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5日，由《環球企業家》雜志主辦的環球企業家高峰論壇在北京萬達索菲特大酒店召開。本次會議的主題是蛻變與成長——危機下的領導力。圖為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場研究室主任曹紅輝。(來源：新浪財經 白鵬輝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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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我介紹一下金先生，德勤華永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合伙人，將來要找風險評定員就由金先生推薦。下面有請曹紅輝先生，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市場研究所主任。

　　曹紅輝：大家好，在此之前我想先做一個小小的補充，我去年從華爾街回來的。很有幸我趕上了這個危機，恐怕我想這是我們在座的各位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機。在2006年我剛去的時候得到明確的信號，在這個期間我正好在各個華爾街金融機構，花期、美林、高盛等等，從此專門的研究。當時我們就得到明確的信號，這個市場出事實樂觀。坦率說，去年我回來以后到今天為止我們就這個問題做了多次的溝通和探討，但是我的印象是大多數的媒體都是片面的。如何去理解這個危機呢？剛才我講用的一個詞，我從來沒有說是次貸危機，在華爾街的專業機構里，風險確實是從次級貸款延伸出來的。但是大家很清楚，已經蔓延到商業票據的市場、股票市場、債券市場、外匯市場等等。所以對于這場危機性質認識在我看來他不是簡單的周期型活動，現在很多人認為這是一場周期性活動。不管哪個形，最后形態都是周期形。大家知道在二戰以后一般五十四個月，衰退一般在十個月，這次有可能延長到十六到十八個月，究竟他是不是周期性的波動，我們還要繼續觀察，在我個人看來恐怕這次我們面臨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周期性活動，而是面臨著剛才大家都談到的以前很多人談到的，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來探討危機和發生的根源，它反映在各個專業的領域，各個微觀制度的缺陷，有信用評級，有會計制度的，有金融創新、金融監管。也有全球貨幣制度的。這些都有道理，但是如果僅僅像國會上所說的那樣，我們換一個制度的話，他能長期執行這個政策嗎？大家都知道克林頓繁榮長達十多年的所謂新經濟的時期它正好是克林頓總統制定美國經濟政策，今年六月份我也多次跟里根總統的經濟顧問等等多次做過交流。我們認為這場危機剛才講到是一場制度性的缺陷所帶來的系統性的分析。也就是說我們面臨的是二戰以來一場制度性的變革的時期，大家難以理解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各國首腦，下面東亞首腦還要開會。再下個月十五號還要紐約去開會，所以大家已經認識到二戰以來對于二戰以后各種經濟制度等等相關的制度進行從事的審視重大的戰略記過，所以正因為是制度缺陷存在，各種微觀制度的缺陷提供了這種可能性。我們現在講體制的改革在中國，其實大家已經認識到，不僅中國的體制存在缺陷，現在美國體制也存在問題，全球體制都存在問題。

　　第二點，到底中國在未來如何應對這場危機，現在有各種說法，首先我們要判斷這場危機會怎么發展，以往怎么發生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重要的是下一步會怎么演變，中國如何去應對。恐怕這場危機還遠遠沒有結束，今年六月份回來我講到上半場剛剛結束，下半場馬上開始，現在我們還只是處于下半場第一幕，下半場還沒有到來，什么時候到來？不知道，大體判斷應該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一季度，我但愿這個與其錯誤的。究竟這個黑暗時期多么可怕，無法預料，根據剛才講經濟衰退預測的話，在未來十五到十六個季度，全球經濟都面臨著更加衰退的局面。中國應對的策略大家都看到了，第一點就是首先要增強自我發展能力，具體來講大家都知道擴大內需，投資和消費。發展輕軌鐵路和地鐵，減少對汽車和能源的需求，另外還要提醒大家注意的，現在我們急需要加大對國土的整治和投入，農業高科技的投入。第三個方面恐怕我們還要加大對職業技術教育的投入，和技術教育的投入。我們很難想象一個發達制造業大國會靠一個農民工支撐我們的技術，我們要培養更加有素質的，高素質的，訓練有素的勞動者和技術工人，這方面要加強。另一方面基礎方面。教育投入不足在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了居民消費傾向，另外我提醒大家很多人在探討到底該不該買美國國債問題上，大家想想無論我們持有一張國債，美國財政部發的一個白條子，還是說持有一個美聯儲發的一張綠條子。有什么差別嗎？當你持有白條子的時候你的資產是流動性下降了，你敢拋出美國債權嗎？顯然你是資產受損。當你持有綠條子的時候，你面對的是什么？同樣的是購買力萎縮，但是你不購買白條子，只會迫使美國聯儲增發貨幣，結果是一樣的，所以我們陷入兩難境地。怎么辦呢？難道我們就沒有選擇，沒有辦法了嗎？我們有一些選擇，比如說剛才講增強自我經濟發展能力，不是把轉換成人民幣到國內搞建設，這是一筆負債，很多人對外匯儲備性質的理解存在嚴重誤解，我們可以拿來做什么呢？我個人覺得我們更應該把綠條子換成一個投資于一些更加真實的一些實物的資產，比如說能源、礦產資源，比如說高科技產品的技術。在以往我們在這些領域投入，在全世界都面臨著各種障礙，這次機會來了，全球信用萎縮，造成這些企業、這些市場出現投資萎縮，但這恰恰為我們的綠條子換成這些實物資產提供可能性。當然究竟中國如何應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提醒大家一個大家可以思考，中國增長模式難以為繼，如果我們調整中國的發展模式，也就是我形成的產能來滿足，首先滿足國內需求的話，那么這個事情會發生什么呢？中國今天的GDP這個總量已經是全球第四大，實際購買力來說應該是第二大經濟。我們首先是這么一層轉換的話，以美國為首其他發達經濟體他的供給就會不足，他是主要需求一方，美國消費需求18.2%，日本和德國跟我們有大體相當的水平，第二大和第四大經濟體也不過占20%，美國一家占全球的18.2%，如果我們的產能主要滿足自身需求的話必然會造成其他的發展經濟體供給的不足，所以在我們調整這種增長模式的同時，必然會帶來其他國家增長模式調整。美國靠這種過渡負債的發展模式調整難以發展下去。大家都知道，中國以及東亞的儲蓄，高儲蓄率通過貨幣的錯配現象來彌補了美國發展經濟體的這種所謂的儲蓄的不足，儲蓄缺口。但是我們現在正在推進，第一個我們采取人民幣推進計價計算，發展人民幣債權，資本市場等等。

　　第二個，我們要在區域內要加強金融合作，建立一個更加有效的金融區域金融合作機制，來抵御外部風險沖擊，我們要更加增強自身的經濟發展能力，減少外部的需求，這么一種轉換的過程本身就能造成全球的經濟格局的調整。當比較優勢不太明顯這種資本的外流產業調整格局就會重新再調整，所以我提醒大家。不僅僅時是我們面臨于是模式的調整，產業機構升級的壓力，其他國家都面臨著這種壓力。大家別忘了，中國如此大的一個經濟總量，占全球已經是第四大經濟體，盡管三十年才發展起來，你想想其他的小的經濟體要在未來得短的時間，比如說五到十年之內替代中國的供給產能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預計，就是說這種增長的模式調整是需要全球共同來進行探討，到底會發生什么，應該怎么樣去改革現行的國際金融制度，經濟的這種制度，以及監管的合作機制建立等等。所以在歷史的時刻，我們認為這是歷史的時刻。所以需要人類共同，而不是簡單、片面加以各種敘述或者是分析。我剛才可能，因為這個事情我們已經跟蹤了兩年多了，在各種場合我也說過，今天借這個機會給大家就這個問題做一個稍微宏觀一點的，歷史視角一點的看法，謝謝大家。

　　主持人：謝謝曹先生，我們知道曹先生接觸的美國給總統出主意的人，曹先生本身也是給總統出主意的人，你剛才講的綠條子、白條子，大家關心買美國政府債權出了問題，大家抱怨，那你不買債權你存美元也有問題，都有問題，曹先生提了個建議我們可以買能源和高科技的東西，能源和高科技講股，這些入股、參股，還是直接買石油儲備？

　　曹紅輝：首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如果你有問題，在七月份國務院座談會上我就說過，這次我們面臨著經濟和金融的振蕩，這個振蕩應該說沒有改變中國作為一個新興市場體自身的狀態，但是這種沖擊很有可能在短期內造成巨大的沖擊，影響我們的增長速度，所以后來大家知道增長的說法。另外一個方面，如果不能很好維護金融體系的穩定，資本市場的穩定，經濟結構的調整就會出現各種資本的約束，資本的意志，光靠銀行體系支持實體經濟發展是存在一些問題的。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們要買的話，到底買股權還是買資產本身，我認為兩者都是可以的，關鍵是要掌握控制權，謝謝。

　　陳宏：他剛才講的怎么運用其實是蠻正確的想法，因為中國的企業一直想走出去，我也做了幾個投資，可能虧了一些錢，不要因為虧了錢而進行猜測等等，你無法預測，但是總的方向中國過去在過去在中國發展需要的時候受了很多阻力，現在整個價錢跌的非常低了，你把錢投在這里，這個資產有些東西油田等等，這個地方將來回來的時候我們一定要需要，印度一定需要，十年二十年以后可以增值。其實有些中國企業在做這些事。

　　曹紅輝：剛才你講到底買股權資產的問題，我在這里指出的是現在據我所知我們仍然還有抄底，抄什么底呢？所謂的高級別的銀行貸款，抄什么低呢？比較高級別的債權和股票等等。我剛才講到如果你的綠條子繼續換一張以綠條子計價的金融資產，沒有任何意義。我剛才講了，如果說中國的宏觀經濟增長模式，什么樣增長模式呢？我們投資形成產能，投資拉動經濟增長，這個環節是最主要的風險之一。然后生產廉價商品，再出口，一雙鞋子掙兩分錢。第三個，我們掙兩分錢換成一萬九千個億的綠條子啊，我們買了以綠條子計價的各種資產，這種增長模式存在重大風險。大宗商品，因為中國和印度的增長因素暴漲，第二廉價商品，在座都是企業工作者，什么環保標準，當然確實我們有這樣的問題，但是也恰恰說明我們在這個領域是有風險的，尤其在銷售的中端環節，我們沒有掌握中端的網絡和渠道。如果不能加以改進的話，在未來三十年到四十年。第三個風險，就是綠條子，我們換來綠條子還是一會兒白條子一會兒綠條子，這個風險是不可能回避的，怎么樣控制這三個風險，只有把綠條子換成實物資產，比如能源、礦產資源，甚至土地和農場等等，才有可能說控制我剛才講的整個所謂的商業模式的風險。第二個環節我要建立自己的品牌，還有一個重大缺陷，我們自我技術儲蓄不足的，我們發展勞動生產力三十年有了一定的發展，支持三十年的增長，但是我們不是靠自我技術儲備，我們更是靠技術引進，這次美國仍然在幾個方面保持強大的優勢，其中一個重要的領域就是在技術創新，我們在這方面是存在嚴重缺陷的。第三個方面，綠條子，三個環節，我不主張，有的人仍然買以綠條子計價的各種市場，去抄底，我補充這一句，謝謝。

　　主持人：大家有問題的話我們留時間，有半個小時時間讓大家提問，下面有請許朝輝先生，正略鈞策聯合CEO。

　　許朝輝：這幾天連續參加了好幾個論壇，這么多人在封閉的房間里討論那么遙遠華爾街的問題，其實我們是做管理咨詢的，管理咨詢是為具體企業做微觀的服務，今年八九十月我經常出差，我感覺經濟風暴對我們實體企業、微觀企業沖擊非常明顯的。浙江杭州應該說我們客戶里面還是比較有實力的房地產開發商，他們也抽時間跟我聊了兩個小時，在這中間接了十幾個電話，都是在找融資，他也很誠懇跟我說愿意用年薪20%投入一些資來生存下去，還有幾塊地想出讓。八月份在廣東的時候，以前廣東的一些朋友或企業家，其中我看有兩類，一類很瀟灑，本來他開了工廠，也是做一些低端的電子產品，他比較早在四五月份關掉了，把上一年的定單做完主動撤了，這些人現在很瀟灑，他說想看看房地產或者投投股市，這是七八月份的時候，這類企業家很瀟灑，他也承認他每關一個廠幾千打工仔失業了。另外一些企業他們很痛苦，這種掙扎的態度在今年年初去年下半年就已經顯露出來了，匯率的持續上升，勞動合同法還有其他一些環保方面，幾個因素對企業成本造成很大的壓力，而且在去年上半年美國市場壞賬已經出現了，對中國進口產品拖欠、壓貨款，要你再發下一批再付前一批。有些廣東的企業家還算比較聰明，及早撤了，現在很瀟灑。但有一些比較執著的現在陷入到痛苦之中。這個我就反想什么呢？這次經濟危機是以雷曼的倒閉好像達到高潮，大家都開始重視起來。其實在去年甚至再早些時間都有充足的跡象來表現，但是我們國家宏觀調控政策跟這個相反，在上半年還是很緊，這個緊客觀講都是緊在體制外的企業生產，國旗還是不錯的。在今年我們就看到在沿海地區大量的企業退出，有些是倒閉了。更多是無疾而終，廠房放在那里也不接定單。對勞動力的影響都是非常大的。在中西部很多地方其實我們也跟很多開發區有接觸，多數中西部還是招商引資投資拉動，今年普遍感覺非常難，本來以為沿海地區由于成本變高向內地的轉移，其實這些都是說一說，實體上還是比較少的。所以東西部地區一些發展也受到很大影響。現在我們大家都坐在這個房間里討論華爾街的金融風暴，昨天還有一個論壇，我聽到有些專家，當然都是從很宏觀的角度討論，里面提到一些數字，大的都是十幾萬億人民幣或者美金，當然都是從宏觀角度討論的。還有很小0.27個百分點，都是講經濟的增速，這么大的數字和這么小的數字對普通人感受不明顯，但是對很多企業來說幾百萬、幾千萬、幾億這個數字，對他們有聯系的。這些感受是非常確切的，我們主要為企業服務，這次可以叫經濟危機總體感受還是很強烈。

　　第二點，我感覺我們國家總體來講可以說有些慶幸，我們金融領域融入西方的經濟體和學習一些新的產品創新確實動作比較慢，政府監管的相對比較死板，這個反而減少了比較大的損失。但是我從另一個角度講，剛才幾位專家觀點我非常同意，咱們國家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去國外獲得一些股權或者有些技術。過去失敗例子也很多，你把這個企業買斷，里面的技術你也不一定掌握，而且有一些IT通訊方面的技術，那些專利過時很快的，你買了這兩三年還沒有消化其實已經沒有價值，利用這個機會我們可以獲得一些實體的利益。但是另一個角度，因為我們有些客戶曾經非常想到國外做投資，或者有些也買一些通過收購企業獲得一些技術，但是這個審批非常繁雜，國內非常繁雜，國內這一關就出不去。剛才像曹老師說的觀點，一個我們是在政府層面考慮，國家外匯儲備的合理運用，對民間的投資我感覺也應該趁這個機會做一些適度的放開，印度的一些大富豪、大企業，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行動，他們作為一個企業法人，一個獨立的投資人他是可以做這些活動，我們國企也好、民企也好，路徑還是很長的。等你走完國內手續市場發生什么變化也很難說。因為我們還是在這個所謂體制外的企業接觸比較多，國家對這方面控制相對比較死。我感覺對于所有權是自己的，對于他們的海外投資機會稍微放開一些，尤其有些企業，他在國外已經有一些準壞賬，國外進口商付不出見，但是也沒有正式說賴掉你這個賬。我覺得可能該緊緊該松松，適度放開可能是我們政府應該考慮的。

　　第三點，我上午聽了騰訊發言，剛才聽前幾位發言感覺很沉重，坐在這里鴉雀無聲，大家都在思考全球一些重要又緊迫的問題，人民大會堂又有另一方層次更高的人考慮。我在網上看雷曼倒閉，電視報道有很多雷曼員工抱著紙箱子，我看那個鏡頭還是挺有意思的，在過去看美國電影里好像美國是不是有這種標準化的解聘或者失業的紙箱子，我在網上看到雷曼走出來帥哥很多，那些也確實是精英。我們可以放松一點，因為什么，畢竟那個風暴是在大洋彼岸，畢竟我們現在經濟總體非常向好，我們今天還有閑情逸致來討論別人，這一點我覺得沒有那么悲觀，我對中國經濟一向是很積極樂觀，而且在我們過去我看留在國內發展非常好，在美國發展基本做軟件民工，在微軟基本寫程序，大家對中國的程序應該保持樂觀的。另外在像這種大的金融動蕩，剛才哪位嘉賓說的，其實我們經歷一次，可以說對人生的經歷更完整，在以后做新的創業的時候我們可以相當于打過一次預防針，對個人自己企業的發展有好處的。謝謝。

　　主持人：謝謝，你剛才講的是第一個比較樂觀的，我特別關心你那句話，抄底，如果說我們抄底的話，如果抄美國的底，你覺得應該是哪一類的話企業，如果在國內抄上市公司股票的話應該是哪些？

　　許朝輝：還是應該分開說，什么時候抄底，作為國內的企業，比如民營企業，如果國家政策有一定放開的話這個我覺得值得我們去研究的，因為我們可以把它做成一個獨立的商業主體。剛才幾位老師說的觀點，像資產、股權、技術，這個里面，但是從操作上剛才我也說了，其實去買技術是很難的，買技術已經很難，買完真正掌握為我所用其實更難，我有朋友在中航，人家根本買不到你，你要抄底買，人家更不賣給你。真正賣給你的彩電技術，現在都是廢紙了。這個你才能買。相對買股權和資產應該更切實一些，當然具體哪一種和什么時機買，我覺得企業家自己判斷，不是自己的錢研究的不夠深入，還是不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