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制藥重啟IPO 推廣費天價

　　時代周報特約記者 李宛珊 發自廣州

　　時隔兩年，山東步長制藥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步長制藥”）再度沖刺資本市場，其于5月30日公布的招股說明書顯示，本次擬登陸上海證券交易所，公開發行不超過6980萬股新股，募集資金約46.88億元。而步長制藥第一次IPO時，擬募集資金還只是28.02億元。

　　步長制藥早在2012年3月就完成了股改，在此之前，公司已經歷了10次股權轉讓。2014年6月，步長制藥率領它的“PE軍團”沖刺A股市場，然而在2015年1月，步長制藥和多家藥企一樣出現在證監會公布的IPO中止審查企業名單中。證監會當時表示，很多企業被中止審查，主要原因是財務資料已過有效期。

　　從步長制藥第一次IPO開始，市場上就存在一些質疑這家中成藥明星企業的聲音：公司業績相對集中在三款明星產品上，“學術推廣”費用過高，產品質量風險等。

　　步長制藥招股說明書顯示，報告期內，“市場及學術推廣費”占當年營業收入的比重超過了50%，是當期研發費用的20余倍。

　　高增長下的風險

　　步長制藥以專利中成藥為核心，致力于中藥現代化，主要產品在心腦血管和婦科用藥領域建立了較強的競爭優勢，主營業務占公司營業收入的99%以上，并在報告期（2013-2015年）內實現16.46%的復合增長率。

　　然而在2011-2014年間，超過80%的毛利都來自于腦心通膠囊、穩心顆粒和丹紅注射液三個獨家專利產品；自2012年以來，這三款明星產品貢獻了3/4以上的營業收入，而且這三款產品都處于心腦血管用藥領域。

　　步長制藥招股說明書稱，心腦血管中成藥領域行業集中度不高，競爭較為激烈，盡管“公司主要產品多為獨家專利品種，但生產與公司產品功能相似藥物的企業仍然較多”。

　　2009年11月，步長有限（步長制藥股改前的名稱）出價2687.09萬元取得山東神州制藥有限公司75%的股權，而后將其更名為山東步長神州制藥有限公司（下文稱“步長神州”） ，此后步長神州成為了步長制藥在婦科用藥領域的主力軍。

　　相關數據顯示，2014年在婦科炎癥中成藥用藥領域，步長神州制藥的市場占有率為6.59%，排名第一。然而由于我國婦科用藥的大部分經驗組方均非獨家品種，生產同樣組方藥物的中藥企業往往不止一家，行業競爭較為激烈。

　　耐人尋味的是，步長制藥還在“風險因素”中提示投資者要注意“控股股東和實際控制人風險”。

　　步長制藥如今的掌門人趙濤間接持有公司55.4685%的股份，本次發行后仍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招股說明書顯示，趙濤與其他股東的最佳利益并非完全一致，如果趙濤利用其實際控制人地位，通過行使股東權利對公司整體經營決策與投資計劃、股利分配政策和人事政策等進行控制，將可能對其他股東利益造成不利影響。

　　實際上，趙濤是步長制藥創始人趙步長的長子，也是步長制藥如今的董事長；趙步長的次子趙超任公司總經理；趙濤、趙超以及趙步長的女兒趙菁皆為公司董事。

　　重銷售輕研發

　　相較于2014年，步長制藥在2015年錄得的營業利潤大幅上漲了140.28%，對此步長制藥的解釋是，“公司自2012年起逐步受讓吉林步長制藥、通化谷紅制藥的股權，并于2015年取得對這兩家企業的控制權，公司2015年因取得上述兩家企業控制權而確認的投資收益合計為170754.67萬元”。

　　時代周報記者梳理招股說明書發現，步長制藥的高新技術企業證書已于2014年10月到期，步長神州制藥的高新技術企業證書也于2015年11月到期。由于步長制藥、步長神州制藥調整了研發策略，在未來一段期間的研發投入占比難以達到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相關要求，因此這兩家企業未再申請高新技術企業認定復審，“所得稅稅率也相應地由15%調整到25%，稅后凈利潤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種種跡象表明，步長制藥并沒有在研發上投入很多精力。報告期內，步長藥業的研究開發費用占營業收入的比重分別為：1.93%，2.25%和2.39%。截至2015年12月31日，步長藥業的研發技術人員共有861人，可全公司碩士及以上學歷的員工僅有168人。

　　按照計劃，本次IPO募集的資金將用在擴建、新建生產基地及改造項目，ERP系統建設項目，營銷網絡擴建項目，補充流動資金及償還銀行貸款等項目上，10個投資項目竟無一個與研發有關。

　　與有限的研發費用相對比的是，步長藥業在銷售費用上的巨額投入，而銷售費用又以“市場及學術推廣費”為主。2015年，步長制藥“市場及學術推廣費”高達58.4億元。

　　招股說明書顯示，報告期內，“市場及學術推廣費”占當年營業收入的比重超過了50%，是當期研發費用的20余倍。對此，步長藥業表示，由于藥品的專業性較強，公司通過組織專業的學術推廣會議有助于讓醫生更詳細準確地了解藥品的適應癥、作用機理、藥物禁忌以及最新研究動態等，以減少藥品的錯誤使用，保障診治效果。

　　睿農營銷資訊公司總經理侯軍偉告訴時代周報記者，盡管某些藥已被市場接受，但藥廠仍然需要持續做學術推廣，畢竟藥廠需要醫生提供更多使用效果的案例。

　　然而一直以來，“學術推廣模式”也被廣泛詬病。時代周報記者了解到，學術推廣使得高毛利成為可能。2012-2014年間，被步長制藥拿來做對比的7家同行業公司的平均毛利率均沒有超過80%，而步長制藥的毛利率分別為81.14%、81.30%和80.43%。

　　步長制藥在招股說明書中表示，產品的毛利率和產品的銷售價格、單位成本有直接關系，而產品銷售價格又跟銷售模式相關。因為采取了學術推廣模式，步長制藥的三大明星產品的出廠價格接近中標價格；而“部分同行業公司有相當比例的產品通過經銷商進行銷售，這使得其產品的出廠價格較中標價格有較大幅度折扣”。

　　對于一家制藥企業來說，如此重銷售、輕研發會不會影響企業的發展？侯軍偉向時代周報記者表示，研發和銷售很難說孰輕孰重，關鍵要看企業的理念和發展戰略。

　　時代周報記者發現，盡管步長制藥用在研發上的資源有限，但其可以通過并購的方式來獲取一些專利，如2014年5月，步長制藥控股遼寧奧達制藥，同時也將奧達制藥的5個發明專利和1個外觀設計專利一并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