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見領袖專欄作家 洪偌馨
互聯網貸款的新階段,是行業巨頭和持牌機構的舞臺。
最近,上市公司二三四五發布的2020年半年報顯示,上半年營收6.5億人民幣,同比下降了63.7%;凈利潤2.1億元,同比下降67.59%。這應該是二三四五近幾年交出的來最差的一份‘答卷’。
關于業績下滑的原因,根據公司披露的信息,除了受上半年的疫情影響之外,主要還是在于金融科技業務的變化——從2019年二季度開始暫停新增消費金融業務,這也導致該業務上半年營收僅1億元,同比下降83.25%。
所謂成也借貸、敗也借貸。
這家從網址導航起家的互聯網公司,因為踩上了互聯網貸款興起的風口,坐享了流量變現的紅利——金融業務收入從0到20億僅用了3年時間。然而,它也終究沒能擺脫大潮退去后的無奈。
這也是互聯網貸款‘野蠻時代’終結的一個縮影。
當互聯網貸款新規出臺,為整個產業鏈厘清了合作關系之后,屬于‘野蠻時代’的低門檻、高利潤,簡單而粗暴的發展方式已然過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嚴苛的持牌、合規、利率紅線與杠桿約束。
互聯網巨頭也遵循了金融世界的規則,除了明晰邊界、分工協作,加碼布局金融牌照也成為了它們下一階段繼續在新金融行業馳騁的前提。就說借貸業務,網絡小貸、消費金融、民營銀行……基本成為頭部巨頭的標配。
繼陸金所(借由中國平安)拿下消費金融牌照之后,最近,據新流財經報道,螞蟻集團在重慶申請的消費金融牌照已經進入最后階段。而另一家巨頭,騰訊籌謀消費金融牌照的傳言也由來已久……
互聯網貸款的新階段,是行業巨頭和持牌機構的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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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而起,隨風而逝
長久以來,在互聯網的世界里,流量-規模-變現成為了一個標準的發展公式。先快速跑馬圈地,再進行流量變現、收割用戶價值,這是一個屢試不爽的生存法則。
而前幾年,正值PC互聯網向移動互聯網轉軌之際,互聯網貸款的崛起為當時那些亟待變現并尋找出路的互聯網平臺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出口。于是,一大批流量平臺殺進了互聯網貸款市場,憑借著新金融的東風乘勢而起。
二三四五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樣本。
2014年8月,二三四五首次試水金融業務,與中銀消費金融推出了互聯網貸款產品‘隨心貸’,面向個人用戶提供額度在1000-5000元的小額貸款。其中,二三四五公司主要提供流量支持,中銀消費金融則主要提供資金。
在當時來看,這個選擇也正好踩在了風口上。
2014年時,余額寶引領的互聯網理財熱潮不減,眾籌和互聯網保險迎來政策利好,P2P行業正值巔峰時期,消費金融公司再次開閘,互聯網貸款業務處于爆發前夜,而金融業務高昂的利潤和流量饑渴使得他們愿意為‘獲客成本’付費。
流量平臺與金融機構一拍即合。
在嘗到甜頭之后,二三四五不斷加碼在金融業務上的布局,包括募集互聯網金融的專項基金,發起設立租賃公司、網絡小貸、消費金融公司等等。當然,這些投入所帶來的回報也是驚人的。
財報顯示,從2015到2017年,二三四五在金融上的業務收入規模從900萬攀升至21億,在公司總收入中的占比則從不足1%提升至超過65%,一躍成為公司的第一大收入來源,在三年內累計實現凈利潤超過5億元。
二三四五也一度被視為順利轉型的典范:從PC時代的導航網站變身為了A股里的新金融概念股。從股價來看,加碼金融科技之后的二三四五一掃之前的陰霾,尤其在2015年大牛市的助推下,公司市值一度達到約600億人民幣。
這也是后來許多互聯網公司涉足借貸業務的方式,直接將大把的流量批發出去。從滴滴、今日頭條這樣的互聯網小巨頭,到搜狗、美圖秀秀等等長期找不到盈利點的‘流量富礦’們,都一頭扎進了這個風口。
不過,‘逆風翻盤’的二三四五并沒有風光太久,伴隨著2017年底現金貸整治拉開序幕,二三四五的互聯網貸款產品(無場景、無特定用途的貸款都被納入了監管)也逐漸收縮。
再加上,市場環境的劇烈波動,資產風險也在加速暴露。從2017年到2019年,二三四五出現的資產減值損失分別為11.98億元、5.78億元和8.54億元,合計超過26億元人民幣,幾乎吞掉了前幾年全部盈利。
后來,二三四五試圖通過新的產品——面向商戶的貸款產品‘2345商貸王’及汽車消費金融產品‘2345車貸網’挽回頹勢,但也未能如愿。
到2019年,二三四五的互聯網金融業務收入回落到10億元,不及2017年的一半。并且從2019年二季度開始其個人消費貸款業務被按下暫停鍵。同時,市場上傳出其車貸團隊解散的消息。
根據其2020年上半年財報,其作為股東發起設立的消費金融公司仍沒有下文,目前小規模的金融業務收入主要來自互聯網小貸、融資租賃、保理和融資擔保牌照,但再也難以復制以往的高速增長和高估值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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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規之下,技術向上
從二三四五的發展歷程不難發現,這一輪行業洗牌開始于2017年,從現金貸到P2P專項整治,再到更底層的對于大數據違規行為的清理、非法放貸的規范。
也是從2017年開始,助貸模式開始成為主流,以樂信和360數科為代表的上市公司們都在加速轉型。
在過去兩年兩家公司的機構資金占比大幅提升之后,他們又進一步將輕資產模式(無兜底,純技術服務)的擴張提上日程。
與二三四五們相比,他們的轉型優勢不僅在于流量和用戶,更重要的是核心的科技和風控能力,能夠真正連接場景、資金、用戶。不久前《商業銀行互聯網貸款管理暫行辦法》出臺(下簡稱‘辦法’),也成為了互聯網貸款行業開啟新一階段的‘里程碑’。
盡管在疫情之下,‘辦法’放寬了對于部分業務細節的限制,助貸模式下對于機構持牌身份、技術能力、利率紅線等方面的限制使得市場的大部分機構盡數歸于持牌機構和新金融巨頭。
而想要在產業鏈上掌握更多主動權,只能向牌照靠攏。但消費金融牌照甚至民營銀行牌照與過去幾年搶手的互聯網小貸牌照不同,他們的發起設立對于股東有著極高的要求,且需要有銀行業金融機構的參與,換言之,他們的資本、技術、合規能力需要得到金融機構和監管部門的認可。
與此同時,在展業過程中,也要受到更加嚴格的合規限制。
這也新階段區分于‘野蠻時代’的最大區別,入局玩家的門檻越來越高,并非躬身入局者都有機會分享市場,而且在更嚴格的風險管控之下,超額的利潤、超高速的增長都不可能一再上演。
至于其他玩家是不是還有機會,答案還是肯定的——圍繞這個產業鏈的周圍還有包括外呼、催收、數據、AI公司等服務商,這些都是一個健康生態的必備要素,但在沒有了超額利潤的吸引和更高合規要求的門檻之下,第三方服務商們可能同樣要經歷一輪洗牌。
(本文作者介紹:洪偌馨,資深財經記者、主持人,自媒體“馨金融”創始人。)
責任編輯: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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