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INSIGHT視界
骯臟的奴隸貿(mào)易,從未成為歷史。
據(jù)聯(lián)合國調(diào)查,在21世紀的歐洲,至少有150萬女人被賣往世界各地,成為任人宰割的性奴。
這種交易猖獗到,一個東歐小國的年輕女人,幾乎被搬空了。
為此,保加利亞女記者花費十年時間,孤身輾轉(zhuǎn)九個國家,假扮性工作者臥底。
只為向世人揭開一個,藏在文明社會下的野蠻真相——性的代價。
米米·查卡羅娃,出生在保加利亞,少女時期便跟隨著母親去了美國。
如今,她已成為一名攝影記者,再次回到故鄉(xiāng),卻看到一幕令她心碎的景象——
昔日熱鬧的村莊像個鬼城;孩子們最愛的面包店大門緊閉;村民舉辦婚禮的舞廳像被炮彈炸過。
和她一般年紀的年輕姑娘們,早已不見蹤影。
她們?nèi)ツ牧耍?/p>
這在歐洲,早已是個公開的秘密——東歐,世界性奴的原產(chǎn)地。
曾經(jīng)圍在面包店門口的姑娘們,如今被販賣到歐洲各國,成為男人們爭相品嘗的“甜點”。
可讓米米感到困惑的是,這些被販賣的女孩從未抗拒。據(jù)傳言,她們還充滿期待與感激。
她決定不惜代價,查清楚一切的真相。
薇卡,是第一個被找到的女孩,她被賣到迪拜成為妓女。
十九歲那年,她在村里遇見一個“好心姐姐”,聲稱要給她介紹一份出國當服務員的工作。
待遇聽上去非常誘人,月薪500美金。還有人幫她辦理好護照,以及一切出國所需的手續(xù)。
等到了迪拜,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所有抱著“找工作”想法的女孩,都被交給一個叫哈桑的男人。
哈桑把她們帶進一間公寓,要求薇卡給他口交,還猥瑣地教她怎么“吹”。
薇卡氣憤地強調(diào),自己是來這里做服務員的。
可哈桑一臉奸笑地回應道:“沒錯,你是來當服務員的,以妓女的身份。”
毆打、囚禁,讓她不得不接受命運的殘酷。
每一天,近30個男人先后進入她的房間,僅需要向老鴇支付3美元。
她接待過最大的客戶83歲,最小的客戶只有12歲,是他的父親把他帶進妓院的。
不久后,薇卡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沒想到,這卻成為更加黑暗的開始——孕婦,能賣出雙倍的價格。
在懷孕期間,薇卡又被倒賣了三次。
為了讓她能繼續(xù)接客,老鴇買了一張折疊床,在中間鑿了個洞。
目的是為了安置,她日漸變大的孕肚。
諷刺的是,協(xié)助她逃跑的,是一名“良心發(fā)現(xiàn)”的嫖客。
薇卡因為“賣淫罪”,被遣返出境,終于解脫,回到老家。
而她的女兒,卻被留下,命運未卜。
對于被販賣的女性來說,逃跑的權(quán)利,從來不在她們手中。
同樣來自東歐的珍妮,曾想以死一搏,擺脫控制。
18歲那年,想要外出謀生的她,遭遇了和薇卡同樣的騙局。
在土耳其的一家黑妓院,皮條客把女孩們關(guān)進一間公寓,護照統(tǒng)一收走,把窗戶封得嚴嚴實實。
然后告知她們,想重獲自由,就要還清“債務”。
這所謂的“債”,就是皮條客把她們運來時,所墊付的機票、辦理護照等手續(xù)費用。
可現(xiàn)在,她們被囚禁在這里賣身,不僅要支付食宿費,連洗澡也要付錢。
“我永遠在工作。有時,一天要接待50個客人。”
她每天醒來,面對的就是無休止的凌辱,越欠越多的債務。
珍妮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她下定決心,要么逃跑,要么去死。
穆斯林的齋月節(jié),是個特殊的日子。
這天,土耳其的男人不能與妻子外的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
趁著沒有客人,珍妮偷偷順著陽臺的管道爬了下去。但沒爬多遠,她便從三樓摔了下來。
她醒來后發(fā)現(xiàn),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覺,她的下半身癱瘓了。
可她在醫(yī)院待了將近一個月,終于可以做手術(shù)時,皮條客竟然有權(quán)將她帶走。
于是,半身癱瘓、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理的珍妮,又被迫繼續(xù)迎接源源不斷的客人。
據(jù)聯(lián)合國調(diào)查,至少有150萬名東歐女性,正身陷著這樣的困局。
不是沒有人試圖向她們伸出援手,只是,壓在她們身上的,幾乎是一座不可撼動的利益帝國。
遇到困難找警察,這是大部分女孩從小被教導的常識。
但對一個名叫奧瑞卡的女孩來說,她經(jīng)歷過最絕望的事,就是碰見警察。
那晚,她接完客后坐在老板的車上,一名警察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她心中也曾燃起過一絲幻想,可接下來,老板便對方稱兄道弟,警察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個警察對我動手動腳,我很惡心。”
警匪一家,這不是電影中的驚悚劇情,而是這些女孩生存的第一課。
在米米采訪一位土耳其警察時,對方告訴她,他們“尊重”這些女孩的工作。
“我們需要女人,所以才和她們在一起。”
而對于這些女孩是否自愿淪為性工具時,這名警察卻避而不談。
不過,這位警察辯稱,他們也偶有維護正義的時刻——土耳其打算加入聯(lián)合國的時候。
土耳其,是一個極其愛面子的國家。
當國際輿論達到巔峰,他們也會實行一些必要措施來挽回國家尊嚴——嚴打性奴。
皮條客幾乎沒被判過罪,被騙過來的婦女們則要被抓起來監(jiān)禁,再被遣送回國。
她們的錢被榨取干凈,尊嚴與身體被踐踏徹底,空帶著滿心傷痕地回到故鄉(xiāng)。
而這,在整個歐洲,已經(jīng)算是較為“人道”的處理。
在希臘,警察甚至肩負著為嫖客更新迭代的工作。
“嫖客們玩膩了這些女孩,他們就會向警方舉報。”
“警察會逮捕這些女孩,發(fā)配回老家,再帶些新人回來。”
一位名叫尼基·魯巴尼的女性,為這些姑娘們開了一家庇護所,可她深知,這遠遠不夠。
因為性奴的販賣,不僅與權(quán)力腐敗息息相關(guān),更與對性別暴力的縱容有關(guān)。
像這樣的組織并不在少數(shù),有一個名叫大路公司的非政府組織,致力于解救受困的女性。
可是,十多年來,她們接到幾千通電話,仍然覺得無力。
每次,她們只能解救一位女性,可販賣團伙一次能帶來數(shù)十名女人。
她們所面臨的,是一個沒有退路的黑暗世界。
“你讓警察幫你運送一公斤的毒品,他們一定會拒絕。”
“但如果是幾個年輕女孩,就另當別論。”
販賣女性,竟然成了一樁安全又致富的好買賣。
貧窮,才是導致性別災難的原因。
據(jù)摩爾多瓦首都的律師艾恩律師所述,其他國家也針對這種情況,對他們組織過捐款。
然而這些錢,從來沒有交給過真正貧困的家庭,而是落入了公務員的手中。
現(xiàn)實是,在一個有2000人口村子中,社會能提供的工作崗位只有50個左右。
年輕人不得不面臨兩個選擇:1、冒著人口拐賣的風險,去國外打工。2、走上犯罪道路。
據(jù)《經(jīng)濟學人》報道,全球性工作者的收費正在日漸下跌。
那些從國外被解救回的女孩,回到家鄉(xiāng)的生活,也不比在外賣淫好到哪里去。
回到家中的奧麗莎,就是其中之一。
人們不會共情她們所蒙受的苦難與屈辱,只會記得她們是賣出國門的“臟女人”。
一到晚上,院子里就會有難纏的人出沒,流浪漢、醉鬼、流氓,騷擾著奧麗莎與母親的生活。
仿佛奧麗莎的遭遇,是一種可以用道德所避免的悲劇。
殊不知,在這個國家,一些年幼的女孩即將走上奧麗莎的道路。
米米采訪過故鄉(xiāng)的女孩們,問她們是否知道人口販賣的事,女孩們異口同聲地回答:知道。
甚至,其中一些女孩,聲稱自己的媽媽已經(jīng)失聯(lián),可她們?nèi)匀贿x愿意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
與其說她們無知、單純,不如說是在無路可走的當下,對未來仍抱有一絲希望。
期待更好的生活,一份能帶來收入的工作,并不是罪過。
那么,究竟怎樣才能讓女孩們避免危險?
答案或許是令人沮喪的——
如泥沼般難以擺脫的女性貧困,被定價的女性身體,被縱容的性別暴力,讓一切似乎很難有明確的解決方案。
作為遠方的另一群女性,我們至少可以像米米這樣,直視痛苦,記錄遭遇。
值得唾罵的,永遠不是這群陷入困境的女孩。
她們,本應有尊嚴地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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