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勃勃地要在上海灘東山再起、一度成為北京中科事件核心人物的沈陽飛龍總裁姜偉,被短暫地拖入呂梁設計的“中西藥業漩渦”后,現在悄悄地回到了沈陽。本周二(3月6日)姜偉接受本報獨家專訪時坦陳:“我對此(指其受讓北京中科股權入主中西藥業)真的很認真,但我被呂梁涮了。”
我不愿意評價呂梁
姜偉說:“我不愿意評價呂梁。”但他表示:“如果人們將呂梁對媒介抖出來的東西當作中科事件的真相,那就大錯特錯了。”
為什么呂梁要跳出來自曝內幕?姜的理解是,呂梁所曝的內幕也許只是中科創業老總歐錫釗向媒體講述的3/10,“呂梁也許想以此推脫一些責任,或許他根本別無選擇。”
“我與呂梁的故事”
姜偉是1月4日進京介入北京中科與中西藥業事件的,牽線的是北京萬盟恒泰投資咨詢有限公司總經理王巍。接頭的時候,深圳中科創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0048)已開始連續暴跌,姜偉與呂梁談了整整四天。
姜偉說:“我當時對中國的證券市場一點都不了解,我關心的是能否有機會與上市公司合作。”然而姜氏與北京中科討論的結果是,中科風波是因為0048高企的股價與其企業運作的項目和實際業績并不匹配,北京中科的人在資本運營上是一把好手,卻缺乏實際運作企業的經驗,于是就找到了能管理、懂科研和市場的企業家姜偉。
至于呂梁找到姜偉到底想改弦更張轉操企業實盤,還是圍魏救趙,由于呂梁的消失而無從考證。姜氏說:“我一點都沒有忽悠,我真的是很認真。”
從姜偉向記者提供的文件中發現,沈陽飛龍保健品有限公司最初是在1月6日與中科創業投資有限公司、海南中網投資管理公司、海南禾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以及北京京泰萬盟投資咨詢有限公司簽訂了托管中西藥業30.83%股權協議,約定托管期限為3年、托管費為每年50萬元人民幣。
姜偉說,后來呂梁建議干脆連北京中科也給重組算了。于是1月7日,沈陽飛龍與江西中建萬佳燃氣有限公司、北京中科創業投資有限公司簽訂了股權轉讓合同,約定以轉讓價1元收購江西中建萬佳持有的4890萬股北京中科股權,轉讓后飛龍持有北京中科30%的股權,轉讓款在三方重組完中西藥業之后支付。這份合同同時約定,在合同簽字后轉讓款支付之前,相關的股東責任、義務、權力即由江西中建轉移給沈陽飛龍。
1月8日,海南禾華和海南中網同時發出授權委托書,要求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改選董事會、監事會成員,并同時授權委托北京中科向中西藥業提出議案和人選。北京中科在其議案中明確提出,要引進戰略伙伴沈陽飛龍公司等優秀管理人才。同一天,北京中科、海南中網、海南禾華都出具了全權委托姜偉代為出席中西藥業2001年臨時股東大會,并代為行使表決權的授權委托書。正是拿著這三份授權書,姜偉沖到了上海灘,成為中科創業和中西藥業事件中又一個引人關注的角色。
姜偉的出現確實令中科系的股票有了一次漂亮的反彈。當姜偉在上海灘向媒體慷慨演說中西藥業的重組設想時,中西藥業管理層卻對他低調而且抵制。雖經多次申請,臨時股東大會至今也沒有召開。
臨時股東大會不開,姜偉就進不了中西藥業,自然當不成設計中的中西藥業CEO。據說北京中科曾想強行召開董事會和臨時股東大會,但遭到姜偉的拒絕。姜偉說,盡管與北京中科合作在法律上不存在任何問題,但自己已有兩點被涮了:一是北京中科、海南中網、海南禾華授權的股權已被質押(2月28日,海南禾華將其持有的法人股全部轉讓給了上海清東星火公司);二是中西藥業董事會里有三名董事已辭職,即使召開董事會也不一定能通過對他有利的議案。
事情到此確實變得有些尷尬。有可靠消息稱,姜氏抵達中西藥業后,該公司連姜偉的辦公位也沒有,只得住在酒店,當他拿著7000多元相關費用找中西藥業報銷時,被“即使是公司股東,也不能隨便找上市公司報銷”為由拒絕。
“為什么要與呂梁摻和?”
姜偉坦陳,這次被涮也值得,因為這一個月學會了3年才能學到的東西,“這是對中國的資本市場的透徹認識。”
姜坦言:“我確實有些被涮,但我并沒有放棄一切,北京中科代表的身份我還有,北京中科和海南中網在中西藥業還有25%股權,對中西藥業的重組仍在進行。”
為了表明自己不是像媒體說得那樣只是匆匆過客,姜偉向記者出示了一份2月28日剛與律師事務所簽定的協議,內容顯示,其盡管因中科系事件而蒙受名譽及其他損失,但仍將不斷克服困難,重組北京等地公司和目標公司,及時完成目標上市公司的股權收購。
雪夜荒外的孤獨者
這是沈陽三月份難見到的一場大雪,所有的航班都被延誤。當記者趕到飛龍的那棟有些陳舊的辦公樓時,已是下午4點。剛剛連軸開了三天會,從來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姜偉,為了接受本報采訪,破例早起一直等到下午。
看起來姜偉似乎沒有傳說中從上海灰溜溜回來的沮喪。見面后他首先帶記者去感受冰天雪地的壯觀。車向清朝締造者努爾哈赤和皇太極的陵墓—東陵和北陵駛去。
沈陽的雪夜特別寧靜,在一個遠離城市的小山村里,姜偉坐在熱坑上,喝著小瓶孔府家酒。
從1995年開始,飛龍開始衰退,經過5年休整,花費數千萬用于新藥研發,姜偉本想借偉哥起飛,以期重返香港上市,結果遭遇更大的滑鐵盧,一直停產至今。
“有人說我既然想上市,可以找其他公司,不一定非要找中西藥業,可是我接觸了很多上市公司,他們有的是為了發新股,有的是拉抬股價,對飛龍的發展意義不大。”
當呂梁找上門時他認為這是個機會。就像當初搶注偉哥商標一樣,姜偉并不認為投機有什么錯。
當中科事件爆發后,一般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姜偉卻主動跳進漩渦,姜偉自任并非逞莽夫之勇,而有自己的深謀遠慮。姜氏說:“我是個公安局長的兒子,從小抱著警察的脖子長大,我不怕警察。我還是中國第一屆的律師函授大學的學生,是中國企業家里最早學法律的,我做的所有事都不會違法。”
姜偉的酒后真言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悲涼。就像這雪外靜寞的荒原。(本報記者盧曉利駱曉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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