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梁,被稱為2001年中國最具新聞價值的證券人物,由于呂梁的亮相,讓人們第一次看到了隱藏在市場背后的神秘莊家的真實面目,也讓人們第一次聽到了跌宕起伏的“做莊”故事。
45歲的呂梁經歷頗豐,早年當過自由撰稿人,寫過小說、劇本,還干過新聞記者,最早報道過股份制改造,近不惑之年才步入“莊家生涯”,這位文人氣質頗濃的人物不僅親手導演了“中科系”從大牛股到大崩盤的股市世紀悲劇,又成為頭號從幕后跳到前臺“自曝內幕”的超級莊家?梢哉f,文人性情幫助他迅速成長為超級強莊,也導致了他“中科之戰(zhàn)”的慘敗。
成功入主康達爾 7億資金開始“莊家生涯”
“做莊”的故事中兩位主角是“康達爾+朱煥良”。1997年,香港一場“禽流感”使得“養(yǎng)雞專業(yè)戶”深市上市公司康達爾(0048,中科創(chuàng)業(yè)前身)幾近崩潰,幾萬只雞瘟死香港,股價狂跌不止。朱煥良,深圳著名的個體莊家,之前掌握了康達爾90%以上的流通盤,此次暴跌一下子套住他幾個億的資金,使他難以自拔。1998年中期,朱親赴北京找到呂梁,希望幫其“拯救”康達爾。此時的呂梁已在投資界闖蕩多日,積累頗豐,急需施展,于是雙方一拍即合,開始了他改變一生命運的“康達爾之戰(zhàn)”。
最初兩人簽訂了一個“戰(zhàn)略投資五年計劃”,關鍵內容有兩條,一個是3至5年的長期投資;一個是將康達爾從養(yǎng)雞專業(yè)戶重組成高科技新貴。分工很明確,呂梁在前臺找錢,朱在幕后收購。這對“搭檔”配合非常默契,從1998年底至1999年中期,呂梁的一份洋洋灑灑的“長期投資”項目建議書吸引了統(tǒng)稱“北京機構”的眾多追隨者,他事后透露,自己兩年來的“做莊”操作共涉及400多家,其中包括60多家較大的機構。朱煥良也幾經倒手,不僅收購了康達爾34.61%的國有股,還在董事會11個席位中占去7席,成功地實現(xiàn)了對公司全方位控制。這一步操作共動用資金7個多億。
康達爾視兩位莊家為大救星,飽受苦難的養(yǎng)雞專業(yè)戶由此發(fā)跡,公司形象搖身一變成為“高科技+金融”的時髦裝扮,名字更加動人———“中科創(chuàng)業(yè)”,公司股價也是“滿堂彩”,從1998年秋冬季的17元左右扶搖直上,到1999年7月已穩(wěn)穩(wěn)站在40元以上,全然一個高科技大牛股,令人刮目。
但在呂梁事后的自述中,他承認早在1999年初接觸康達爾時,已經意識到此次戰(zhàn)略收購“像一個騙局”,“康達爾已爛得無藥可救,到處是假賬和謊言”。自己感覺“仿佛落入一幫犯罪分子中迅速淪為同謀”。但事后的冷靜代替不了當時的狂熱,戰(zhàn)略投資初戰(zhàn)告捷極大膨脹了呂梁等人的野心,一場規(guī)?涨暗臄U張計劃迅速出爐。
搖身變成戰(zhàn)略家“K先生” “錢生錢”編織“中科網(wǎng)”
那時,人們不知道呂梁是何許人也,人們熟悉的是“大話市場”、“先知先覺”的K先生。“3·17國債事件”、“人民日報評論員事件”、“5·19行情的預測”,從風險投資大討論到國企大盤股行情,K先生都在大勢分析和預測方面與媒體一起發(fā)難,經常發(fā)出牽動市場神經的聲音。“因為他一貫偏激,語不驚人死不休”。他的戰(zhàn)略投資理論被一些證券媒體炒得火燙,但也有人說這是呂梁與媒體各自包裝自己的產物。
明眼人知道,K先生的每次高談闊論均與二級市場操作處在同一時間段(詳見文后K先生對話表)。發(fā)展到1999年5月22日的對話,K先生終于在文章中公開點了康達爾的名。K先生稱:“比方說合金、湘火炬、康達爾,這是試金石,它們的走勢完全擺脫了大市下跌的糾纏,構成了對傳統(tǒng)市場分析方法的嘲笑!贝藭r的K先生已經成了被人追捧的戰(zhàn)略家。
宣揚戰(zhàn)略是為更好地操縱市場,到1999年中期,入主康達爾的呂梁及其統(tǒng)領的“北京機構”,已經成功地將手中的上市公司變成了股市的一個籌碼(用他自己的話說是“財務工具”),再挾“K先生”之威名,擴張戰(zhàn)略條件成熟。
往昔那些注冊在海南、甘肅的小公司不夠用了,他需要北京的舞臺,需要響亮的名字,而且,需要有些真材實料的“背景”暗示。1999年7月,在呂梁的一手操辦下,中科創(chuàng)業(yè)投資有限公司(下稱“北京中科創(chuàng)業(yè)”或“北京中科”)在北京成立,注冊資本3000萬元。其經營范圍包括項目投資、項目管理、管理顧問、財務顧問等。公司董事長為劉宇明,任職科技部直屬的事業(yè)單位高技術研究發(fā)展中心副主任。呂梁本人非常喜歡向外人強調北京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科技部背景”,市場上更是對此傳得沸沸揚揚。
建立北京新平臺之后,更多機構和更多資金加入此場豪賭,名為“中科系”的莊股之網(wǎng)在2000年逐步成形。其中,深圳中科與中西藥業(yè)完全由呂梁及相關機構所控制,是一對互動互利的“股市大籌碼”;而歲寶熱電、萊鋼股份也成為這組莊股的核心部分,曾隨著有關中科創(chuàng)業(yè)的消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呂梁本人也承認,“市場上風傳要收購歲寶之后,歲寶股價最高飆升到了38元”;“這項投資賬面收益最高時,讓中西藥業(yè)盈利達5000萬,這是中西轉配股上市時15元有巨大承接力的重要原因”。魯銀投資和勝利股份在“中科系”有限介入后,被認為屬于值得注意的“外圍”。此外還有一些相干或不很相干的股份,也在不同的情形下被視為“中科系”的輻射范疇。
二級市場人氣更旺,大出風頭的中科創(chuàng)業(yè)一直沖上80元,且被評為“風險最小的十只股票之首,可以放心長期持倉的大牛股”,中科系其他兄弟也是不甘示弱,連創(chuàng)佳績,以至于負責二級市場操作的朱煥良幾乎不用出手拉抬,“股票自己漲,壓都壓不住”。
市場分析人士都說,那些嚴格意義上的“中科系”股票在盤面上都有“強莊”介入。依目前同類莊家的典型做法,“做莊”資金會包含一部分機構自有資金、一部分莊家以代客理財名義或高息方式向私人和企業(yè)“融”來的資金,但有相當大一部分則是機構或個人通過循環(huán)使用證券抵押向金融機構獲得的貸款。呂梁在各種場合用很玄妙的字眼所說的“虛數(shù)填實數(shù)”、“財務工具”,說到底只是這樣一類把戲。建立在空中樓閣上的金融游戲只要有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事,便會在旦夕間導致整個系統(tǒng)的崩潰。
據(jù)最保守的估計,這個以“錢生錢”之術結起的公開網(wǎng)絡牽連的資金在20億元以上。
資金鏈危機四伏 “老鼠倉”成為導火索
時至2000年下半年,中科股價平穩(wěn),資本市場收購也都相當順手,呂梁可謂春風得意。但他已敏感地意識到早年間與康達爾聯(lián)合陣線的重大裂痕,他嗅出了“0048危機”。
從表面看,危機源于公司糟糕的重組現(xiàn)狀,盡管康達爾在1999年底更名中科創(chuàng)業(yè)之后,重組喜訊頻頻亮相。“將涉足優(yōu)質農業(yè)、生物醫(yī)藥、網(wǎng)絡信息設備、網(wǎng)絡電信服務、高技術產業(yè)投資等多個新興產業(yè)領域,通過項目投資、股權投資等多種投資方式以及其他資本運營手段,逐漸發(fā)展成為一家具有一定產業(yè)基礎的投資控股公司。康達爾具有廣闊的發(fā)展前景,將有望發(fā)展成為中國的伯克希爾·哈撒韋(美國著名投資家華倫·巴菲特的投資公司)”。但實際情況是除了苜蓿項目投入100萬元尚未見收益外,其余皆成了空中樓閣般的幻想。這些幻想可以轉化為84元高位的股價,但卻無力轉化成對應84元的業(yè)績。
另一個危機來自呂梁的“K模式”,呂梁將自己的組織方式比為國外的“私募基金”,這在中國是違法違規(guī)的,呂梁和“北京機構”都心知肚明,一旦簽約便屬合謀非法操縱市場,但巨大的利益誘惑已使他來不及冷靜了。更不冷靜的還有日益壯大的資金鏈條,股票質貸越玩越大,鏈條越拉越長,斷裂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快。
其實,莊家玩“假重組”、“錢生錢”已不是什么新鮮事兒,最終導致中科雪崩的導火索還是人為因素。面對龐大的資金鏈,每位契約者只有遵守約定才可維持其正常運作,一位毀約即會“牽一發(fā)動全身”,導致全面癱瘓。呂梁在自述中說,第一位毀約者是朱煥良,因為深圳中科的流通盤90%以上為莊家們所持有,大家早有共同鎖倉協(xié)議。因此,拋壓只能來自協(xié)議者內部。既然“北京機構”們沒有拋,失信者便只有朱煥良。
呂梁最早聽說朱煥良在出貨是2000年五六月間!奥犝f他從營業(yè)部提走現(xiàn)金,每次都是1500萬元。當時我們只是笑他,這么多錢怎么拿得出去。這是很危險的”。
2000年10月,呂梁又獲知了另一個壞消息:他手下的重臣、北京中科的董事兼執(zhí)行總裁申杲華受到檢查機關查處,檢查發(fā)現(xiàn)申本人在私下炒作深圳中科等公司的股票,按市場上的行話說,開了“老鼠倉”!袄鲜髠}”本身的違規(guī)當然不會被呂梁看成“問題”,關鍵是申杲華的“老鼠倉”涉資甚巨,可能多達數(shù)千萬元,一旦進入調查就會被強行平倉。呂梁的擔心來自于平倉對股價造成的連鎖反應。
他當然明白,在自己統(tǒng)領的公司中,此類“老鼠”絕不是申杲華一人。
此后發(fā)生的事情,被呂梁自嘲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下令在深圳中科、北京中科內部查“老鼠倉”,并要求所有公司資金于年底以前結清。據(jù)他分析,先是因為朱煥良的“不配合”,后是因為這批“老鼠倉”的數(shù)目比他估計的要大,大規(guī)模平倉出貨之后,便引發(fā)了2000年年底的深圳中科大規(guī)模崩盤。
呂梁對此次危機爆發(fā)是有預感的,只是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如此劇烈地降臨到自己主持的莊股頭上。
接下來的,便是近期人們已經熟悉卻又感到迷惑的圖景:
———2000年底至2001年初,中科創(chuàng)業(yè)連續(xù)9個跌停板,跌去50個億的市值。引至“中科系”股票中西藥業(yè)、萊鋼股份、歲寶熱電相繼跌停;“中科系”株連了市場上同類的“長莊”,又有“德隆系”(含湘火炬、合金股份、新疆屯河等)、“明天系”(含明天科技、黃河化工、華資實業(yè)等)等集體跳水。滬深兩市大盤因莊家大潰敗受到沖擊,股指于1月15日一日暴挫超過3%。
此次股災逼迫呂梁從幕后走到臺前“自曝內幕”,但由于中科事件背后牽涉的機構和人太多太復雜,至今人們仍無法知道個中細節(jié)。他說是性格中剛愎自用的一面和文人性情的弱點貽誤了戰(zhàn)機,那些令人扼腕的細節(jié)敗筆、那些一誤再誤的轉折機遇、那些錯中就錯的險情再生,都是可以用故事的形式演繹出來的。
“中科系”的崩盤實際上是呂梁的投資銀行理念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必然遭遇的一次挫敗。呂梁想必早就有了足夠的承受意志。有市場專業(yè)分析師說,中科創(chuàng)業(yè)暴露出來的窟窿只是一個小窟窿,如果當事人不繼續(xù)往外捅破內幕,有可能真相會被暫時塵封起來。其中涉及的上市公司的關聯(lián)交易是否樁樁如公告披露的完全屬實?上市公司的假賬是否成立?股票交易是否涉及券商的非法融資動作?“做莊”的中間過程有沒有連續(xù)賣高、對倒、倒倉等舞弊行為?上市公司資產轉移是花招還是真實的……種種疑問,一旦涉及太深的內幕和太廣泛的利益群體,那幾方當事人也許會變得空前的一致———沉默。這時候,我們以何種決心來處理這一個案,將是公眾最關注與期待的。
1月以來,呂梁一邊等待監(jiān)管部門的處理,一邊在寫作(或指揮寫作)一部關于中科事件的書稿!斑@不是小說,是紀實”。春節(jié)之前,此書已完成6萬字左右。(文/本報記者王芳)(部分材料摘自《財經》雜志)
背景
與K先生八次對話
★1999年3月6日,《理念嬗變》(關于世紀末中國資本市場的對話之一)
觀點:必須徹底清理“投機”、“泡沫”等陳腐概念,樹立全新的符合21世紀產業(yè)革命趨向的“風險投資”理念;必須切實轉變越來越演化為“提款機”的僅僅有限地發(fā)揮出籌資功能的市場現(xiàn)實,倡導質變型資產重組;必須從政策導向、措施配合上鼓勵和引導長期投資行為。
★1999年3月20日,《操作更新》(關于世紀末中國資本市場的對話之二)
觀點:市場應該至少有一兩本專業(yè)的權威刊物、一兩個權威的王牌工作室,一年只要研究三只股票就夠了。一定要有這樣的王牌工作室、王牌刊物,它代表市場明天的市場分析群體。中國的投資市場太需要這樣真正懂市場實際操作的分析大師了。
★1999年4月3日《道指沖萬點與新興市場對策》(關于世紀末中國資本市場的對話之三)
觀點:最好的投資建議還是不要忙于做短線,要抬頭看路,特別是大機構、大基金,應該制定嚴謹?shù)拈L期投資戰(zhàn)略,杜絕短線行為。市場的希望首先在個股,特別是那類脫胎換骨的重組股就是這種宏觀背景催生的市場新生力量。
★1999年5月22日《戰(zhàn)略投資、擺脫頹勢、創(chuàng)造雙贏》(關于世紀末中國資本市場的對話之四)
觀點:合金、湘火炬、康達爾,這是試金石,它們的走勢完全擺脫了大市下跌的糾纏,構成了對傳統(tǒng)市場分析方法的嘲笑,甚至有人說是威脅,這方面許多股評人士都深有體會,多少股評人士在它們面前丟了臉?
★1999年9月18日《最重要的是重組》(關于大行情不可逆轉的對話)
觀點:新的投資時代開始了,我們必須有全新的投資語言。這里的關鍵詞是重組,其運作原理就是不斷重組。不斷飛快地買入最新潮的東西、最賺錢的東西,財富就在這種飛快重組中飛快集聚。重組在這里其實已經完全變成了現(xiàn)代資本神話的最基本要素。
★1999年10月30日《行情突破有待重組創(chuàng)新》(由保險基金入市引起的對話)
觀點:什么叫戰(zhàn)略投資?一個基本要求就是你的所作所為有指導意義,是市場發(fā)展的最有覺悟者。這方面的創(chuàng)新能力將決定我們整個市場的氣氛和質量。從發(fā)展的角度講,衡量我們這個市場水平的就是我們這些機構投資者的操作水平。
★2000年4月29日《低價股熱點將暫告一段落》
觀點:可以把目前的這些大盤低價國企股當原始股看,無論政府還是市場上的投資機構,坐視這潛藏的巨大的市場利益而無動于衷是不可能的。最近這些大盤國企股的整體走強,幾乎都有效益提升和重組傳聞,我想就是這兩方面的主導力量在起重要作用。
★2000年11月11日《做多中國———戰(zhàn)略性重組是市場最根本的生命力》
觀點:更根本的、更長期的目標追求應該是有最大重組資源的、擴張性非常強的一類企業(yè),運作模式完全是靈活的、可充分持續(xù)發(fā)展的。這樣講十分含糊,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寧愿說,目前這類市場主流品種所謂真正的中國式的藍籌股是一些有巨大重組資源的品種。(整理/齊然0
點評
直面真實
倒了中科,毀了呂梁,滅了強莊,傷了大盤。
管理層在為“監(jiān)管套餐”錦上添花,媒體在為“莊股時代”高唱挽歌,學界巨擘在為黑幕重重的股市泡沫爭短論長,交易層面的問題似乎反倒被我們淡漠了,任股市落花流水。
事后的反思總是容易的,可這股市畢竟已被推上混沌之地。向上走,是大小莊家猙獰的面龐;向下走,是老國企無助的目光。
對個案的處理也是容易的,但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之后,誰敢保證不會有“東科系”、“西科系”接踵坍塌。
難的是我們能拿出多少勇氣來直面真實。
股價真實嗎?當莊家拿走大量底部籌碼,讓對敲變成舉手之勞的時候;支撐股價的業(yè)績真實嗎?當上市公司的重組魔方詭譎轉動的時候;你還對公信力抱有幻想嗎?當莊家和上市公司“兩強聯(lián)手”的時候。
一年多來,我們想象著市場化的藍圖美景,漸漸以為,股價僅僅與供求有關,股市只是上市公司與投資者之間的游戲。但問題是,誰來給出游戲規(guī)則?如果這場游戲先天不平等,一方永遠躲在陰暗中虎視眈眈,另一方永遠赤手空拳茫然無措,如同待宰的羔羊,縱然真相大白,也只能頓足捶胸,徒喚奈何,那么,誰還愿意反復體味一場游戲一場夢后的悲涼。
直面真實,是重建公信力的基礎。危機是日積月累形成的,重建也顯然不是朝夕之功,更不是幾次“突擊查處”能夠根本扭轉的。市場經濟最要講法制,法制才是公信力最基礎的保障。有法必依、執(zhí)法必嚴,制度建設才算落到了實處。給投資者一間安全的游戲室,無疑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課題。(文/張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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