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領袖 | 莫開偉

　　近日 ，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簡稱“國九條”）。這次出臺的意見共9個部分，是資本市場第三個“國九條”，被坊間稱為“新國九條”。

　　中國資本市場在設立34年之時，迎來了第三個“新國九條”改革指引文件，應該是中國資本市場改革發展不斷走向成熟的重要標志，也是資本市場基礎性制度建設不斷完善的一個里程碑 ，將開啟中國資本市場的新征程。同時，它釋放了國家對于資本市場發展的高度重視和堅定決心，也為我國資本市場未來發展指明了方向。

　　“新國九條”發布，是我國民眾金融生活中又一重大歷史性金融事件，在全網引發了強烈反響，更令中國廣大民眾心靈震顫和興奮，也讓更多的投資者對未來中國資本市場的健康發展和資本市場不斷繁榮壯大以及投資回報率不斷提高充滿了信心。

　　當然，也有不少網民朋友心里有點納悶，為何國務院此時發布“新國九條”，到底有何用意？這個問題問得好，也是所有中國民眾都關心的問題。

　　事實上，每一項制度的推出都有它特定的意義，具有深深的時代烙印。相比2024年“國九條”解決完善上市核準制、加大證券公司融資、穩妥解決股權分置等問題以及2014年解決推動新三板轉板機制建立、加大新股發行力度、加強公司治理、推動員工股權激勵等問題，第三次發布的“新國九條”重點解決以保護投資人權益為核心、加強資本市場法規建設以及未來5年、2035年和本世紀中葉資本市場發展的目標問題。

　　且從形勢上看，“新國九條”承載了不少的政治色彩和歷史使命，它提出了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加大退市監管力度、加強交易監管、大力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等九方面內容，這既體現了黨中央、國務院對于資本市場的高度重視，也有落實去年黨中央和國務院中央金融工作會議上提出的建設高質量資本市場政策連續性、一致性的政策規劃，更表明中央在新時期統籌發展與安全，以制度、法治為重點，以金融政治性、人民性為中心，建設高質量資本市場的目標與決心。

　　從全國民眾以及投資者主觀愿望看，太需要來一波股市牛市行情了。前兩次的“國九條”發布都有實現打破市場低迷陰影僵局的目的，之后中國資本市場都有了較好回應：比如2004年首次“國有條”啟動股權分置改革之后，2005年下半年股市開啟了一輪波瀾壯闊的牛市行情，大盤一度攀升到了6124點；2014年二次“國九條”之后，打破了2000點保衛戰僵局，釋放了改革紅利，鼓勵了創新發展，2015年A股再次掀起牛市，創造了5178點高峰。此次“新國九條”發布也是在去年以來中國股市一直在3000點上下低迷徘徊的特殊時期，這表明制約我國資本市場走向成熟的一些深層次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投資者積極性也因此受到打擊，對資本市場未來發展的信心不足，相信“新國九條”發布之后，將解決中國資本市場長期存在的深層次問題和矛盾，將助推中國資本市場由“融資市”向“投資市”轉變，如此才有可能讓中國資本市場朝著更加健康可持續方向邁進，投資者對中國資本市場發展更加有信心；同時，也一定能刺激中國基本經濟面的企穩，股市也一定會迎來牛市行情。

　　此外，中國資本市場向成熟方向突破，需要“新國九條”的鋪墊。一個資本市場是否成熟主要取決于三個問題：基本功能和市場基礎建設，市場化、法治化和國際化程度，以及資本市場的監管能力、市場的誠信狀況、投資者保護水平等。可以毫不隱瞞地說，目前這個問題依然沒有完全解決好，相互之間還存在一些短板、甚至是矛盾或相互掣肘的問題。顯然，我國資本市場還需以不斷夯實基本制度、提升法治化水平為核心的高質量的改革；尤其是當前以加快形成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經濟目標，加快鞏固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基礎性制度改革，更將成為金融服務實體經濟、助力科技創新的最根本追求。

　　那么，從當前我國資本市場現實運行狀況以及中國經濟復蘇進程看，“新國九條”發布的重大現實意義或作用到底體現在哪些方面？總體來看，“新國九條”發布有利激發投資者信心、提振居民財富和消費、加強監管與防范風險、保護投資者權益、促進資本市場改革開放、深化資本市場制度建設，構建資本市場與硬科技產業良性循環、更好發揮資本市場功能作用，尤其可為中國經濟復蘇提供巨大金融動能，更重要的是給致力打造一個公平、透明且高效的資本市場生態環境，解決經濟發展中的困境和難題。此外，它從投資者保護、上市公司質量、行業機構發展、監管能力和治理體系建設等方面勾畫了發展藍圖。但要具體全面、深刻闡述其意義，還得從具體內容來分析：

　　提出了我國資本市場發展的總體要求，明確了建設金融強國的資本市場發展目標，是資本市場發展的“指南針”。此次“新國九條”提出“打造安全、規范、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市場”，“提出未來5年我國資本市場形成的總體框架和2035年基本建成具有高度適應性、競爭力、普惠性的資本市場”，最為重要的是將金融強國與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緊密聯系，分階段制定資本市場發展目標，充分體現資本市場的政治性、人民性、全局性。這讓我國資本市場發展有了明確的目標和方向；尤其確定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五個必須”既保證了中國資本市場發展正確方向，為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了保障，同時也更讓廣大中國民眾看到了資本市場發展的希望，增強了參與中國資本市場投資的信心，也為中國資本市場繁榮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金融動能。

　　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可從源頭上確保中國資本市場風清氣正和生態化發展。“新國九條”提出“進一步完善發行上市制度，提高主板、創業板上市標準，明確上市時要披露分紅政策，將上市前突擊‘清倉式’分紅等情形納入發行上市負面清單；從嚴監管分拆上市，嚴格再融資審核把關；強化發行上市全鏈條責任，進一步壓實交易所審核主體責任”等內容，實質就是收緊關口，進一步提高標準，這是確保中國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關鍵一步，因為控制上市公司總量，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可大大緩解整體上市節奏，避免上市融資與供給的失衡；同時，可強化保薦機構、中介機構、投資機構各方責任，推動形成“以投資者為中心”的共識和市場生態，可促進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培育資本市場有進有退的健康生態，助推更多優質創新型企業通過資本市場發展壯大，更可使真正有價值、有潛力的企業能夠進入資本市場。

　　嚴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可將監管觸角延伸到各個環節，可有效消除資本市場亂象。“新國九條”提出“加強信息披露和公司治理監管，全面完善減持規則體系，強化上市公司現金分紅監管，推動上市公司提升投資價值”等內容，這是事關我國資本市場能否良性有序運行的“核心部件”，也是一個有機聯系的整體：只有整治財務造假等各類市場造假行為，才能規范資本市場發展；唯有嚴厲打擊各類違規減持行為，才能督促各上市企業堅持上市“初心”；只有實行適時分紅，才能提高投資者興趣和熱情，資本市場才能拓展源源不斷的動能；唯有推動上市公司提升投資價值，才能使上市公司堅守主業，恪守發展理念，為投資者提供長期回報，引導資本市場價值投資理念的真正形成。

　　加大退市監管力度，可直接減少上市公司存量，優化配置，可推動中國資本市場優勝劣汰生態機制形成。“新國九條”提出“進一步嚴格強制退市標準、進一步暢通多元退市渠道、進一步削減‘殼’資源價值、進一步強化退市監管”，意在建立常態化退市機制。目前我國資本市場進入退出機制不暢通，很多企業上市就進入了“保險箱”，導致資本市場良莠不齊和魚龍混雜；今后只有加大退市力度，打破退市難的僵化格局，才能從根本上淘汰資本市場劣質企業，讓有限金融資源流向優質企業，并倒逼上市公司時刻保持警醒并規范資本運作，使我國資本市場“優勝劣汰”全面形成。

　　加強證券基金機構監管，可為資本市場健康發展樹立航向標，最終推動行業回歸本源、做優做強。“新國九條”提出“推動證券基金機構高質量發展、積極培育良好的行業文化和投資文化”，意在“堅決糾治拜金主義、奢靡享樂、急功近利、‘炫富’等不良風氣”，并督促完善與證券風控與業務、薪酬管理等相適應的行業文化建設， 推動證券基金行業健康發展，可有效消除全社會的詬病，從而正本清源，引導行業風清氣正，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

　　加強交易監管，可從根本上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最終增強廣大投資者對資本市場的信心。“新國九條”提出“促進市場平穩運行、加強交易監管、健全預期管理機制。”意在打擊惡意做空的違規行為，有利于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避免中國資本市場大起大落，推動全社會形成價值投資和長期投資理念；尤其是吸引中長期機構投資，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打破中國資本市場牛短熊長、長期疲軟的僵局，讓資本市場真正成為投資者的獲利場所。

　　大力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持續壯大長期投資力量，使中國資本市場能夠逐漸邁向繁榮發展軌道。“新國九條”決心構建支持“長錢長投”的政策體系，提出“大力發展權益類公募基金，大幅提升權益類基金占比”以及鼓勵保險資金、全國社會保障基金、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等入市投資，可大力拓展中國資本市場資金來源，壯大機構資金入市力量，對于推動中國資本市場由中小散戶為主向以機構投資為主轉變蓄積巨大推力，中國資本市場將步入快速發展軌道，為中國資本市場成為全球最具投資價值和投資潛力的市場奠定堅實的基礎。

　　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更好服務高質量發展，這是中國資本市場發展的終極目標，也是復蘇中國經濟力量所在。“新國九條”意在服務做好“五篇金融文章”、“推動股票發行注冊制走深走實增強資本市場制度競爭力，提升對新產業新業態新技術的包容性”、“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以及“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和“堅持統籌資本市場高水平制度型開放和安全”等；資本市場與中國經濟命運息息相關， 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和國資國企改革是我國資本市場三個重點戰略領域，資本市場必須牢牢服從并服務于國家戰略，堅持中國市場全面改革開放，既可讓中國資本市場走出去向國外延伸，也可讓外國資本市場進入到我國發展，加強相互融合，使中國資本市場更加科學規范化發展；尤其是在經濟結構轉型的背景下，發展新質生產力，是對技術革命、高質量發展的提前布局，不斷提高中國資本市場對全球的滲透力，提高中國經濟對全球的影響力。

　　推動形成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合力，這是項龐大社會系統工程，需要調動社會各方力量參與，確保其發展的高質量。“新國九條”提出“推動加強資本市場法治建設，大幅提升違法違規成本”、“加大對證券期貨違法犯罪的聯合打擊力度”、“深化央地、部際協調聯動，強化宏觀政策協同，促進實體經濟和產業高質量發展，為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營造良好的環境”、“打造政治過硬、能力過硬、作風過硬的監管鐵軍。”這表明資本市場監管當局的決心和信心，同時也表達了調動社會各方力量共同整治中國資本市場的愿望；并努力將“刀刃向內、刮骨療毒”、打造一支忠誠可靠的監管隊伍作為維護中國資本市場優良生態的保障。而要實現這一切，必須建立監管機制和相應懲罰機制；尤其是嚴刑峻法，提高違法成本，強化投資者保護機制；并加強法治建設，加大對證券期貨違法犯罪的聯合打擊力度，從根本上震懾違法行為，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

　　(本文作者介紹：知名財經評論人、獨立經濟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