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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核員,大廠的隱秘角落

2022-02-10 09:34:07    創事記 微博 作者: 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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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李秋涵

  來源:深燃(ID:shenrancaijing)

  在做審核員的第三個月,97年出生的張小飛開始吃褪黑素。

  他所在的大廠審核崗三班倒,輪班下來,一個月他有三四天需要熬大夜。那段時間,他晚上11點到公司開始工作,審核的視頻旁會有“新鮮”和“不推薦”兩個按鈕,還有“低俗”、“搬運”等細分選項,由他處理。對著電腦,他持續按動鼠標,累了就趴著休息一下。到了早上9點,他回家睡覺,晚上11點再到公司,開始又一天的大夜班。

  不規律的作息讓他開始失眠。如果實在沒睡著,又到了上班時間,可以向領導請假,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身邊有同事為了睡著吃褪黑素,他也買了一瓶,確實有用。不過擔心產生依賴性,他不敢多吃。

  幾個月后,他選擇了離職。

  2月5日,微博上有大V爆料稱,B站武漢AI審核組組長因過年期間加班,在晚9點到早9點的工作強度下,于初五凌晨腦出血猝死。2月7日,B站在內部郵件中提到,經內部考勤核查,在事發前一周內該員工未存在加班等情況,工作時間為9:30-18:30,做五休二。這一內部郵件引發網友質疑,在B站此前審核專員的招聘信息截圖上,寫有崗位“有夜宵班、通宵班,每天工作12小時”的字樣。一天后,B站再次回應,將用最大力度擴招審核人員,今年增加招聘1000人。

  看到有審核員猝死的消息,張小飛有些感慨。這是一個高強度的工作,用戶在不同時間段都在生產內容,為了能夠盡快審核,避免堆積,大廠審核崗24小時都有人在運作,不論是幾班倒,總有員工免不了熬夜。

  杜建在審核崗做了6年多,一路從一線員工做到管理崗。他表示,招聘一線員工時,一般不會招30歲以上的,“因為他們真的熬不了夜”,這也是審核崗年輕人居多的原因。

  一方面,這是極重要的崗位,沒有這道護城河,色情、暴力、血腥等內容將充斥在網絡,極大影響用戶體驗,但另一方面,對從業者來說,這個崗位的確存在著工作內容機械、作息不規律、發展空間小等問題。

  B站審核員猝死事件,讓這個一直未被過多關注的崗位進入大眾視野。其實,這已經是大廠員工中一個龐大的群體——綜合多家媒體報道,2020年底,小紅書審核員工有1000多人,B站內容篩選團隊約有2400名員工,2021年1月,字節跳動內容審核員有超過2萬人。他們的工作狀態,已經不容大廠管理者們忽視。

  審核崗,有多難?

  屏幕上,一位穿著黑絲襪的年輕小姐姐對著鏡頭扭胯,一瞬間閃過的鏡頭里露出事業線。張小飛有些遲疑,他審過太多這類視頻,有的穿著包臀裙,有的穿著圣誕裝,尺度不好判斷,按動鼠標,他點了“低俗”選項。這意味著視頻沒有過審。

  這樣的動作,張小飛一天得重復1600次。后來,視頻質檢同事反饋,尺度還不在“低俗”范圍內,通過了視頻的上傳,并給張小飛記了一個工作失誤。

  這一刻,他有些厭倦。在大廠敞亮的辦公室里,他坐在工位上,對著電腦,在幾個選項之間點擊,他已經如此反復了大半年。“每天的工作就像是搬空一座山,今天搬完了,明天這座山又出現在這里,還得繼續搬”,他覺得自己是一臺機器,不停刷著數字。

  盡管不同公司、不同審核崗位的KPI不同,但都有明確的考核數字。比如作為某頭部短視頻平臺的員工,張小飛一天得審核1600多條視頻。一位B站前員工告訴深燃,他們一天需要審核2000條視頻,換算下來,平均21.6秒審核一個。有的公司KPI設置得重,員工忙起來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比起熬夜,讓張小飛更有沖動辭職的原因。

  在這樣的工作時長和考核制度之下,審核崗的收入趕不上大廠其他崗位,工作地點大多位于天津、武漢、成都等城市。但對于一些傾慕大廠光環年輕人來說,在沒有更好的職業選擇下,他們還是愿意接受。杜建表示,他所了解的情況是,基礎審核員薪資在4000元-6000元,加上各類補貼,稅后在5000元左右。升為組長,稅后薪資在6000元-7000元,到主管級別,稅后1萬元左右,更高管理層薪資區間跨度大,普遍在2萬至3萬之間。

  選擇從審核崗離職的還有佟文。

  和張小飛不同,佟文是適應這份工作的。他本就喜歡熬夜,認為在審核內容時,可以看到很多用戶看不到的新奇內容,幫助他更全面認知事物。最終選擇離職,是因為這一崗位的發展空間實在有限。“我能想到的,就是從審核做到質檢”,也就是審核的審核,這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

  工作內容枯燥、需要熬夜、發展空間小,是審核崗勸退年輕人的三大主因。某大廠審核經理聶斌對深燃表示,他在招聘時遇到的學歷和經驗不錯的年輕人,往往對這個崗位了解不多,穩定性不會強,他通常不會考慮。由于需要值大夜班,女生在生理期更難熬、更辛苦,使得在招聘時,他更愿意考慮男性。

  這一崗位還隱藏著,對從業者看不見的影響。

  杜建告訴深燃,做審核時間長了,會見到很多陰暗面。“血腥這類都算是小事情了,動不動還有砍頭、殺人的場面,一些色情、暴力的內容,對一線審核員的精神,其實是有損傷的”。

  在國外,也有從業者受到類似困擾。此前就有媒體報道,2019年,前審核員Chris Gray對其前東家Facebook提起訴訟,表示自己工作一年間遭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他日常審核的視頻包括大量虐待、行刑等場面,久而久之,他表示,“我變得麻木和暴躁,越來越具有攻擊性。”

  他還提到,“每次回想起工作內容,我的心情都會一下子跌落谷底,只有逃避能讓我暫且忘記那些可怕的畫面。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睡著過了。” 

  由于是從一線升到管理層,杜建很能理解審核崗員工的壓力,“公司對他們的精神關懷一定要到位,天天看黃賭毒,不僅不進行關懷扶持,還動不動就考核KPI,誰也會受不了的。”

  機器還替代不了

  審核崗,一方面是從業者經受著看不見的壓力,另一方面,它在互聯網世界,有著難以取代的地位。

  信息爆炸時代,“如果真的沒了審核,各個平臺都會充斥著色情、暴力、血腥等內容,審核是內容平臺的護城河,在保護平臺的生態”,盡管離開了這個行業,張小飛仍對這一崗位的價值表示認可。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有用戶反饋某博主有自殺傾向,他參與了幫助。他對深燃表示,盡管大多數這類信息反饋是假的,但他們都會認真判斷,如果真的有自殺傾向,會直接上報,由上一級研判后決定是否報警,“要求十分鐘之內處理完,畢竟人命關天”。在做完這一切后,他說,有一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成就感。

  從事審核行業5年,聶斌也提到,監控到有自殺傾向的用戶,他們會根據用戶的IP地址向當地派出所報警。一些社交類平臺,還會通過審核員,對殺豬盤等涉嫌詐騙的賬號進行處罰,防止用戶被騙。

  然而,審核員這一崗位,也面臨著尷尬的處境。互聯網信息呈指數增長,所有信息全靠人工審核,面臨成本高、速度慢、效率低等問題,不論是從減少人力成本,還是標準化考慮,大廠們都在嘗試著如何“讓機器替代審核員”。

  確實,近幾年,審核行業實現了技術上的進步。

  聶斌告訴深燃,2016年時,他所在的大廠,剛開拓視頻業務,團隊二三十人,全靠人工審核看完所有視頻的每一幀內容,沒有機器介入。后來,視頻量多了,會采用抽幀方式先機審一遍,比如一個視頻30秒,會從中抽20幀,過一遍算法,如果與模型庫里的問題內容匹配上,則視頻上線不了,不需要每一個視頻都由人工審核。

  專門推廣“機審”業務的第三方公司員工李樹告訴深燃,以文本為例,他們剛推出色情模型時,準確率才20%左右,經過測試調優,幾年后機審的準確率可以達到90%以上。

  即便如此,人工審核,仍舊是行業里重要的一部分。

  李樹表示,機審時效高、成本低、標準性強,但劣勢是模型需要不斷泛化學習。比如一些突發事件發生后,會生成新的詞匯或圖片,這需要先不斷訓練模型,來提高機審的準確率,但這前后需要時間。對于突發事件的反饋,尤其依賴人審。

  此前就有審核人員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到,從事審核工作越久,就越肯定人審永遠都不會被機器代替。“因為網友真的是太厲害了,特別是中文博大精深,色情、賭博、詐騙一類的問題內容永遠會有變形。”

  目前,很多大廠采用“機審+人審”結合,即前期由機審完成大量初篩,返回相應標簽,再由人工進行復審,質檢人員對內容會再審核一次。

  也正因為如此,大廠審核崗的人數在逐年增加。

  審核員的處境,會好嗎?

  這次B站員工猝死事件,讓審核崗被推到聚光燈下。

  近幾年,大廠對于審核員的需求持續增長,但具體到對員工的重視程度上,還有提升空間。

  聶斌就提到一個困惑。盡管他認可審核的價值,但讓他感到尷尬的是,“審核本身對公司不產生營收和價值,所以團隊需要拼命想辦法去證明自己的作用。”

  杜建告訴深燃,早期審核崗績效體系還沒有獨立出來時,如果績效有S/A/B三個梯度,審核崗永遠會是B,“因為很難有亮點”。他帶團隊時,這樣的結果,很打擊員工的積極性,公司似乎也沒有興趣設置好的激勵模式。

  而員工面臨極大工作強度,也沒有在制度上給予足夠的保障。杜建舉例,他之前所在的公司為了節省成本,員工熬夜加班后,不給加班費、只能調休,但工作節奏又不讓有調休機會,造成員工無法停下來休息。

  避免過勞、激勵員工,并非沒有解法。

  例如在排班上,杜建提到,關鍵是合理分配夜班、加班以及人力的使用,做好人力和機器的配合,三班倒(每班次8小時)比兩班倒(每班次12小時),相對更能讓員工接受。

  遇到春節這類法定節假日,有的公司會提前做好規劃,給足加班費,吸引愿意留下來加班的員工,同時找到外包公司增加人手,解決臨時性的人力需求。聶斌總結,其實就是夜班需要可控,保障員工休息,同時福利待遇也要給足。

  在員工的發展空間上,盡管公認空間較小,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

  已經升為審核經理的聶斌介紹,從縱向來看,審核崗員工的發展有一線、組長、主管、經理、總監、基地負責人6個階段,在橫向上,也有向專員崗位拓展的機會,如質檢、風控、策略、培訓等,并非完全沒有空間。

  作為行業老人,杜建嘗試過運營崗,但發現自己在運營上可探索的空間,不如審核崗。首先,審核崗一個部門動輒幾百人,考驗著管理能力,其次,“審核崗是一個能介入一線業務的崗位,除了審核內容,還可以由此延伸探索用戶等級信用體系、輿情監控、做產品體驗調研等,能上升到平臺整個內容生態的管理”,他表示。

  盡管在一些人眼中,審核崗等同于“低端的流水線工人”,不少從業者仍認可著這個職業。當然,隨著審核人員增多,晉升難度也在加大,價值感低、發展空間有限的問題的確存在。

  杜建坦陳,如果能做技術、做產品,的確不會有人愿意來做低門檻的審核崗。但對于學歷和經驗不足,又想要進入大廠的年輕人來說,審核崗也是一個觸摸互聯網行業的機會。相比于小公司,大廠的崗位相對穩定,至少不會出現欠薪的情況,在福利配套上也更完善。但也有不止一位從業者建議,如果在這一崗位上,從事1年沒有晉升或到達新階段,年輕人可以考慮換個行業。

  這是伴隨互聯網行業誕生的新職業,在近年競爭壓力下,平臺對審核提出了更高效的要求,不止一位審核員提到,所在的大廠之前不用強制上通宵班,在福利吸引下由員工自愿參加,后來變為了強制,大家都得參加。

  這一切背后的本質問題,還是在于付出與回報是否對等,在高強度工作壓力下,公司是否考慮到員工的接受度,又是否對員工健康有足夠的關注和關懷。

  這一次審核崗受到關注,“希望能讓大家對風控行業有一個初步的了解,讓更多人關注到行業底層的工作狀態,減少一些職場的PUA吧”,李樹表示。

(聲明: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新浪網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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