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們”憂多喜少

　　杜濤

　　老劉是北部某副省級城市的財政局的頭，說到今年的財政形勢時，他連說三個“不好過”，財政收入同比增速依然在下降，土地收入則是絕對值下降，唯一增長的是地稅，但非常有限，他焦慮的是下半年的支出。而且現在部里在壓縮專項轉移支付，下半年的民生支出、經濟建設還是要保證，今年又要新債換舊債。“下半年來了，只要能弄到資金的全都上了，還有最近要盤活的財政存量資金，但是這筆錢最后能不能歸地方支配還不一定，最后就是一定要保證下半年支出的資金到位。”老劉對經濟觀察報表示。

　　經濟觀察報采訪的數位省財政廳的人士均表示，今年日子難過。

　　而土地收入的多少就成了地方財力是否充足的一個秤砣。2013年8月28日，財政部部長樓繼偉作關于今年以來預算執行情況的報告時指出，1-7月，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20151億元，增長49.4%；全國地方財政本級收入42080億元，增長13.5%，主要是前幾個月房地產市場成交額大幅增加，帶動相關地方稅收增加。

　　在2013年上半年，土地出讓金前十名城市的金額接近4618億元，同比去年同期1754億元增長近263%，廣州、北京和上海三個一線城市漲幅均超過300%，此外，北京、廣州和南京已超去年全年收入。“相比起東部發達省市的土地價格高，出讓收入高的情況，中西部會像以前一樣采取多推地的策略，在數量上形成優勢。但是今年上半年來看，主要是北上廣的集中。”國家行政學院經濟學部教授馮俏彬表示。

　　兩重天

　　在老劉眼里，今年財政這么緊張的最大問題是土地收入比起2012年依然在下降。“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從數據看稅收的增幅是下降的，但是土地的收入是增長，到了地方之后分化的太厲害，北上廣以及經濟發達的地方土地收入增長以及集中的太厲害，而我們以及后面那么多欠發到地區該怎么辦？”老劉表示。

　　在今年上半年，不少地方的土地收入增幅非常快，而且遠超2013年轉讓國有土地使用權預算收入。

　　北京2013年預算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達到248.3億元，但是僅僅2013年上半年，北京國有土地出讓收入就達到664億元，同比增幅達358%，同時在今年上半年，各地房價上漲趨勢明顯，國家統計局發布的6月份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價數據顯示，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四大城市同時出現在新建商品房價格和二手房價格同比漲幅的前四位。

　　土地出讓收入的增加還帶來了相關稅收的增加，杭州市財政數據顯示，今年前五個月，杭州市本級地方財政收入比上年同期增長42.8%，增長較快的原因之一就是房地產相關稅收(契稅、營業稅等)的增長。

　　中國指數研究院[微博]的數據顯示，2013年上半年各地土地出讓金收入同比增長明顯，前十名城市的土地出讓金近4618億元，同比去年同期1754億元增長近263%，其中杭州同比漲幅最高，漲幅410%。緊跟其后的廣州、北京和上海三個一線城市漲幅也均超過300%，此外，北京、廣州和南京已超去年全年收入。

　　其他城市則沒有這么“幸運”，據經濟觀察報了解，北方某城市，2012年土地出讓收入為68億元多點，相比2011年，土地出讓收入同比下降了70%。“但是在2013年上半年的情況來看，還不如2012年上半年呢。交易面積比去年上半年還有漲幅，收入卻相比2012年有所下跌”該城市財政系統的官員告訴經濟觀察報。

　　山東某地級市的財政局官員告訴記者，現在土地收入，相比2012年僅僅是微漲，沒有達到當初預算的增幅速度，2012年是土地出讓收入的困難時期，但今年，一線城市的土地出讓收入會漲的很厲害。而二三線城市則比較難過。

　　土地收入出現了冰火兩重天的鏡像，經濟發達的主要省市，土地出讓收入飛速增長，而欠發達地區以前依靠多推出地塊的方式已然失效，而土地出讓收入值大約有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多，而且基本都入地方政府的財政。所以土地出讓收入的分化將對地方政府的財政收入分化產生巨大的影響。極有可能會進一步拉大發到地區與欠發達地區的財政收入差距。

　　一位江浙的財稅人士對此表示，首先現在房地產市場存在泡沫，其次是政府投資的引導問題。還有就是企業自身的問題，比如雅戈爾在杭州被沒收4個多億的保證金，但是轉眼就在另一個城市又拿地。“今年的財政的確沒有數據顯示的那么好過，國稅的收入不好，大家都看見了，地稅是因為土地市場的紅火的帶來的增收，但是那只是少數。今年的問題比上一年要大，要難。一個土地出讓，成了分水嶺。而且土地出讓收入的減少，會讓地方政府從其他渠道尋找資金，加劇了地方債務的危險性。”老劉表示。

　　下半年如何過

　　對于下半年，經濟觀察報采訪的數位中西部城市和省財政廳的人士均表示，中西部的財力本來就不充沛，主要是看下半年的轉移支付，一位長江源頭的省財政廳人士對經濟觀察報說，我們有礦，但是因為是長江源頭，不能開采，房地產市場更不用說了，誰來住？明顯的地廣人稀。我們現在希望的一個是轉移支付，還有現在在搞的生態補償，我們因為生態問題不能開采，應當有一套機制，對我們財政進行補償。

　　對于中西部來說，現在加大賣地力度是能做的了，工業稅收已連續幾個月下降，第二產業的整體環境不好。而中西部的第三產業還在朦朧發展之中。“除了賣地，說實話，也沒什么好辦法了。而且現在全國不都這樣嗎。”一位西部的財政人士對記者表示。

　　國家行政學院經濟學部教授馮俏彬表示，這種情況應該還會一直持續下去，畢竟土地收入和經濟發展程度、稀缺性相關。而且未來土地收入在兩極之間出現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不好過，也要過。地方基層的財政局領導還都是有相當的辦法的，會千方百計解決問題的，其實這也是好事，下半年過的緊張些，效果體現在2014年的預算上。”馮俏彬告訴經濟觀察報。

　　老劉最后表示，今年要更花大力氣爭取轉移支付，特別是專項轉移支付，同時銀行、其他融資渠道都要進行，而且今年據說會批準軌道交道建設。資金缺口必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