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古納隨筆（三）■陳宏偉

　　額爾古納二小的司機丁偉國言語之中有點“懷念狼”：丁偉國的朋友曾經在路上遇到過兩只狼，一前一后夾住那人，各與他保持50米左右距離，人走得快狼也快，人慢狼也慢……天色漸晚，那人急中生智，用打火機點著了路邊的一個小草垛，見了火，狼便停下了。那人也不敢輕舉枉動，只好不停地燒草。就在草快燒光時，鄰居開著拖拉機路過，算是解了圍。

　　“狼很聰明的！”丁偉國透著贊美之意說。顯然，他和我遇到的許多草原上的人一樣，對狼有著比其他地區人更為復雜和豐富的感情。

　　額爾古納黑山頭鎮五卡村的馬存義，甚至有點懷念當年在草原上騎馬奔馳趕狼的情景。“可惜現在狼越來越少，都快被打光了。”

　　當然，在額爾古納，狼絕對算不上與人和諧相處的典范。額爾古納全市總面積2．8萬平方公里（約4200萬畝），其中林地占67％，牧草地17％，耕地6％，考慮到天然林保護工程的開展，牧業的地位在額爾古納由此可見一斑。全市有天然草場面積730萬畝，是馳名中外的呼倫貝爾大草原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三河牛、三河馬的故鄉和最重要的養殖基地。

　　三河牛和三河馬是聞名全國的優良畜種：三河牛體軀高大、四肢強健、骨骼結實、肌肉發達、、產奶量和乳脂率非常高，年產奶300天以上，日產奶25公斤左右。它還有適應性強、抗病力強等優點；三河馬外形俊美、體質結實、結構勻稱、抗寒戀膘、抗病耐粗、具有良好的持久力，是國內各馬匹品種中的佼佼者。

　　因此，額爾古納人常常自豪地告訴我，這里是三河馬、三河牛的故鄉！

　　當然，動物對額爾古納人來說絕不僅是一張名片，而有更豐富的實際意義。馬存義1995年開始養奶牛，發展到現在，存欄80頭奶牛，其中約有20頭產奶。按馬存義的說法，這些牛每年大約可凈賺4萬元錢；自家的3000畝草場每年又至少可以收入5萬元左右。這兩個數字都是因為今年大旱而幾乎打了對折后的結果。

　　眼下，馬存義正琢磨改變經營策略：收縮養殖規模，改養精品奶牛。“只要養10頭，每年就可以凈賺5萬元。”與此同時，他還想發展旅游業，搞草原家庭游，“整點錢，弄個蒙古包，供應馬奶酒、手扒肉，額爾古納河邊釣魚、騎馬……”

　　出此念頭的原因是，精明的馬存義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養牲口總還是靠天吃飯，不靠譜；雖然旅游業也要靠天吃飯，總還有點不一樣。”

　　但馬存義的妻子對進軍旅游業持有疑慮，“養牛習慣了，做別的怕做不好。我們草原上的人，對牲口還是有感情的。”

　　馬存義家的日子似乎總與動物分不開。先是在額爾古納河捕魚為生。“那時候魚多得你想象不到，隨便解下鞋帶打個扣往河里一伸，就能套到魚。你知道我最多一天捕到多少魚嗎？一萬兩千斤！

　　多數額爾古納人認為，過度捕撈導致了額爾古納河的魚類大量減少；在室韋鄉，我又聽到另一種說法：九卡附近的俄羅斯境內有個

　　養奶牛最重要的是得有單位收購鮮奶。恩和中學副校長張石虎，在工作之余，還養了10來頭奶牛，每月增加收入2000多元，在他眼里，是來此投資的雀巢公司帶給他搞副業的機會，“沒人收奶，養奶牛白搭。”

　　這一點，室韋鄉水磨村的尹世勇和拉布大林農牧場職工多利都對我談到過，他們就不敢奢望靠養奶牛增加收入——盡管各家的日子過得都不寬裕，但是沒有奶業公司在那里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