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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從那一帶通過走私進入中國的手表多達幾十億只,分給所有的中國人每人一只,還有剩余。從各種款式的、國內市場上價格昂貴的機械表,到物不美但價格低廉的電子表,日本的、韓國的、臺灣的、香港的,應有盡有。
溫州地區及從溫州到海豐、陸豐一線,瘋狂的手表走私活動,使在高關稅和進口配額雙重的保護下的,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國產的手表業,遭到了滅頂之災。從此一蹶不振,還有大批的家用電器的走私活動,也重創了當時中國剛剛露頭的家電制造業。
那時候,溫州的假鞋揚名天下,八十年代中期,中國的一大半款式新穎、質量低劣的假鞋出自溫州,溫州幾乎成了假鞋的同義詞。還有,溫州的價格低廉、質量低劣的低壓電器也全國馳名。另外,溫州的特產還有制假工業所特需的標牌、名牌、商標生產,都給溫州帶來了畸形的繁榮。
也許,我們可以寬大為懷地將此種原始資本的積累,視為民間游資“原罪”,而暫不追究。而且此種巨額的民間游資,也的確為當地的經濟帶來了繁榮。再說,隨著經濟秩序的治理,溫州的假冒偽劣也大多改邪歸正,溫州的假鞋也已難覓其蹤。
一句話:改了就好。過去的就過去吧。
可直至現在,溫州的工業產品出名的僅有皮鞋和打火機,都是科技含量很低的、難以形成競爭力的輕工業產品。
于是,不甘寂寞的溫州民間游資,在三年前大規模地逃離中國股市后,便從股市進入樓市,開始炒房。
他們先是在溫州炒,將溫州的房價炒到了天上,炒到了每平方米均價4000多元,這個房價甚至超過了同一地域的福州和廈門。其直接的惡果是,使海外的資本和外地的資本,因房價地價太貴望而卻步。而使相鄰的、地理條件更為優越的福州和廈門受益。
于是,溫州便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像廣州、上海或深圳、廈門那樣的工業城市或商業城市。
溫州窮得就剩下錢了。
實際上,溫州成了一批金融貴族的聚集地,溫州民間游資在當地無法施展拳腳,便北上長三角,在滬杭寧大炒房地產。使得這一帶的房地產價格扶搖直上。據統計,近兩年來,杭州的樓盤有近一半被溫州人所買走。
溫州人還帶來了臺灣人,還有登陸中國的外資,(不排除一些來源可疑的外國熱錢,種種跡像表明,這些人很可能利用中國金融監管的漏洞,通過炒樓來洗錢),資本的逐利性使他們結成了聯盟,外地人、外來的熱錢聯手炒作上海的樓市。似乎真的給長三角一帶的樓市帶來了漲聲一片。
可你不要忘記,溫州人買房并不是為了住房,他們并非樓盤的終端用戶,他們買房的目的是為了賣房,是為了牟利而來的。他們是來將本來就很高的房價推到更高,實際上,他們是中國房地產暴利的“終結者”。
當心,熱錢最大的特點是:來得快,也去得快。他們先是攪得雞犬升天,好渾水摸魚,然后留下一地雞毛,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