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

　　衛(wèi)生部對牙防組的審計和處理雖缺乏足夠公信力，但在當下不規(guī)范的法治語境中，能有這個結果已不錯了。在公眾逐漸淡忘這事兒的時候，沒想到衛(wèi)生部內部又冒出“力挺”的論調來，對牙防認證亂象負有監(jiān)管責任的衛(wèi)生部疾控局稱“牙防組的成績大于問題”：它倡導設置了每年9月20日的“全國愛牙日”，組織了兩次全國口腔流行病學調查；比起牙防組做過的很多事情，違規(guī)認證只算是個小問題；成績第一位，問題第二位，應讓牙防組體面地退出。(《京華時報》6月19日)

　　“功過對比”似乎是我們的一種習慣，常有“三七開”“五五開”“功大于過”“功不抵過”之類的定性，這種功過比較的辯證法用在歷史人物的評價上是可以的；用在非關法律的事務上也可以———但一旦涉及到違法亂紀，“過”與“功”不在一個層次上時，就不能糾纏在一起進行對比了。過就是過，問題就是問題，違法就是違法，這是法律范疇的問題，與“成績”顯然缺乏“第一第二”的可比性。你可以極力褒揚一個部門的成績，但要尊重法律原則對它作出的裁決，兩者不能混淆起來進行價值排序。

　　顯然，

衛(wèi)生部疾控局稱“牙防組成績大于問題”，即是一種成績與錯誤的錯位對比，如此混淆正是缺乏法治理性的表現：你可以強調牙防組的成績，但怎么能拿這所謂成績?yōu)槠溥`規(guī)認證違法收費辯護呢？

　　任何比較都需要統(tǒng)一的標準：兩個燒餅，可以量化、比較它們的大小和重量，但一個土豆和一個燒餅，就缺乏如此比較的基礎了。同樣，站在牙防組立場上看，可以把牙防組的成績說得

天花亂墜，設置了“全國愛牙日”、組織口腔流行病學調查、啟蒙了國人的牙防習慣等等；但從公眾視角看，也可以把牙防組的問題看得很嚴重，不僅違規(guī)收了企業(yè)的錢、違法認證，更重要的是破壞了市場公平、擾亂了法律秩序、濫用了國家的公信力，這可不是小問題。既然缺乏公認可比的標準，說“成績第一位問題第二位”有什么依據，又怎能得出“成績大于問題”的結論？

　　其次，牙防成績與違規(guī)認證問題毫不相干。顯然，牙防組違規(guī)認證收費并非為了全國人民的牙齒健康，并非為了公共利益，而是為了斂財撈錢，為了個人私益和部門私益。即使有關部門為牙防組喊冤，稱其違規(guī)認證收費是為全國牙防事業(yè)籌集資金，但這種善良的動機和美麗的意圖是靠不住的，法治社會只能依據抽象的法律原則對一種行為作出判斷，任何靠不住的動機都不能為“違法問題”洗白。

　　一盆臟水是洗不干凈孩子的，再大的成績也遮蔽不了牙防組違法違規(guī)的問題，衛(wèi)生部真的不懂這個簡單道理嗎？其所以一再頂著輿論壓力咬牙為牙防組辯護，表面看是缺乏“功過二分”的法治理性，實質是牙防組與衛(wèi)生部有很深的利益關聯，牙防組的“體面退出”關系到衛(wèi)生部的形象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