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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花清瘟在上海的最后一公里
王思聰點燃了來自各方的質疑,吳以嶺、以嶺藥業和連花清瘟瞬間被拖入輿論的漩渦中。
4月17日,吳以嶺本應出現在當天上午9點在北京召開的“中國醫學發展大會”直播中,做《絡病研究與轉化醫學》相關內容的分享,但雪球有網友透露,當天吳的分享被臨時取消。
現年73歲的吳以嶺是以嶺藥業創始人、董事長。4月19日上午,按照醫院的排班,吳以嶺將在河北以嶺醫院絡病門診出診,但以嶺醫院的工作人員告訴《中國企業家》,今天上午,他不會前來出診,而他上次出診還是在去年10月份。“吳院士一年也出診不了幾次,最近公司太忙,今年估計不會來出診了。”
此時的以嶺藥業正處于風暴之中。4月18日,以嶺藥業(002603.SZ)一字跌停,封單超10萬手,這已是公司連續第二天跌停了。五天前,王思聰向證監會隔空喊話“希望嚴查以嶺藥業”后,這一聲吶喊迅速點燃了來自各方的質疑和爭議,吳以嶺、以嶺藥業、連花清瘟瞬間被拖入了輿論的漩渦中。
4月17日,首都醫科大學校長饒毅在微信公眾號“饒議科學”連續發文兩篇質疑。他在文中稱:“如果強制性派發預防或治療新冠的藥品,一定需要嚴格檢驗,而不能讓偽劣產品頂著任何帽子——包括‘中藥’的帽子——被強行派發給群眾。”
家住上海浦東新區的胡新向《中國企業家》展示了疫情以來收到的,來自居委會派發的10盒未拆封的連花清瘟膠囊。他表示,小區物資是按戶發放,而連花清瘟是按照人頭發的,“對家里年紀大的人來說,吃連花清瘟會帶來一定的安全感。但定心丸不能當飯吃。”
《中國企業家》通過電話采訪了12位上海居民,其中有三位因確診陽性,在等待轉去方艙醫院的居家隔離中,他們都吃了派發下來的連花清瘟;還有一位正居家隔離的六十多歲阿姨,在身體正常狀態下,因害怕也吃了3天的連花清瘟;其余的幾位,因為收到連花清瘟時,居委會或志愿者給了善意提醒——該藥沒有預防作用,只有確診后才能服用,所以他們手中的連花清瘟一直未拆封。
攝影:曾靖
連花清瘟對新冠患者是否有效?正常人應該吃連花清瘟嗎?連花清瘟是否占用了上海物資運輸的三分之一運力?連花清瘟是怎樣突破在上海的最后一公里,送到家家戶戶手中的?這些讓人疑惑的焦點問題,也成為市場上質疑以嶺藥業的關鍵所在。
4月17日,《中國企業家》聯系以嶺藥業,希望公司就上海市區內同城配送問題、連花清瘟是否能預防新冠等問題給予回復,但截至發稿,對方未予回復。
連花清瘟搶占運力謎團
4月16日,一篇名為《我在盒馬當司機,才明白在上海送菜到底難在哪》文章刷屏,文中提到:“如果不參與志愿車隊,沒人想得到連花清瘟會占去三分之一的運力。”
對于此事,一位盒馬工作人員向《中國企業家》表示:“文中提到的三分之一運力是個例,僅是2輛私家車。該車隊為志愿者的私家車隊,司機是我們員工,他們相當于去當志愿者。目前公司并沒有其他車隊參與運輸。”
上海市防疫保障(生活物資)臨時通行證,藥物運輸與此證不一樣。來源:被訪者
那么,為何連花清瘟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上海市區,而生活物資卻頻頻受阻?
華遠天下物流的負責人高朋對《中國企業家》表示,這是因為,“進入上海運送生活物資(肉、蔬菜類)的大貨車需要的通行證,和運送防疫物資(醫藥物品)的通行證不一樣。擁有防疫物資通行證的、送醫藥品的大貨車,進城會比送生活物品的更快一些。”
據他透露,進入上海的大貨車,需要先申請通行證,“但生活必需品的通行證審核慢,有的菜農菜販子和小型商超,提報的通行證審批,通過就是很慢。”高朋表示,而運送藥品的都是大公司,“他們對通行政策,了解得更透徹,準備也充分,有專人處理審核這事,通過也快很多。”
據上海經信委官方公眾號公布,4月1日,國藥控股接到急電,抗疫藥品連花清瘟膠囊在上海市場斷供。通過聯系廠家增加貨源調配,快速辦理首營、協助廠家安排駕駛員核酸檢測、跨省配送等工作,首批共計2萬件、800萬盒藥品載滿20余輛專業配送車輛,于4月2日晚10點抵達上海康寧路的國藥物流倉儲庫區。
20個小時內,就能從1000多公里外調藥品順利進上海市,這也讓很多送生活物資進上海的貨車司機羨慕不已。
康復之家醫療器械連鎖經營有限公司創始人柏煜告訴《中國企業家》,生活物資和醫療物資之間的運力矛盾,是個管理問題,而不是誰搶占了誰的運力問題。
根據新華網報道,因疫情防控需要,截至4月10日,全國總共設置了11219個公路防疫檢查站。一些防疫檢查站執行的政策不統一,甚至層層加碼,導致一些貨車通行受阻,生活物資的配送無法正常到達。
近日,交通運輸部緊急部署在全國高速公路服務區和收費站關停情況展開自查自糾。針對此問題,4月18日,全國保障物流暢通的會議在北京召開。其中提到,要足量發放使用全國統一通行證,核酸檢測結果48小時內全國互認,實行“即采即走即追”閉環管理,不得以等待核酸結果為由限制通行。
但即使如此,仍有物流公司的負責人表示擔憂——政策在基層走樣、層層加碼的現象不會就此消失。
另外,藥品也比蔬菜、肉等生活物資更容易運輸。“連花清瘟膠囊屬于OTC藥品,運輸和儲存上沒有特別的要求,比生鮮方便,同時盒裝的藥品可以層層壓摞,一車可以裝很多。”柏煜認為,防疫物資和藥品的招投標流程各個地方都不太相同,但基本都會考量品質、價格和交貨周期三點。
在采訪中,高平向記者透露,每次收到物資,她都會擺放整齊,拍照記錄。除了上述收到的包含連花清瘟的兩波防疫物資,還有第一波是一箱純牛奶、一袋5公斤的米和一個午餐肉罐頭;第三波主要是生鮮,一大塊豬肉、一盒雞蛋以及蔬菜禮包;第五波物資,包括兩包掛面、三大根火腿腸以及拌飯醬。
在他看來,居民收到的幾波物資中,“連花清瘟等藥品比較好運送,一大車送到居委會,就能覆蓋很多人,需要的車輛并不多”。
4月6日,以嶺藥業在其官網轉發的文中提到,4月3日18時,石家莊貨運中心發往上海的價值5000萬元捐贈的連花清瘟防疫物資,共14個40英尺集裝箱裝運完畢,該專列快速由石家莊貨運中心西貨場出發運往上海楊浦站。
記者在美團買藥搜索顯示,連花清瘟膠囊24粒裝,原價為15.3元/盒。也就是說,假設送的均是24粒裝的連花清瘟膠囊,那么價值5000萬元的連花清瘟,約為326.8萬盒。326.8萬盒分拆到14個40英尺集裝箱,那么每箱大約能裝23.34萬盒。上海2500萬人,人均兩盒的話,需要214個鐵路集裝箱。上海總共下發了多少連花清瘟,如今仍是個謎。但以此推算,假如上海每人發放兩盒24粒裝的蓮花清瘟膠囊,則總共需要花費7.65億元。
讓市民困惑的連花清瘟
4月17日晚,家住上海浦東新區曹路鎮銀豐苑小區的90后高平收到了居委會發來的第五波物資。在她居家隔離的近一個月里,居委會有兩次給大家發放了連花清瘟——分別是第二波發放了連花清瘟膠囊4盒;第四波發放的防疫物資,其中包括兩盒連花清瘟、兩袋口罩和10份抗原檢測試劑盒。
盡管發放的連花清瘟膠囊還未拆封,但高平自嘲道,“收到時還挺有安全感的。萬一病了,120來不及拉走,還能先吃點藥。”
據了解,銀豐苑是大型動拆遷小區,共有164門棟,1942戶居民,其中老年人較多。高平報名當了一名小區志愿者。
“發放的物資一般有三種:一是防疫免費發放的;二是正規渠道的團購物資;三是明星捐贈。除非是明星捐贈,一般都是大卡車送物資過來。”高平告訴《中國企業家》。
小區志愿者的任務也比較清晰,就是提前統計好戶數,每棟樓有專門負責搬東西的包干志愿者,由他們發放,“只有藥是按人頭發,其他都是按戶,也沒什么固定頻次。”高平告訴記者,物資發放基本都比較隨機。
疫情期間,胡新所在的小區共收到了3次物資。4月12日,第二次發放時,他收到了一包防疫物資,里面有10盒連花清瘟。
攝影:曾靖
另外,一位家在上海松江區的居民向《中國企業家》表示,迄今他收到過一盒連花清瘟膠囊、一盒安徽濟人藥業生產的疏風解毒膠囊、三袋熬制好并寫有“精心熬制、加熱飲用”的袋裝中藥液,但中藥液沒有標注成分、生產廠家、保質期。他也不確定這些藥,該怎么吃,能不能吃。
記者采訪得知,松江區、黃浦區、浦東區等不同區域所發放的連花清瘟膠囊均為24顆裝,但人頭數量、發放頻次均不太一致。而且,上海各區發放的中藥也不太一樣,除了人手一份,每個區都發的連花清瘟外,有的區還發放了其他中藥,如國藥集團旗下中國藥材公司生產的玉屏風顆粒、安徽濟人藥業生產的疏風解毒膠囊、上海衛健委發放的中藥預防防疫茶、天津連仁堂生產的藿香正氣軟膠囊等。
對于發放的這些中藥,有幾位年紀大的上海居民也對記者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這些藥什么時候吃,該怎么吃啊,身體有病的能吃嗎?”而上述松江區的居民,他今年32歲,表示自己的身體一直不錯,他向記者吐槽道,“年輕人不愛喝中藥,后面發的藥都沒人領,我都送給樓下老頭老太太喝了。”在他看來,吃這些藥就是圖一個心理安慰。
(文中胡新、高平為化名)
責任編輯: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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