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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F預期,如果日本政府在實體經濟改革方面乏力,日本經濟排名在2026年至2028年間或進一步下滑,印度可能在2026年取代日本成為世界第四大經濟體。
2010年,日本名義國內生產總值(GDP)總量首次被中國超越,13年后,日本名義GDP被德國超越,降至世界第四位。
日本內閣府最新公布的初步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日本名義國內生產總值(GDP)為4.2106萬億美元,同比增長5.7%,實際GDP同比增長1.9%。
1月中旬德國聯邦統計局已公布的數據顯示,按照美元計價,2023年德國名義GDP總額約為4.5萬億美元,相比于2022年增長約6.5%。
同期公布的細分數據還顯示,2023年第四季度,日本實際GDP環比下降0.1%,換算成年率下降0.4%,連續兩個季度負增長,意味著日本經濟正式陷入結構性衰退。
但值得注意的是,日本政府公布的相關經濟數據并未拖累日本股市。截至第一財經發稿時,日本股市的狂歡依舊在持續。16日,日經225指數收漲0.86%,報38487.24點,盤中最高至38865.06點,續創1990年1月以來新高。
都是匯率惹的禍?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去年12月也曾預計,以美元計算,2023年日本名義GDP為4.23萬億美元,而德國名義GDP為4.43萬億美元。
過往數據顯示,1968年,日本GDP總量接近1500億美元,占全球總量比重近6%。那一年,日本超越當時的聯邦德國,一舉躍升為全球第二大經濟強國,僅次于美國。此后30年,日本經濟迎來黃金發展期。1978年,日本GDP跨越1萬億美元大關。當年,全球GDP總量為8.6萬億美元,日本經濟占全球的比重提升到12%左右。1995年,日本經濟迎來巔峰時刻,當年GDP總量高達5.5萬億美元,占全球比重的18%;當年的美國為7.6萬億美元。2012年,日本經濟又達到一個高峰,當年GDP超過6.2萬億美元,全球占比為8.34%。
此后日本GDP以出乎意料的速度下滑。2021年,日本GDP跌破5萬億美元,降至4.93萬億美元。此后,隨著日本國內經濟起伏,再加上日元貶值影響,日本名義GDP在4萬億美元附近徘徊。2010年被中國超越后,在2024年前日本經濟規模一直位居全球第三。
這一變化被認為與日元近來的波動密不可分。2022年1月,日元的匯率是1美元兌換115日元。2023年12月,日元匯率是1美元兌換150日元,2年時間里,日元貶值了24%。目前,日元兌美元匯率約在150關口徘徊,距33年低點近在咫尺;(日元)兌歐元匯率徘徊則接近160,上一次歐元兌日元觸及這一關口還是在2008年8月。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日本經濟中心主任陳子雷告訴第一財經,日元波動的主要原因便是央行間貨幣政策的差異造成的:過去幾年美聯儲和歐洲央行選擇通過大幅上調利率以應對通脹,而日本央行則保持寬松模式,希望在多年的通貨緊縮后促進物價增長,“從經濟規模來看,用美元計價的話,其實日本去年第一季度起經濟總體已處于縮水狀態。”
與日元匯率波動聯系緊密的還有日本股市的新高。日媒對上市公司的最新調查報告顯示,日本上市企業在2023年度的純利潤創下歷史新高,比2022年增加13%,達到43.5萬億日元(約2.08萬億元人民幣)。日本企業(中國)研究院執行院長陳言向記者解釋道:“這些日本上市企業有個共同的特點,即積極進行海外投資,國際化比例很高。尤其是日本的商社。因此,依靠匯率變動就能使得企業的效益增加,這背后更多是外匯算法的問題。企業的盈利能力是否真有所改善,還有待觀察。”
不過,采訪對象均對第一財經強調,將日本GDP在全球范圍內的位序變化完全歸咎于匯率波動,并不合適。陳言舉例道,日元匯率從2000年的107.77日元兌1美元,上升到2012年的79.79日元,之后下滑到2022年的131.50日元。他說:“日元匯率在變,但日本經濟規模在世界占比逐漸下滑的趨勢未變。比如,2012年是日元匯率最高的一年,當年日本GDP為6.27萬億美元,占世界總量的8.34%。總規模比2022年要高,但和1989年的15.45%的占比相比,已經接近腰斬,減弱態勢非常明顯。”
陳子雷也表示,如果將日本通脹考慮在內,日本經濟的實際增長率沒有太大變化,“日經指數中主要是大企業,股市表現反映的更多是大企業的情況。在日本經濟總體規模沒有擴大的情況下,股市的分配方案其實是傾向于大企業和資本家,這就導致了強者恒強的‘馬太效應’”。
2026年或被印度超越?
在“痛失”全球第三大經濟體的地位后,日本政府希望能奮起直追。岸田政府已把未來3年左右的時間定位為“變革期”,表示將集中力量實現連續漲薪和擴大設備投資。同時,輔之以特定行業的稅收優待政策,減輕民眾和企業的負擔。
日本第一生命經濟研究所高級經濟分析師永濱利廣表示,日元貶值使得日本的大型跨國企業收益增加,但是在國外的收入并不計入日本國內生產總值;而更多日本國內中小企業由于原材料上漲、人手不足等原因,經營持續面臨困境。
陳子雷認為,拉動日本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之一是個人消費,能否擺脫困境取決于企業加薪和增長預期等因素,“當前需要擔心的是,在岸田政府倡導的‘新資本主義’框架下,馬太效應是否更加強烈,日本的中小企業與大企業之間的差距是否會被進一步拉大、中低收入人群的生存是否更加困難等,都有待觀望。”
在去年春季的勞資談判中,日本企業的加薪幅度是自開始統計數據近30年以來的最高工資上漲水平,加薪幅度中位數為3.8%。今年“春斗”在即。一項對春斗最新的調查顯示,相比去年,今年有更多日本企業計劃提高基本工資,且工資增長幅度可能也高于去年。野村證券甚至預計,本年度的春斗工資增幅為3.9%,不排除有望達到4%到4.5%之間。但要想實現岸田政府一直疾呼的實質工資上漲跟上甚至超過物價的上漲,約占全部雇傭者7成的日本中小企業如何加薪是達成目標的關鍵。
最新數據顯示,去年第四季度,占日本經濟比重二分之一以上的個人消費環比下降0.2%,企業設備投資減少0.1%,均連續三個季度出現負增長;住宅投資下降1.0%,連續兩個季度下降;貨物及服務出口增長2.6%,連續三個季度增長。
陳子雷認為,未來日本企業的設備投資能否有效對接新興產業發展和創新消費模式,有待觀望。在他看來,日本經濟增長的“希望之光”,在于以新興產業引領投資、消費和出口,同時要警惕高齡少子化社會下的內需衰退。
陳言則認為,日本此前從上世紀60年代起經歷過長達40多年的經濟增長,主要由技術革新推動,“因為技術革命、經營革命,帶動了刺激了日本經濟的增長。但如今來看,日本的技術革命規模和40多年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結合IMF預期,如果日本政府在實體經濟改革方面乏力,日本的名義GDP排名在2026年至2028年間存在進一步下滑的可能,比如印度就有可能在2026年取代日本成為世界第四大經濟體。
責任編輯: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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