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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企不分致中石油式腐敗

　　惠生工程分包疑云

　　知情人士稱華邦嵩已失去聯系，但否認代持傳聞

　　王佑

　　因“卷入”中石油貪腐案，惠生工程技術服務有限公司(02236.HK，下稱“惠生工程”)近期“躥紅”，其控股股東、主席華邦嵩正協助有關機構進行調查一事，亦令輿論關注起這名公開資料甚少的“神秘人物”。

　　接近惠生工程的一名知情人士昨日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華邦嵩本人近期聯系不上，其手機也關機。

　　9月2日上午惠生工程股價暴跌16%申請緊急停牌后，當天22：30許，其公告稱今年上半年從與中石油的合約中獲益甚微，表達出澄清的意圖。

　　但事實上，惠生工程作為一家承攬了多個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601857.SH，下稱“中石油”)煉油、石化EPC(設計、采購及施工管理)項目的港股上市企業，其獨特的運作模式耐人尋味：從中石油附屬公司那里接到總承包業務后，又分包給中石油下屬的施工單位，其中是否也藏有“貓膩”？

　　不過，前述知情人士否認了這一猜測。他同時表示，目前惠生工程所接的大量新訂單，也正在從備受質疑的中石油煉化業務上，轉向煤化工業務，因此今后煤化工業務或許會成為公司業務發展的新領域。

　　惠生分包疑云

　　惠生工程雖然有一家下屬子公司名為“惠生揚州”，且生產耐熱合金管及配件，但惠生工程本身實際是為煉化企業提供EPC服務的公司。它通常會以項目“總承包商”的身份，為中石油、中石化的煉化項目提供服務，其雇員主要參與煉化工程的設計執行、原材料及設備采購、監工等流程。當拿到煉化項目的總承包資格后，惠生工程會再把這類工程分包給若干個公司。

　　截至2012年6月底，1300多家海內外供應商、148家分包商與惠生工程有業務來往。而正是由于有眾多的分包商，其實際的建設管理分部人員(即參與施工業務人員)僅179人，相比起1430人的總雇員規模，占比近12.5%。而其技術工程團隊則高達615人。

　　從惠生工程公開的資料中可以看到，其承接的中石油、中石化等項目，會再分包給相應的(中石油、中石化)附屬公司，這種做法也令人感到奇怪。因為惠生工程完全可以將這些項目再分包給其他分包商或自己施工，而不必全都給“兩桶油”之下的分包公司。

　　2009年~2011年，惠生工程給中石油附屬公司的分包費用是2.07億元、4.73億元和4.35億元，占同期該公司支付分包費用總額的66.5%、64.2%、45.8%。盡管惠生工程稱，其會考慮分包商的價格、過往業績、信譽、資歷及管理人員素質、聲譽等，但多名行業人士相信，惠生工程的大部分從中石油那里承攬來的EPC項目，還是會給予中石油集團內的企業進行分包。

　　不過前述知情人士解釋說，這種EPC的分包方式并不奇怪，反而是行業的共性。“中石油集團自己要巨額投資一個煉化項目的話，通常希望由其自己的施工隊伍來做；中石化更是如此。”

　　假設同樣一個中石油的1000萬噸煉油項目要上馬，即便不是惠生工程作為總承包商，那么其實際的分包企業，也很可能仍是中石油的下屬單位。因而前述知情人士認為，不能就上述模式而推測中石油與惠生工程之間有利益輸送。

　　惠生工程之所以不參與施工，在該人士看來，是因為施工的毛利率，較之設計、工程總承包等業務不可同日而語，而且施工行業的競爭也很激烈。“惠生工程沒有養施工方面的人員，而讓中石油的大量企業做分包商，也能發揮后者的長處。”前述知情人士稱。

　　在惠生工程的2012年年報及其他報告中，并沒有單列其設計、工程總承包、施工等業務的單項毛利。本報記者在同樣是EPC公司的中石化煉化(02386.HK)上市文件中找到了相應數據：2012年，其三類業務的毛利率大約為45.1%、14.2%和5.1%，施工毛利相比之下是有一些低。

　　一名熟悉石化行業的投資界人士則表示，惠生真實的實力是提供EPC的完整解決方案，為企業提供設計與采購(EP)、采購及施工管理(PC)，項目管理承包(PMC)的服務。如在石化業務中的乙烯裂解爐設計上，其擁有全球商用乙烯裂解爐專有技術(該技術全球只有6家企業擁有)，能讓裂解爐的管道及管件導熱更有效，從而節省氣體燃料。

　　靠煤化工業務渡過難關？

　　在9月2日急速下跌16%并停牌后，惠生工程已連續停牌了兩天，目前沒有消息稱其會很快復牌。

　　前述投資界人士稱，因惠生工程內部也可能在擔心，一旦復牌后股價仍會下跌，所以等待復牌的時間或許會較長，可能要等到其主席華邦嵩的協助調查結果出爐時才會恢復交易。

　　而部分投資者也擔心，惠生工程手握的煉化工程項目，是否會受中石油案影響而延期完成。

　　惠生工程有煉油、石化及煤化工三塊不同的EPC業務。截至今年上半年，其前兩個板塊的未完成訂單高達110億元左右。上述知情人士稱，該公司手頭上的這類合同基本是國外公司或非中石油系統的，受傳聞影響而暫停執行的可能性較小。而據其了解，現在也還沒有一家煉油客戶要求撤單。

　　該知情人士也稱，隨著惠生工程2012年開始將目光轉向煤化工業務后，煉油、石化等項目對其實際業務的影響也在變小。一旦惠生工程確實與中石油案有關的話，可能會憑借煤化工業務的確立而渡過難關。

　　2012年，其上述三大板塊的收入分別有3億元、4.55億元和31.73億元，同比變動幅度是-87.7%、-72%和234%。煤化工業務的主要收益來自于寶雞甲醇項目和鄂爾多斯煤制甲醇、陜西聚乙烯裝置等，這三個項目都與中石油無關。

　　而2013年上半年時，其煤化工業務的未完成合同量為184.18億元，新合同額為63.23億元。石化及煉化業務的新合同額則為2.87億元、2360萬元，大大低于煤化工業務。

　　“盡管煤化工、煉油等生產技術的差距會很大，但是這兩個業務的工程承包差距不會特別大，尤其是項目管理方面，有共通之處。”國金證券分析師劉波對本報記者說，假設未來惠生工程確實卷入“中石油案”，那么其在煉化項目上新接訂單或許存在難度，而煤化工業務受牽連的影響應不太大。

　　但前述知情人士表示，據他所知惠生工程的高管華邦嵩并沒有替任何人代持惠生工程的股份，也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么神秘。他說：“華邦嵩起家時，確實向中石油等客戶銷售過石油配件而得以認識石油行業的人，但他并沒有替他人代持股份。”東方IC圖 制圖/張逸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