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作家 李奇霖
未來在降成本穩增長真正出效果之前,央行可能還會有若干次的調降,而其調降幅度由于要“警惕通脹預期的擴散”、“主動維護好少數幾個常態型貨幣政策國家的地位”,可能會相對有限。
在11月上旬央行調降MLF利率之后,OMO利率在今天也隨之下調了5BP。消息出來后,國債期貨合約直線拉漲,漲幅最高一度飆升至0.47%。
在MLF調降后,我們曾經認為:因為調降MLF的利率是為了引導LPR下行,而OMO是資金利率的錨,對LPR的影響不大,調低引導資金利率下行,會擴張市場的套息空間,誘導金融機構加杠桿行為。
所以在短期內,央行不會調整OMO,而會選擇壓縮OMO與MLF之間的利差,來達到降成本與防風險的雙重目標。
這種分析,現在反思來看,
1)低估了穩增長在央行貨幣政策目標中的重要性與位序,穩增長可能在現階段央行貨幣政策的首要任務。
從10月份的PMI創下今年2月份以來新低,新增社融弱于季節性,工業增加值、消費和固定資產投資均低于預期等宏觀經濟指標來看,現在實體經濟的增長動能依然偏弱。
加上全球經濟的弱勢與地緣政治的影響,新增專項債發行(寬財政)遲遲不見,經濟下行的壓力有所加大。
而2020年又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最后一年,國民生產總值和人均收入翻一番的目標要實現,需要央行貨幣政策的配合,三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中,央行提出要“加強逆周期調控的力度”可能正是此意。
2)忽視了OMO利率調整后可能帶來的傳導效應。引導LPR下調不能僅靠調整MLF利率,想辦法降低銀行的負債成本,并施以政策壓力,推動銀行降低信貸利率,可能才是更可持續的手段。
LPR的下調說到底,還是要想辦法把銀行的負債成本降下來,讓銀行有動力去壓縮LPR與MLF之間的利差。
因為MLF利率畢竟是政策利率系列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如果不降成本,靠MLF的牽引,一步一調,那么即使LPR與實體融資成本下來了,中國珍貴的貨幣政策空間也會被大量消耗。
真正可持續的是兩步走,政策利率主動牽引和降低銀行負債成本、銀行主動壓縮利差一起來,讓政策利率下調發揮出“舉一反三”的效果。
從銀行負債組成結構來看,銀行的負債主要由同業負債和存款負債兩部分組成,存款負債在各家銀行機構搶規模、攬儲的壓力下,很難降下來。
在“凈值理念”深入人心前,做存款端的利率市場化改革的時機也尚未成熟(反而會推高存款利率),所以要降這部分,需要靠監管管理負債端的不規范高息攬儲行為,打擊“假”結構化存款就是這個道理。
但這種方式見效慢,下調的幅度可能也有限。因為存款負債高成本的根源——銀行要規模、缺負債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假”結構性存款不讓做,還會有其他高息工具,比如大額存單等。
因此,要在中短期見效且能取得相對偏高降幅的手段,就要去想辦法降低銀行的同業負債成本。
調降OMO利率并輔之以適當的流動性投放等手段,可以先作用于DR007、R007等短期資金利率,再通過收益率曲線,傳導到更長期限的同業負債利率上,從而降低銀行的同業負債成本。
現在臨近年末,銀行為滿足LCR等流動性監管指標,會傾向于提升同業存單發行利率來沖量,負債成本更可能出現季節性的回升,更需要央行有所行動。
近期市場傳言有銀行因為上調存單發行利率而被監管機構窗口指導,可以看做是監管機構管理銀行負債端,避免負債成本大幅上漲的體現。
從效果上來看,這一次OMO和MLF利率下調5BP,實際的影響相對有限,可能更主要的是信號意義,釋放貨幣將加強逆周期調控的信號,修正市場的預期。
如果沿著這種新思路去推演,那么未來在降成本穩增長真正出效果之前,央行可能還會有若干次的調降,而其調降幅度由于要“警惕通脹預期的擴散”、“主動維護好少數幾個常態型貨幣政策國家的地位”,可能會相對有限。
對債市而言,這一次OMO利率的調降是一次強有力的刺激。
但調降利率寬貨幣是為了穩增長,在“MLF—LPR”的新傳導路徑與未來(最遲明年一季度)寬財政的配合下,這一次穩增長的效果可能會明顯好于2018年,利率可能很難突破這一輪牛市的低點,在交易盤盛行的市場結構下,波動也會比較大,信用可能是更優的選擇。
(本文作者介紹:聯訊證券首席經濟學家)
責任編輯: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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