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巡檢撕開萬福生科黑幕 董事長自認造假有點狠
證券時報記者 鄭曉波
4年半時間虛增收入9億多、虛增利潤2億多，萬福生科造假案令人觸目驚心。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瘋狂的造假案被發現，居然源于地方證監局的一次例行巡檢。
證監會稽查局有關負責人近日向記者透露，在湖南證監局一次日常巡檢中，萬福生科財務總監竟然拿出三套賬來應對檢查。地方證監局發現問題后迅速立案。證監會稽查總隊隨后派出精干隊伍3個多月揪出其造假事實。
案發于三套賬本
萬福生科案線索是湖南證監局在巡檢中發現的。在2012年8月的一次巡檢過程中，萬福生科財務總監居然拿出三套賬：稅務賬、銀行賬及一套公司管理層查閱的實際收支的業務往來賬。
“這讓我們證監局檢查人員也很奇怪，到底哪本賬是真的？后來發現這里面有很多問題。”證監會稽查總隊有關負責人說，發現萬福生科的問題后，湖南證監局第一時間和證監會稽查局取得聯系并進行溝通。
稽查總隊隨后介入，并進場和湖南證監局一起調查。公開信息顯示，2012年9月14日，證監會宣布對萬福生科涉嫌財務造假等違法違規行為立案稽查。
“我們也集合了稽查總隊的全部會計師力量，對該案進行細致調查。這就是該案能夠在3個多月時間拿下的原因。也就是說我們全總隊的會計師集合起來打了一個殲滅戰，而且打得很漂亮。”上述負責人說。
調查因賬本而劍拔弩張
盡管現在來看萬福生科案調查頗為順利，但當時的困難并非外人所了解。“稽查總隊進場調查頭幾天，每天搞到凌晨兩三點，沒怎么睡覺。為了這個案子，我們的調查組長都住院了。”上述負責人說。
在調查人員進場調查時，賬本再次成為焦點。“一開始，他們還是有僥幸心理，就是不交出會計賬本。”
為了賬本，調查人員和萬福生科曾沖突到劍拔弩張的地步。“面對面較量的時候，我們感覺他們都要對抗了。”該負責人坦承，當時他都有點擔心總隊調查人員的安全。“后來，我們協調湖南省政府，協調當地公安，要求他們必須把賬本交出來。”
多部門協作執法對萬福生科形成強大的震懾力。幾番較量下，他們最終拿出了賬本。
董事長自認造假有點狠
當調查人員拿到切實證據，基本摸清萬福生科存在造假事實后，萬福生科董事長兼總經理龔永福心理防線瞬間垮塌。他并未做過多抵抗，就“認賬了”。
“后來約談的時候，龔永福供認不諱，承認自己是造假。他自己也說造假造得有點狠了。”上述負責人告訴記者。
事實上，證監會稽查總隊一開始只對萬福生科2012年上半年的財務問題進行調查，但隨后發現的問題并不僅限于這段時間。
“我們一開始只對2012上半年的財務數據進行調查，發現萬福生科造假，他們承認了。后來，我們也發現原來發行上市期間也造假，就此認定它是欺詐上市。”上述負責人說。
萬福生科兩次“自爆家丑”的公告也從一個側面表明調查人員對公司造假問題的查處是逐步深入的。
2012年10月26日，萬福生科公告承認，公司在2012年半年報中存在虛增營業收入1.88億元、虛增營業成本1.46億元、虛增利潤4023萬元以及未披露公司上半年停產等事項。到2013年3月2日，萬福生科發布公告，承認在2008年至2011年累計虛增收入約7.4億元，虛增營業利潤約1.8億元，虛增凈利潤1.6億元左右。
最終根據證監會公布的數據，4年半的時間里，萬福生科一共虛增銷售收入9.05億元，虛增營業利潤2.1368億元。
案涉四大主體前所未有
證監會稽查局有關負責人表示，萬福生科案和其他欺詐上市案一個顯著的不同在于，此案涉及四個主體，不僅包括上市公司，還包括保薦機構、會計師事務所和律師事務所。
為了查清案件，調查人員對龐大的資料進行調查，并約談了上百有關人員。“大概有600多個卷宗，占了大半個房間。比較幸運的是，我們查完了之后，龔永福承認自己造假了。這在以前的欺詐上市案里面是沒有的。”
調查人員坦承，如果龔永福沒主動站出來承認造假，那么對龔永福造假的認定將要困難許多。
據悉，從2012年9月14日證監會對萬福生科立案稽查開始，到證監會拿出處罰決定通知書，一共花了8個月的時間，其中現場調查3個多月時間。
對一個涉及四個違法主體的欺詐上市案件，能如此快地查清事實并擬定處罰決定方案，這在我國資本市場極為罕見。
從嚴從重處罰
“與綠大地相比，萬福生科造假手法更為隱秘，造假金額更高。”上述稽查總隊有關負責人說。
據悉，綠大地案號稱“中小板造假第一案”，不過其造假金額遠低于“創業板造假第一案”萬福生科案。綠大地上市前三年2007年至2009年累積虛增收入2.51億元，而萬福生科上市前三年虛增收入4.6億元，虛增利潤1.13億元。
從相關責任的追究上來看，萬福生科案相關責任主體的處罰嚴于綠大地。如對綠大地案的中介機構，證監會都采取了“沒1罰1”(沒收違法所得，并處兩倍罰款)的措施，而對萬福生科案的涉案中介機構都是“沒1罰2”。
上述稽查總隊有關負責人還表示，從查案角度看，綠大地案無論是公司還是地方政府都極不配合，而萬福生科案相關責任主體還是主動配合的，并主動公告、主動糾正、主動賠付。公司實際控制人龔永福拿出股份賠付，平安證券[微博]也拿出3億進行全額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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