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陳佳怡
“日本央行本周會議前缺失的‘最后一塊拼圖’似乎已經找到了。”隨著日本春季薪資談判初步結果出爐，有市場人士如此評論。
3月15日，日本最大工會Rengo宣布，其下屬工會在今年的工資談判中爭取到平均5.28%的總工資漲幅。同日，有報道稱，日本央行正在為結束負利率政策做最后安排。
日本央行將于3月18日至19日舉行貨幣政策會議。市場預期，日本央行終結負利率“箭在弦上”，即將迎來17年來的首次加息。
“春斗”初步結果強勁 終結負利率在望
3月15日，日本時事通訊社突發報道稱，日本央行正為結束負利率政策做最后安排。3月14日晚，該通訊社報道稱，日本央行計劃在3月會議上結束負利率政策。
自2016年推行負利率政策并引入YCC（收益率曲線控制）以來，日本已維持負利率長達8年之久。當前，日本央行基準利率維持在歷史低點-0.1%。
分析人士認為，當前支持日本央行貨幣政策轉向的條件接近成熟，“終結負利率”信號日漸清晰。市場預期，日本央行將在3月的議息會議上迎來17年來的首次加息，將利率從-0.1%加息至0%。
在日本央行是否解除負利率政策的判斷上，春季勞資談判（“春斗”）被視為一大關鍵。“可持續的工資增長被視為結束負利率的條件之一。”中國銀行研究院主管、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特約研究員邊衛紅對上海證券報記者表示，工資能否實現明顯增長且與物價之間的循環加強，是日本以穩定和可持續方式實現2%通脹目標的關鍵。
3月15日，日本2024年“春斗”初步結果出爐。Rengo爭取到的年度工資漲幅達到5.28%，高于前一年的3.8%，創下30多年來的最大漲幅。
年度薪資談判結果強勁，意味著日本有望實現工資—通脹的良性循環，終結負利率在望。但在具體時點上，也有觀點認為，4月或是更合適的時間。
瑞銀財富管理投資總監辦公室發表機構觀點稱，盡管存在3月取消負利率政策的可能性，但日本央行更可能選擇在3月釋放出政策轉向信號，隨后在4月正式執行調整，具體包括結束負利率和終止YCC，但有可能保留1%的日本國債利率參考上限，以避免利率飆升。
貨幣政策正常化是個漸進過程
隨著“終結負利率”預期的日漸升溫，日本央行貨幣政策正常化的步伐愈發臨近。
“為了刺激經濟，日本自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長期處于超級寬松的貨幣政策環境，但如此高強度、大規模、長周期的非常規貨幣政策刺激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嘉盛集團資深分析師陳杰瑞表示，日本在過去20多年內的大部分時間處于通縮狀態，同期經濟增速落后于其他主要經濟體，同時長期負利率環境導致資金外流，YCC令國債市場價格扭曲定價機制失效。
陳杰瑞表示，在其他主要央行縮表的時候，日本央行無限量購買國債、ETF等“大包大攬”的操作使其資產負債表規模擴張到760萬億日元，相當于2023年GDP的127%。日本央行的潛在風險和信譽都受到考驗。
在此背景下，分析人士認為，日本貨幣政策正常化的路徑將是一個漸進過程。長江證券宏觀團隊分析總結美澳央行退出YCC的經驗得出：高通脹時期維持YCC的壓力將顯著大于其作用；退出的無序會對央行的信譽造成較大負面沖擊。
該機構認為，日本央行臨近轉向，但退出路徑或更溫和且謹慎。首先，在日本內外經濟形勢仍有高度不確定性的情況下，日本央行貨幣政策仍須給予充分呵護；其次，日本央行轉向也要考慮財政壓力，一旦日本央行轉向使得日本財政滾存的償債成本上升，也會使得日本政府支出面臨較大不確定性。
華泰證券發布研報稱，鑒于美聯儲可能在5月或更晚降息，日本央行加息的窗口或在3月至4月，今年可能數次、小幅加息。日本央行對結構性通縮的風險或仍有“心理陰影”，希望鞏固再通脹趨勢，所以加息步伐可能較為謹慎。但考慮到“正常化”為此后的貨幣政策打開空間，且正利率可促進企業部門“新陳代謝”，該機構認為，日本央行最終還是可能采取緩慢加息。
全球資本市場影響幾何？
作為目前唯一維持負利率的國家，日本央行貨幣政策轉向后，將對全球資本市場造成什么影響？
對于日本資產而言，日本央行貨幣政策若轉向，而美聯儲今年有望開啟降息周期，美日利差收窄背景下，預計日元或迎來升值空間。
退出YCC或使得全球流動性邊際收緊，沖擊全球資產定價。邊衛紅表示，日本負利率政策的實施鼓勵投資者尋找收益更高的資產，提高日本資產吸引力，更高的利率可能會提高日本國債和其他固定收益產品的吸引力，導致資本流入。一旦負利率政策結束，投資者可能會重新調整其投資組合，造成股票和其他資產價格的調整和波動。
但是總體判斷，邊衛紅認為，日本央行結束負利率政策不會導致全球金融市場出現大幅動蕩，日本加息對全球資產價格的影響總體可控。
長江證券宏觀團隊認為，從量的角度來看，日資回流日本，套息交易逆轉，全球流動性承壓，或抵消美聯儲未來開啟降息的影響。流動性收緊將沖擊全球金融資產投資，日本對各國利差收斂，全球國債利率隨之上行。但結合歷史經驗來看，預計本輪日本股市盈利仍有支撐，或受日本央行轉向的影響有限。
責任編輯：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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