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領袖 | 莫開偉　　

　　9月6日，中國證監會黨委在召開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總結會議上， 再次強調證監會將堅守主責主業，加大資本市場防假打假力度，會同有關方面穩妥化解重點領域風險，以監管履職能力提升帶動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更好服務經濟平穩健康運行和國家重大戰略實施。

　　這則信息表明，中國證監會下一階段將繼續在資本市場防假打假方面有所動作，這意味著防假打假是深化我國資本市場改革和夯實資本市場基礎性制度的重要保障，沒有防假打假作鋪墊，中國資本市場步入良性運行和健康可持續發展軌道將會面臨很大的阻力。而且，中國證監會提出資本市場防假打假也是積極回應廣大投資者的積極舉措，是資本市場所有投資者所期盼的。

　　眾所周知，近年來中國證監會堅持“兩手抓”：一手抓資本市場改革，基礎性制度不斷完善和夯實，資本市場法律體系的“四梁八柱”基本建成；同時一手抓防假打假，資本市場各種造假行為遭到了嚴厲打擊，各類包裝上市、信息造假等現象明顯減少。

　　然而，盡管如此，財務造假、內幕交易、操縱市場等惡性違法違規事件仍時有發生，其違規手法也日趨隱蔽復雜，團伙化特征更加明顯，給防假打假帶來了很大困難，也表明防假打假是資本市場領域一項長期而艱巨的任務，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應樹立打持久戰意識。

　　同時，也要看到，資本市場防假打假任務重、涉及的面較寬，加上監管機構本身力量有限，還有相應監督機制不完善，不可能將資本市場所有造假行為都置于有效監管之下。這樣，就決定當前資本市場的監管依然需要突出防假打假重點，并大幅度提高資本市場造假成本，營造造假“零容忍”監管環境，資本市場防假打假才有可能取得實質性突破和根本性勝利。

　　那么，資本市場防假造假的重點在哪兒？從當前現實看，資本市場防假打假的重點應全力放在對虛假信息的嚴厲打擊上，對傳播和發布虛假信息“出重拳、動殺手”。

　　為何這么說？一則，信息真假是資本市場的“生命線”。資本市場本身就是一個信息聚集的市場，更是投資者對信息依賴的市場，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真實、準確、完整、公平、公正，不僅是資本市場資金能否合理配置、市場能否有效運行的基礎，也更是投資者能否做出正確投資判斷以及決定其投資行為的根本依賴。如果上市公司、中介機構在信息披露上造假，不僅是一種喪失誠信的違規違法行為，更會對廣大投資者產生誤導；不僅會讓發布虛假信息的上市公司非法“獲利”，嚴重損害資本市場生態，造成資本市場“劣幣驅逐良幣”混亂秩序，最終使我國資本市場“喪失”民心，影響資本市場的健康可持續發展。可見，信息防假打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二則，信息造假有讓全面注冊制中途夭折的危險。全面注冊制下，證監會對上市公司的審核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削弱”，把負責審核大權交給了上交所和深交所等證券交易機構，也即把核準制下的監管部門把關作用內化為券商內控行為。這樣，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顯得更加重要。因為在全面注冊制下，在定價環節上要求券商更注重挖掘發行人的價值潛力、提升定價能力；在銷售環節上為投資者勤勉盡責，提供風險匹配產品，緩解信息不對稱。顯然，上市公司信息真假顯得尤為重要。如果監管不到位或者造假成本過低，可能一些公司為了上市，更會與第三方中介機構比如會計事務所、律師事務所等“相互勾結”，通過包裝等造假行為試圖蒙混過關，這樣就更會對投資者產生投資誤導信息，將投資者引向資本市場投資的歧途。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可怕的是，如果全面注冊制下不能對上市公司的信息真假進行嚴格有效、全面徹底的把關，則全面注冊制將成為廣大投資者的一場“惡夢”，全面注冊制最終有可能遭到廣大投資者或股民的強烈反對而中途退場。

　　由此，為保證我國資本市場全面注冊制順利推進，掃清資本市場改革道路上的一切障礙，必須把防虛假信息和打擊虛假信息放在首位，也應是資本市場防假打假的重心。

　　現在問題是，如何才能闖出一條具有中國資本市場特色的防假打假之路，讓資本市場虛假信息徹底銷聲匿跡；要做到這一點，還是應對發布和傳播虛假信息行為實行“零容忍”，大幅提高發布和傳播虛假信息的違法成本，讓懲罰力度能真正迫使造假機構或個人“傾家蕩產”，并將“牢底坐穿”。

　　一方面，加強監管力度，構筑監管機構監管與社會監管相配合相協調的有效監管體系，將上市公司信息置于全程監管之下，消除信息監管盲區。由監管機構出面組建有證監交易機構、會計律師事務所和企業、股民共同組成的聯合監管體系，加強協作，增強打擊系統性和有組織造假的合力；同時，設立虛假信息反饋舉報電話，確定專業偵察人員，提高虛假信息甄別的及時和有效性，全面提升大要案查處質效，營造敬畏法治的良好市場生態，讓一切發布和傳播虛假信息的上市公司無處遁形。此外，強化穿透式監管，探索運用更多現代科技手段，提升問題線索發現能力，以及強化會計師事務所、律師事務所等中介機構把關責任，加大對第三方配合造假的懲治力度。

　　另一方面，對所有上市公司、中介機構以及其它機構或個人“約法三章 ”，懲治決不能心慈手軟。凡發現通過虛假信息包裝上市或發布和傳播虛假信息的機構或個人，一經查實，對上市公司一律強制摘牌終止上市，對相關機構和個人進行經濟的、法律的嚴厲處罰。同時，監管部門應進一步強化失信懲戒，不斷完善全方位信用監測評估體系，對資本市場造假行為“零容忍”，堅決出重拳打擊交易環節中的內幕交易、操縱市場等違法違規行為，堅決清除害群之馬， 從嚴從快從重查處違法案件，大幅提高違法成本，讓失信者無處遁形，讓造假者無利可圖，即讓發布和傳播虛假信息的上市公司和高管傾家蕩產，并追究其刑事責任讓其將牢底“坐穿”，極大地增強監管懲治的社會震懾力，最終讓資本市場實現讓做壞事的人受懲罰、讓規矩做事的人受激勵的局面，推動中國資本市場健康運行新局面到來。

　　(本文作者介紹：知名財經評論人、獨立經濟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