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領袖 | 張瑜

　　核心觀點

　　《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落地，但財政資金支持規模未明；“加大財政政策支持”一段未見一數，但有七句話對應財政資金科目，逐句感知，預計今年：中央預算內投資支持設備更新、循環利用可大可小，增量資金或在數十億~1000億；消費品以舊換新，或通過節能減排補助資金增量補貼汽車0~300億、通過商業服務業等事務支出增量補貼家電0~300億。

　　報告摘要

　　1、“把符合條件的設備更新、循環利用項目納入中央預算內投資等資金支持范圍”

　　科目對應：中央預算內投資。

　　規模衡量：2024年擬安排7000億（2019~23年為5776、6000、6100、6400、6800億），預計通過新設科目（歷年新科目增量均有限）或存量騰挪（其他支出/其他項目中央基建投資，近年每年500~1000億，靈活可用）支持設備更新、循環利用，增量資金可大可小，或在數十億~1000億。

　　2、“堅持中央財政和地方政府聯動支持消費品以舊換新，通過中央財政安排的節能減排補助資金支持符合條件的汽車以舊換新”

　　科目對應：節能減排補助資金。

　　規模衡量：2023年預算數為481億（2018~22年決算數為519、520、432、651、689億），用于汽車以舊換新的增量資金或＜300億≈歷史增量（歷年最大增量為219億）+結轉資金（結轉資金150億，或使用部分）。

　　3、“鼓勵有條件的地方統籌使用中央財政安排的現代商貿流通體系相關資金等，支持家電等領域耐用消費品以舊換新”

　　科目對應：商業服務業等事務支出（中央財政安排部分為對地方轉移支付）。

　　規模衡量：2022年測算數為351億（2017~21年測算數為301、308、238、301、301億）。類比上輪補貼經驗，預計今年家電等以舊換新補貼增量資金0~300億：1）2009~11年，中央財政累計向各地預撥家電以舊換新補貼資金約300億，今年單年發放補貼或難超該值；2）測算近年商業服務業等事務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穩定在300~350億，若今年通過補貼回到2009~11年均值611億，增量約300億。

　　4、“持續實施好老舊營運車船更新補貼，支持老舊船舶、柴油貨車等更新”

　　科目對應：車購稅收入補助地方（大類對應）。

　　規模衡量：其中用于老舊營運車船更新補貼部分未披露，難以判斷。

　　5、“鼓勵有條件的地方統籌利用中央財政安排的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支持新能源公交車及電池更新”

　　科目對應：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

　　規模衡量：2022年預算數為141億，今年增量或在數億到數十億。

　　6、“用好用足農業機械報廢更新補貼政策”

　　科目對應：農機購置補貼

　　規模衡量：十八大以來年均超200億。今年增量或不明顯。

　　7、“中央財政設立專項資金，支持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工作”

　　科目對應：原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又稱廢家電處理基金），現已停征。

　　規模衡量：原基金2023年支出預算數為28億（2018~22年決算數為29、28、26、28、28億），專項資金若參照原基金規模平穩過渡，增量或有限（數億）；若結清部分欠款，增量或可達數十億。

　　風險提示：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超預期，測算與實際執行有差異。

　　報告目錄

　　報告正文

　　一、財政資金支持規模尚未明確

　　《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落地，但財政資金支持規模不明。第六章“強化政策保障”、第十六條“加大財政政策支持”中，未見一個數字。

　　通過科目對應、規模衡量兩步，來大致感知：去掉段首總括句和段末定性表述，“加大財政政策支持”剩七句話，均對應財政資金科目（圖2）。預計今年，中央預算內投資支持設備更新、循環利用可大可小，增量資金或在數十億~1000億；消費品以舊換新，或通過節能減排補助資金增量補貼汽車0~300億、通過商業服務業等事務支出增量補貼家電0~300億。逐句來看：

　　二、衡量財政資金支持規模

　　1、“把符合條件的設備更新、循環利用項目納入中央預算內投資等資金支持范圍”

　　科目對應：中央預算內投資。據國家發改委投資研究所主任吳亞平，中央預算內投資，是指由國家發展改革委負責管理和安排的中央財政性投資資金；根據《政府投資條例》，中央預算內投資資金的安排方式包括直接投資、資本金注入、投資補助、貸款貼息等。

　　規模衡量：2024年擬安排7000億（2019~23年為5776、6000、6100、6400、6800億，圖3），預計通過新設科目或存量騰挪支持設備更新、循環利用，增量資金可大可小，或在數十億~1000億：

　　通過新設科目，增量下限或在數十億。觀察歷年中央預算內投資新科目，增量均有限，可視為下限。以科目變化較大的2023年預算數為例，新科目中同比2022年決算數增長的有3項，增量3~40億：能源安全中央基建投資（+3億）、生態文明建設中央基建投資（+23億）、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安全中央基建投資（+40億）。

　　通過存量騰挪，增量上限或在500~1000億。中央預算內投資中，“其他支出/其他項目中央基建投資”規模較大（近年每年500~1000億）、歷年決算數均大幅不及預算數（圖4），體現其用向靈活，或是存量騰挪用于設備更新、循環利用的主要來源，可視作上限。

　　2、“堅持中央財政和地方政府聯動支持消費品以舊換新，通過中央財政安排的節能減排補助資金支持符合條件的汽車以舊換新”

　　科目對應：節能減排補助資金（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根據《節能減排補助資金管理暫行辦法》，節能減排補助資金，是指通過中央財政預算安排，用于支持節能減排方面的補助資金。

　　規模衡量：2023年預算數為481億（2018~22年決算數為519、520、432、651、689億，圖5），用于汽車以舊換新的增量資金或＜300億≈歷史增量（歷年最大增量為219億）+結轉資金（結轉資金150億，或使用部分）。

　　3、“鼓勵有條件的地方統籌使用中央財政安排的現代商貿流通體系相關資金等，支持家電等領域耐用消費品以舊換新”

　　科目對應：商業服務業等事務支出（中央財政安排部分為對地方轉移支付）。即2010年前后家電、汽車補貼資金的所屬科目，中央財政通過對地方轉移支付進行補貼。

　　規模衡量：2022年測算數為351億（2017~21年測算數為301、308、238、301、301億，圖6）。類比上輪補貼經驗，預計今年家電等以舊換新補貼增量資金0~300億：1）2009~11年，據商務部，中央財政累計向各地預撥家電以舊換新補貼資金約300億元，今年單年發放補貼或難超該值；2）測算近年商業服務業等事務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穩定在300~350億，若今年通過補貼回到2009~11年均值611億，增量約300億。

　　4、“持續實施好老舊營運車船更新補貼，支持老舊船舶、柴油貨車等更新”

　　科目對應：大類對應車購稅收入補助地方（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根據《關于印發2015年度車輛購置稅收入補助地方資金用于交通運輸節能減排、公路甩掛運輸試點、老舊汽車報廢更新項目申請指南的通知》，為做好2015年度車輛購置稅收入補助地方資金用于……老舊汽車報廢更新項目申請工作……組織做好本地區……準備工作。

　　規模衡量：2023年車購稅收入補助地方預算數為3205億（2018~22年決算數為3006、3401、3015、3260、3546億，圖7），但其中用于老舊營運車船更新補貼部分未披露，難以判斷。

　　5、“鼓勵有條件的地方統籌利用中央財政安排的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支持新能源公交車及電池更新”

　　科目對應：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即原出租車油價補貼，2022年，根據《財政部交通運輸部關于調整農村客運、出租車油價補貼政策的通知》，出租車油價補貼調整為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十四五”期間各省城市交通發展獎勵資金漲價補貼中的30%由各地用于支持出租車加快電動化，70%由各地統籌用于支持城市交通領域新能源汽車運營。

　　規模衡量：2022年預算數為141億，聯系“鼓勵有條件的地方統籌”的表述，今年增量或不會過于激進、量級或在數億到數十億。

　　6、“用好用足農業機械報廢更新補貼政策”

　　科目對應：農機購置補貼（中央對地方轉移支付）。根據《農業機械報廢更新補貼實施指導意見》，中央財政從農機購置補貼中安排資金，實施農機報廢更新補貼政策，對農民報廢老舊農機給予適當補助。

　　規模衡量：十八大以來年均超200億。根據農業農村部、財政部印發的《2021—2023年農機購置補貼實施指導意見》與答記者問，“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財政農機購置補貼資金大幅增加，累計投入1863億元，年均超過200億元”；考慮到“用好用足”的表述更強調使用效率而非增量，今年增量或不明顯。

　　7、“中央財政設立專項資金，支持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工作”

　　科目對應：原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中央政府性基金，又稱廢家電處理基金），現已停征；設立專項資金為既定安排。根據2012年《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征收使用管理辦法》，廢家電處理基金是國家為促進廢棄電器電子產品回收處理而設立的政府性基金。對處理企業按照實際完成拆解處理的廢棄電器電子產品數量給予定額補貼（基金補貼標準為：電視機85元/臺、電冰箱80元/臺、洗衣機35元/臺、房間空調器35元/臺、微型計算機85元/臺）。根據2023年末《關于停征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有關事項的公告》，2024年起停征廢家電處理基金……尚未補貼的，由中央財政安排資金予以補貼……新處理的……中央財政安排專項資金繼續支持……具體辦法另行明確。

　　規模衡量：原基金2023年支出預算數為28億（2018~22年決算數為29、28、26、28、28億，圖8），專項資金若參照原基金規模平穩過渡，增量或有限（數億）；若結清部分欠款[1]，增量或可達數十億。

　　[1]據第一財經報道，中國物資再生協會近期項調研發現，截至2022年底，廢家電處理基金累計收入278.26億元，累計發放補貼276.94億元，累計拖欠企業199.79億元；2017年《央視調查：每年上千萬噸廢家電都去哪了？非法拆解大行其道》指出，“盡管有政府補貼的支持，但正規的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企業也只是維持生存”；全國工商聯環境服務業商會為引導廢電器電子產品流向正規有資質處理企業，提案建議改革廢棄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基金制度，增加資金來源補齊資金缺口。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人民大學國際貨幣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