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領袖 | 李德林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年已經過完了。向北吹的風一個月流向A股1412億元，而雪花卻飄向了華爾街，以高盛為首的華爾街才剛剛步入冬天，而這股寒氣正在不斷蔓延，從美國到全球，衰退預期不寒而栗。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北向資金正在A股上演狂飆，2023年1月的16個交易日，他們凈買入A股1412.9億元，超過2021年12月的889.92億元，創下了北向資金凈流入的單月歷史記錄。整個2022年北向資金凈買入900.2億元，2023年1月北向資金凈買入就超過了2022年。隨著美聯儲加息預期放緩，全球流動性將得到改善，人民幣升值激發了北向資金的激情。
全球第一大投行高盛在1月27日將MSCI中國指數的年終目標從80調高到85，預期上漲13%。同時，高盛還將滬深300指數從4500點調升至4800點，預期漲幅15%。高盛為首的華爾街投行對疫情防控政策調整后的中國經濟增長持有高預期，高盛除了兩個月內三次上調MSCI中國指數，還將2023年中國GDP的數據從之前的5.2%上調至5.5%。
資金涌向中國的時候，華爾街的冬天才剛剛到來。1月23日，高盛資產管理部門削減590億美元的另類投資，以減少對盈利造成的壓力。高盛2022年資產和財富管理凈收入下降134億美元，下降幅度高達39%，其中股票和債券投資收入分別下降93%和63%。現在國際投資者喜歡持有更具防御性的資產，高盛資產管理部門迫不得已關閉了一只152億美元的基金。
削減投資是為了給投資者的收益率交代，那么裁員才是高盛給自己交代。早在1月11日，高盛宣布裁員3200人。裁員是一個令高盛很悲觀的決定，這是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最大規模的裁員計劃，相當于員工總數的6.5%。那些西裝革履的投資銀行家們，以及掌握著數百億美元的市場操盤手們將成為裁員的重災區，投行和市場部將占到裁員總人數的30%以上。
作為華爾街的大哥，高盛姍姍來遲的裁員已經不只是面子問題了，整個華爾街可謂是周身寒徹。摩根士丹利早在2022年12月就宣布全球裁員1600人，占總人數的2%。摩根士丹利的裁員同樣拿投資銀行部門開刀。因為2022年下半年，摩根士丹利跟高盛一樣，投行并購部門作為投資銀行部重要收入部門，全球業務量急速下滑，投資銀行家們成了閑人。
華爾街的投資銀行家們到底有多閑呢？摩根士丹利投行業務下降55%，全球只有12.8億美元的收入，花旗更糟糕，投行收入只有6.3億美元，下降幅度高達64%。摩根大通投行收入17億美元，下降幅度也達到43%。IPO與并購是投行們的命脈，可是2022年美國通脹數據高企，基準利率從2022年3月的零提升到3%以上，美國經濟衰退預期令華爾街很悲觀。
華爾街的悲觀從2022年三季度的全球并購下滑可以窺見，在地緣政治危機觸發金融市場震蕩而影響投資者情緒時，美聯儲的加息讓經濟增長前景蒙塵，美國的并購交易暴跌63%，在經濟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企業不愿意在低市盈率的時候出售公司的股票，他們推遲甚至取消IPO計劃，可是利率的持續上行導致他們的借貸成本上升，企業自然會減少并購活動。
除了高盛為首的華爾街投行裁員，裁員已經蔓延到美國引以為傲的科技領域。除了馬斯克在2022年將特斯拉全球1萬名員工裁掉，以及在推特大開殺戒之外。IBM計劃裁員3900人；1月18日，微軟計劃在3月底前，全球裁員1萬名員工；谷歌母公司1月20日宣布全球范圍內裁員1.2萬名員工；亞馬遜裁員范圍更大，超過1.8萬名員工將重新找工作。
科技公司996的加班文化總是倡導員工企業是我家，除了美國的科技巨頭，在2023年1月的幾周之內，全球185家科技企業裁員已經超過5.7萬人。而2022年的1024家科技公司裁員15.4萬人，這個數據是2021年的13倍。華爾街的投行們預測可能2023年全球科技公司裁員人數會超過2022年。而美國2022年12月失業3—6個月的失業人數提高到82.6萬人。
裁員并非意味著一蹶不振，無論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還是更早的互聯網泡沫破裂，都出現過大規模的裁員。隨著全球疫情得到有效的緩解，以及美聯儲加息節奏放緩，美國最大私營部門雇主沃爾瑪、歐洲能源巨頭施耐德、通用電氣等巨頭還在擴大招聘，大量的科技人才流向其他領域，對于其他領域的科技智能化等改造大有裨益，有助于提升企業效率。
華爾街的投行們在寒冷的冬天里依然抱有春天的希望，他們經歷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他們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經濟危機。他們堅信科技改變世界，那些被科技巨頭們裁掉的員工會如同滿天星，分散到創業企業，以及其他行業的公司里去，散播新科技的種子是值得期待的，而美國科技能夠傲視群雄，皆因為一輪又一輪危機后發生的新舊企業之間的競爭。
資本是猛獸，喜歡錦上添花，從不雪中送炭。現在中國經濟復蘇的預期強烈，A股的市盈率已經到了歷史低位，人民幣升值讓他們有利可圖。資本是水，他們總是嗅著利益而流動，也會在看到希望的地方去灌溉未來。2023年，華爾街的寒冬，正是中國的希望，春天已經來臨。面對高盛們的冬天，也許，老百姓會說，扳倒大樹掏老鴇，揀有把握的干。
(本文作者介紹：著名財經作家、《德林爆語》主持人。三分鐘財經脫口秀，每天一個資本真相，微信公眾號:delinshe)
責任編輯：王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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