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領袖 | 溫彬 孫瑩

　　【內容摘要】

　　10月份，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增速由上月的-1.3%升至2.6%，連續第二個月回升，與經濟恢復向好的態勢相適應；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長11.9%，增速較上月加快6.7個百分點，主要得益于財政收入的改善。

　　10月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為-18.4%，降幅較上月小幅收窄2個百分點，連續第6個月負增。其中，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同比增速為-25.4%，降幅較上月擴大4.1個百分點，因為當前大多數城市供地計劃完成率依舊較低，土地市場仍處于低谷中；政府性基金支出增速由26.1%降至17.7%，繼續保持高增，主要與專項債加快發行使用有關。

　　展望2024年，積極的財政政策將繼續加力提效。加力是因為國內經濟復蘇基礎尚不穩固，逆周期政策仍有接續發力的必要性；提效則是出于確保財政運行可持續、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債務風險的考慮。具體來看，主要措施可能包括：一是赤字率目標預計安排在3.5%左右；二是加大支出力度；三是完善稅費支持政策；四是新增專項債額度為3.8萬億元左右。

　　一、財政收入保持恢復性增長

　　10月份，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增速由上月的-1.3%升至2.6%，連續第二個月回升，與經濟恢復向好的態勢相適應。分項來看，稅收收入由上月的0.9%升至2.9%；非稅收入由上月的-7.4%升至0.6%，時隔6個月增速再度轉正，主要與去年同期基數走低有關。

　　主要稅種表現分化，國內增值稅、房地產相關稅收、車輛購置稅、進口環節稅收是主要拉動項。具體來看，國內增值稅同比增速由2.0%升至4.1%，與經濟邊際修復和PPI環比走強有關；房地產相關稅收由-11.9%升至8.0%，因為9月商品房銷售面積和金額環比8月份都有明顯回升，不過，由于房地產政策持續優化調整效果不夠明顯，居民部門信心不足、加杠桿意愿不強、對房價預期不高，導致10月市場交易趨弱，房地產市場仍處于震蕩尋底階段，對這一稅種后續提振有限；車輛購置稅由32.4%升至64.8%，反映8月以來車市持續走強；進口環節稅收方面，關稅由-7.1%升至0.0%，進口環節增值稅和消費稅由-0.2%升至7.5%，與進口超預期反彈保持一致，反映我國當前內需回升力度強于外需；個人所得稅由-3.3%升至-1.4%，在去年同期基數走低影響下降幅有所收窄，但由于個稅優惠力度加大依然負增。不過，國內消費稅由35.3%降至-3.4%，企業所得稅由3.2%降至0.6%，主要原因在于去年提前入庫導致的高基數。

　　1-10月累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增長8.1%，高于年初預算安排的6.7%，這得益于今年以來經濟持續恢復，也與去年實施大規模增值稅留抵退稅政策、集中退稅較多，拉低了基數有關；預算完成進度為86.3%，接近過去五年同期均值87.5%，為近年同期中游水平，完成全年收入預算目標問題不大。

　　二、財政支出明顯加快

　　10月份，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長11.9%，增速較上月加快6.7個百分點，這主要得益于財政收入的改善；支出進度占比為6.5%，高于過去五年同期均值5.7%，明顯好于季度性。

　　分項來看，民生和基建支出增速均有所加快。基建方面，整體支出增速由10.0%進一步升至15.6%，疊加專項債加快發行使用，將對基建投資形成支撐。其中節能環保、城鄉社區、農林水支出增速分別較上月加快23.3、5.8、4.5個百分點，但交通運輸支出增速回落；民生方面，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同比增速由8.5%升至15.5%，教育支出由2.7%升至13.7%，文化旅游體育與傳媒支出由5.4%升至16.4%，衛生健康支出由-13.2%升至-2.2%，僅科學教育支出增速較上月下降。

　　1-10月累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長4.6%，較1-9月加快0.7個百分點，但仍低于年初預算安排的5.6%，主要與二季度財政支出強度隨著收入的下行而有所收斂有關；預算完成進度為78.4%，好于過去三年同期均值77.1%，但低于疫情前水平。

　　三、政府性基金收入降幅收窄、支出高增

　　10月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為-18.4%，降幅較上月小幅收窄2個百分點，連續第6個月負增。其中，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同比增速為-25.4%，降幅較上月擴大4.1個百分點，主要因為當前大多數城市供地計劃完成率依舊較低，土地市場仍處于低谷中；政府性基金支出增速由26.1%降至17.7%，繼續保持高增速，與專項債加快發行使用有關，隨著專項債發行進入空窗期，11月政府性基金支出增速將轉向下行。

　　1-10月累計，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同比下降16.0%，降幅較1-9月擴大0.3個百分點，預算完成進度為56.0%，顯著低于過去三年同期均值67.1%，土地市場持續遇冷情況下，土地財政缺口凸顯；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支出同比下降15.1%，降幅較1-9月收窄2.2個百分點，預算完成進度為61.8%，低于過去三年同期均值63.1%。

　　四、明年財政政策力度如何

　　展望2024年，積極的財政政策將繼續加力提效。加力是因為國內經濟復蘇基礎尚不穩固，逆周期政策仍有接續發力的必要性；提效則是出于確保財政運行可持續、防范化解地方政府債務風險的考慮。具體來看，主要措施可能包括：

　　一是赤字率目標預計安排在3.5%左右。打破赤字率3.0%約束，赤字規模以中央為主，并通過轉移支付給地方政府使用，既可避免地方財政吃緊，也有利于經濟更好恢復。赤字率比今年預算調低0.3個百分點，可為應對風險挑戰預留政策空間。

　　二是加大支出力度。隨著經濟持續修復，財政增收有基礎，支出規模將進一步擴大。今年年底增發的1萬億元國債將有一半結轉至明年使用，也是明年財政支出的重要支撐。同時，繼續大力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切實保障重點領域支出和基本民生支出，從嚴控制一般性支出，強化“三公”經費預算管理，努力降低行政運行成本。

　　三是完善稅費支持政策。通過持續改革和優化稅制，實行結構性減稅，重點減輕制造業、小微企業、科創企業和中低收入人群稅收負擔，從而擴大企業投資、增強居民消費能力。總體減稅規模可能在3萬億元左右。

　　四是新增專項債額度為3.8萬億元左右。近年來，疫情影響下我國地方政府債務壓力加大，結構性和區域性風險進一步凸顯。為保障地方政府舉債投資的長期可持續性、防范化解債務風險，新增專項債不可能大幅度擴容。而加快構建現代化基礎設施體系要求下，基建項目新增資金需求仍然較高。綜合考慮，預計明年新增專項債發行規模約為3.8萬億元，與今年持平。

　　(本文作者介紹：民生銀行首席經濟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