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作家 盛瑞生
疫情期間,經常被社區的保安問到幾個人生的終極問題:你是誰?你從哪里來?你到哪里去?也許回答保安的問題似乎不難,比如,我是某棟某號的業主,我是某公司的職員等表達身份的答案。但實際上,我們身上的標簽非常多,只要在社會的各類組織體系中,我們就會有無數的角度描述我們自己。
不同的角度,就會有一個不同的我,但什么是真正的我呢?可能每一個角度的我都很真實,但又不完全是。
列子講過一個有趣的故事:楊朱之弟曰布,衣素衣而出。天雨,解素衣,衣緇衣而反。其狗不知,迎而吠之。楊布怒,將撲之。楊朱曰:“子無撲矣,子亦猶是也。向者使汝狗白而往黑而來,豈能無怪哉?”
這個故事講的是楊布的事情,出門時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突然下雨了,把素色的衣服脫下來,改穿了一件黑色的、擋雨的衣服回家,他家的狗不認識了,就當做陌生人一樣汪汪直叫。楊布生氣了,要追打它,被他的哥哥楊朱勸住了,他說,你其實也一樣,假如這只狗毛色潔白出去,一身黑地回來,你是不是也一樣很奇怪?
可見,衣著、外表等都會是一個重要的標簽,都有可能觸及終極命題:我還是我嗎?你還是你嗎?尤其在這個顏值即正義的時代,不少人隆了鼻子、修了下巴、緊了皮膚、植了頭發等等,你怎么能讓汪星人不胡亂汪汪呢?
其實,中國傳統文化比較少探究關于“我是誰”或者“什么是存在”這樣的命題。列子也許是一個比較少有的這樣的提問者。但西方哲學,從古希臘,從柏拉圖開始,都在追問各種標簽撕下來后,那個最終的我是誰?那個終極的存在是什么?
到了現代存在主義哲學家海德格爾這里,對存在的追問發生了一個巨大的轉變,他更關注的是此刻的存在,或者叫活在當下。存在被賦予了時間性,在海德格爾眼里,我在思考,我在寫作,我在看著遠處,我正在做的每一個動作,這個過程就是存在,他還為此專門發明了一個德文詞Dasein。中文翻譯成“此在”,也有人翻譯成“親在”。
“親在”的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真實。“親在”的我又是最流變不羈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流逝,存在又全部隱沒在時間的洪流中了。如《金剛經》里所說的,“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所以,存在和虛無就成一體的兩面,我既在,又不在。我既是我,我也不是我。
我究竟是誰?我是那個素衣而出的人,也是那個緇衣而反的人。但同時,素衣而出的我和緇衣而反的我,確乎不是同一個我。被汪星人叫喚幾句,很正常。
“親在”的我如何避免不斷被“虛無”所追索呢?向著未來而生。雖然海德格爾的終極命題是:人是向死而生的。但死亡很具體,來臨之前,我們更多的是為美好的未來而生。很多美好的時光,構成了我們可以從虛無中掙脫出來的在我們心中永遠銘記的某種存在,比如考取大學的某一刻,獲得某個榮譽的一瞬間,欣賞某一個藝術品,看到一本好書等等。當然,人生的重要記憶也一定有很多不美好的部分。這些記憶凝聚成當下存在的我們。我們又在對未來美好生活的追求中,塑造著屬于我們未來的新的存在。
向著未來而生,因為未來總有無限的可能性。向著未來而生,我們可以在無奈的沉淪中,努力地超拔出來。向著未來而生,我是我,我也是新的我。
文章原發自平安微生活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平安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會秘書兼品牌總監)
責任編輯:王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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