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健

　　隨著藝術市場的日漸火暴，拍賣公司的數量與日俱增，許多拍賣會也是熱鬧非凡。然而，在文物藝術品拍賣業繁榮的背后，卻是眾所周知的混亂和無序。這種混亂和無序狀態，對行業發展非常不利。包括自買自拍、聯手炒作、哄抬價格、造假販假、頻敲黑槌、欺騙客戶之類的現象可以說是屢見不鮮。文物藝術品拍賣業在表面上風起云涌的背后，卻面臨著不小的危機和壓力。在國際拍賣業巨頭，例如英國佳士得(Christie’s)和法國艾德(Artcurial)都以各種方式“曲線”進入中國市場的大背景之下，這種危機和壓力更是日益明顯。

　　事實上，許多拍賣公司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些拍賣公司就正在積極創新，適應變革，規避風險，應對挑戰。這意味著，藝術品拍賣市場的格局正在發生質的變化。舉例來說，不少拍賣公司已經或者正在實施的遴選標準近乎苛刻的“精品戰略”，實際上就是針對藝術市場的買家日漸成熟的積極應對之策。因為在競爭日趨激烈，市場震蕩調整，拍賣業績難料的時期，要想保住業內地位，維持市場份額，爭奪潛在客戶，就必須主動適應變革，大膽進行創新。　

　　例如，北京中拍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就從2006年9月份開始，在國內率先實行了“無條件退貨”政策：“凡買方在中拍國際的拍賣會上購買的拍品，在誠信的原則下，成交后一個月內可無條件退貨還款。但公司在組織拍賣會的過程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從公平的原則出發，買方已支付的傭金不予退還”。盡管“傭金不予退還”，然而，較之以往條件異常苛刻，幾乎形同虛設的“有條件退貨”政策，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

　　又如，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在2007年的春拍中決定，“從本年度春季拍賣會開始，上調買方傭金比例兩個百分點”。雖然“上調傭金”其實早就是許多拍賣公司幻想已久，同時顧慮重重的事情，但是，中國嘉德的這個舉措確實是備受關注的“壯舉”，顯示出了中國嘉德對自己的行業大佬地位和客戶服務質量充滿了信心。當然，我們注意到，中國嘉德現在上調的還只是向買家收取的傭金。為了同其他公司爭奪重要拍品，還不敢輕易上調向賣家收取的傭金。但即使如此，中國嘉德的這個新舉措，也足以在業內引起不小的震動和連鎖反應。

　　除此以外，其他拍賣公司也都在不同程度地積極創新，適應變革，規避風險，應對挑戰。舉例來說，上海崇源拍賣公司和上海工美拍賣公司就破天荒地聯合舉辦了2007年春拍。而北京保利拍賣公司也不失時機地在國內率先推出了以高端精品為主打的“夜場”拍賣會。這些舉措都是市場競爭日趨激烈，拍賣公司積極應對的重要表現。

　　正如“管理學之父”德魯克(Drucker)所說：“在一日千里的結構性調整浪潮中，能夠幸免于難的只有那些以變革為己任的領導者。”對于文物藝術品拍賣業來說，制度創新之舞才剛剛拉開序幕。在中國嘉德“上調買家傭金”之后，文物藝術品拍賣業的傭金收費改革，應該提上關系行業未來的議事日程，這是整個行業健康發展的內在需要。

　　就傭金收費的改革而言，雖然中國嘉德已經先行，但還沒有切中要害之處。因為他們的改革邏輯其實是：以行業大佬地位為基礎，以改進服務質量為保證，在成本增加的壓力之下，為了提高公司利潤之舉。而文物藝術品拍賣業傭金收費改革的關鍵，應該是以傭金收費改革和制度創新為契機，促使拍賣公司提高拍品質量和服務水平，促進拍賣行業內的良性競爭和誠信經營。因此，較之簡單地“上調買家傭金”，以“上調賣家傭金，免除其他費用”為核心內容的傭金收費改革，或許更具有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