黃市長的言論立刻遭到許多人的反駁，批評他“多管閑事” “政府仍有喜歡當婆婆的毛病”。

　　“萬科事件”幾方斗來斗去，似乎看不到盡頭，最近有的人提議由政府牽頭查寶能系。

　　縱觀這一事件的過程，一個很重要的部門始終沒有表態，那就是深圳市政府。萬科總部在深圳，寶能的總部在深圳，華潤雖為央企，集團旗下許多企業也在深圳，深圳市政府是最有發言權的，但深圳市政府一直按兵不動。

　　其實，深圳市政府的做法是正確的。

　　一、政府部門不能管。

　　解決股權之爭不是政府職責范圍內的事，政府不應干預上市股份公司的股權之爭，否則，是改革的倒退，下步國企混改怎么搞？政府當然有許多手段來管理企業，以前和現在仍許多地方政府在干預企業、整治企業，將一些中小企業整得死去活來，這種做法是人治的遺風，不是法治社會所倡導的。對于萬科這樣的大型企業，地方政府想干預，也干預不了，干預的效果會適得其反。解決股權之爭也不是政府職責范圍內的事。

　　政府的手段無非是來查你，查你是否偷漏稅、有沒有違法融資、有沒有貪污等，逼迫你就范，打壓一方，扶持一方，最終都是把企業搞垮。

　　解決萬科股權之爭唯一正確的途徑是依法辦事，順序應當是《公司法》/《行政管理規定》/《公司章程》，前面的法規權威強于后面的規章，即《公司章程》應服從《公司法》。

　　王石為代表的萬科管理層也好，華潤也好，寶能也好，其實都是萬科的股東。寶能雖然被王石稱為“野蠻人”“入侵者”，但他實實在在是萬科的第一大股東。萬科股權之爭說到底還是內部之爭，最終還是要公司的股東們自已商量，自已解決。首先是內部解決，依照公司規章，按董事會/股東大會的順序進行。

　　當然，其間利益各方還可以玩陰招，到政府管理部門（證監會、保監會、銀監會）作一些股權爭議之外的控告，這種陰招只能讓對手難受，真要搞垮對方，也不容易，但對公司的發展是極其不利的，最終也解決不了股權紛爭。

　　若各利益方最終協商不攏，到法院打官司是最后選擇，依照《公司法》，法院會將股權審理得清楚明白，但時間會拖得非常長。

　　二、政府部門不好管。

　　萬科、寶能、華潤，包括之后參和進來的深地鐵，都是深圳市的企業，按常理深圳市政府來說是手心手背，是不會偏袒哪一方的，但有的是親兒子，有的不是親生的，還有后臺背景等等，這種紛爭，政府真的是不好管的。當局者不像局外人黃奇帆說的那樣輕松，都是大公司，誰知道誰的后臺硬呢？搞不好會引火燒身的。

　　上文也說過，政府部門是有許多管理手段來管企業的。利益爭議的各方可到政府管理部門（證監會、保監會、銀監會）控告對方，如可告對方放大融資杠桿、資管計劃違規，也可告對方利用內幕消息減持股票等，讓政府部門來查。

　　政府部門對這種上告當然要查，這是職責所在，但查重了會傷及一方，查輕了，就不痛不癢，結果可想而知。

　　如王石的人告寶能系中的鉅盛華資金來源嚴重涉嫌違規，但在去年底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三會組織過對寶能系的檢查，似乎沒有得出什么結論。

　　現在要政府組織人再來查寶能，那查不查安邦呢？安邦也是險資，安邦也買了萬科股票，安邦合法嗎？政府不能選擇性執法吧，還有大批的險資都買過股票，社保還等著入市呢？這都是問題。

　　前天有人質疑“華潤”“寶能”到底是不是一致行動人？沒有人來查實。昨天，又有人質疑“萬科”兩個資管計劃是一致行動人？當然也沒有人查實。

　　之前有對寶能的十點質疑，緊接著就有對萬科的十點質疑，在這種狀態下，政府能來查嗎？政府若來查一件事，保準就會蹦出幾千件事來。這不是添亂嗎？

　　深圳市政府按兵不動是明智之舉。

　　三、“大亂”才能“大治”。

　　“萬科事件”正在潮頭，只有退潮之后才能看清誰在祼泳。

　　“萬科事件”雖然已經有些亂了，各種問題開始暴露出來，但還離真相很遠，暴露得還不夠徹底。

　　作為管理者政府來說，此刻應該作為第三者站在場邊冷靜地觀察，這不是袖手旁觀，而是收集證據，等待時機，隨時進場，該調停時調停，該補漏洞的補漏。

　　萬科雖然是治理得非常好的公司，但也暴露出很多問題。股權之爭、董事會投票爭議、管理層持股計劃、獨董能否獨立發布新聞等，許多問題對公司治理，甚至對國家立法、司法都會產生影響。

　　“寶萬之爭”各方角力期間，萬科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工會委員會（以下簡稱為“萬科工會”）以萬科股東的身份，將寶能系告上法庭，要求法院判決寶能系公司購買萬科股票系無效民事行為，同時要求法院判決寶能在萬科不得行使表決權等股東權利，對此案的結果有待法院判決。但由此引出的一個現實是，在總工會、證監會要求規范職工持股會或工會持有上市公司股權10多年后，萬科工會依然是萬科公司的股東，這顯然是違規的，或許是萬科正在全力推進的“深鐵重組方案”的絆腳石，有法律專業人士認為，萬科工會持有萬科股權是萬科再融資的硬傷。

　　萬科股票復盤后，開始下跌，有人擔心寶能會不會暴倉，這種擔心并非多余。我要說的是，寶能暴倉了又怎么樣？寶能暴倉不正說明他沒有實力嗎？寶能在去年股市大跌，國家打響金融保衛戰時，接了萬科的盤，即使寶能失敗，也是英雄。

　　現在有人也在擔心萬科管理層發生變化，認為沒有王石，萬科會垮掉。這種擔心也并非多余，王石畢竟是萬科的創始人，影響是有的。我要說的是，王石是改革創業的英雄，但他這幾年真的沒有管理好萬科，若管理得好，哪有現在的股權之爭，哪會出現這樣的亂局。再說王石65歲了，退休又何仿？他就是再干5年，還是要退休的，難道真的像某些人的危言聳聽，沒有王石，萬科會垮掉？不會的。

　　還是讓問題暴露得越多越好，從“大亂”達到“大治”。讓時間給出答案吧。

　　最后我得提醒小散們，看好萬科成長的，留下來；不看好的，趕快走人，別人大象之爭傷到自己。

　　（作者簡介：張運雁 中國公安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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