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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癲狂4日親歷記
文 | 老張
“千年大計”,史詩級的遣詞用句預示著一場千年不遇的炒房大戲。比肩浦東、深圳的夢想,讓那些曾經與機遇失之交臂而抱憾終生的人們,看到了下一個“春天的故事”。
文 | 老張
“千年大計”,史詩級的遣詞用句預示著一場千年不遇的炒房大戲。比肩浦東、深圳的夢想,讓那些曾經與機遇失之交臂而抱憾終生的人們,看到了下一個“春天的故事”。
4月1日,謀財
4月1日,清明小長假前最后一個工作日,多數人還在期盼中等待下班。早上10點,懷揣著一個優質項目,我來到投資人老張位于祈年大街的辦公室。
老張33歲時辭去正廳級的工作下海創業,如今是一家市值數十億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同席的還有老范,一家投資公司的董事長。不過比起投資項目和企業,他更熱衷倒騰房地產,從2006年起在北京、杭州、上海、深圳等地炒房,近十年間獲利上億。會間,關于雄安新區建立的風聲傳來,老張給他之前的同事去了電話,得到模棱兩可的答復,敏銳過人的老范當即決定推遲會議,驅車前往雄縣一探究竟。
2016年,有關成立白洋淀市的傳言便甚囂塵上,只是當時的人們紛紛嗤之以鼻以謊言待之。
沿大廣高速前行一個多小時,便能進入雄縣范圍。雄縣縣城平鋪在主干道雄州路兩側,街邊多是殘破老舊的三四層樓房,外部貼著白色瓷磚,房頂上 “來到雄州,一切無憂”一類的紅色標語格外顯眼,馬路兩邊多是農機具、批發雜貨和按摩店,表露出雄縣的發展現狀。
比較繁華的文昌大街盡頭是一片未開發的荒地,荒地邊緣是一排看上去落成不久的商品房。據售樓小姐透露,縣城好一些的樓盤大多是2016年開發的,一棟70年大產權房搭配四棟小產權房這么建。主要是當地人圖便宜,購買小產權房自住。2017年春節前,這里的小產權房每平3000元以下,大產權房在4000元左右。雖然2016年下半年曾經有北京的炒房團來此購買過一些樓盤,但誰也沒有在意。
下午4點,老范的秘書和幾個樓盤售樓處達成初步交易意向,以4200元/平的價格購買十套房產。繳納幾萬元定金,第二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出了售樓處,老范急忙和在京的妻子通了電話,帶上家和公司能湊上的全部現金奔雄縣而來。
當晚7點,一則新聞引爆了全國人民的買房熱情。平時見不著幾輛豪車的雄縣街頭大批京牌奔馳、寶馬氣勢洶洶而來。電話響了起來,是下午和老范簽署協議的售樓人員,電話中不斷催促,“房價要漲到5000了,錢來了沒有?沒有賣給別人了。”
這個被歷史遺忘的小縣城在全民的狂歡中迎來了第一個屬于它的不眠夜,我們住宿的地方在一處樓盤對面,隔著窗能看到燈火通明的售樓處和不斷涌現的車燈。幾名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站在臨時搭建的土臺上,手里拿著簡易的自制喇叭不停叫賣,“還有10套房產,5200,誰要?”臺下站著黑壓壓的人群,“我要3套”,“我要5套”的聲音此起彼伏。
4月2日,納財
4月2日早上6點老范妻子趕到雄縣,我們立即殺向售樓處,樓下的人潮依舊沒有散去。等到售樓大廳卻被告知樓盤已經銷售一空,昨天和老范簽署協議的售樓小姐也不見了蹤影,他發狂似地想抓住身邊的人問個究竟,可沒有一個人停下忙碌的腳步。
老范呆坐在售樓大廳一角,一個售樓小姐跑到我們面前小聲許諾給幾萬好處費就能以6600元/平買到所剩不多的大產權房。老范眼中再一次燃起戰火,他給所謂的銷售經理十七八萬好處費成功買到幾套房產,來不及過戶只能簽署《房產認購單》。
上午10點,整個縣城已找不到在售的大產權房。各種樓盤前擠滿了從北京、天津、山東、山西等地連夜趕來的人。街上穿著警服的公務人員開始驅逐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警車喊話“禁止一切售樓行為”,人山人海的售樓處被貼上封條。
伴隨禁售而來的,是瘋狂上漲的房價。售樓處已被查封,陸續到來的人群卻還是忍不住向里面張望,似乎在期盼什么。
敏銳的老范發覺售樓處旁邊的白色面包車里面傳來討價還價的聲音,“去看看。”話音未落,他便湊了上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布襖的中年婦女神神秘秘,用極小的聲音向我們透露,她手上有幾套小產權房,沒有證照、現金結算,5500元/平。而她手中的《房產認購單》與售樓處的相差無異,唯一的區別是沒有公章。
下午1點,我們走進一家寫著燒雞公的小餐館吃飯,卻被告知店面已經出售停止營業。人困馬乏只能就近買了一些面包、泡面,繼續踏上看房之旅。此時老范已經買到幾處房產,關于禁售的新聞也陸續傳來,所有的中介轉入地下,躲在小巷子、汽車里進行交易。街上,但凡出現穿著西裝的年輕男女,立馬就會被一群人沖上去圍個水泄不通,詢問有關房子的問題。
很多本地人開始扮演起掮客的角色,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女在街上吆喝、攬客。一位大致40歲的中年男子自稱是安各莊村的農民,稱村里有一批集體土地自建住房,人都在外地打工,欲出售這些自建房。即便知道這種自建房屬于違法建筑,好些人依舊蠢蠢欲動,在繳納150元好處費后和中年男子離開了。
還有一些人冒充中介行騙。幾名穿著西裝的青年男子自稱是某個樓盤的中介,稱其經理手上還有5套房源,只要每個人給1萬元的好處費,就介紹他們去看房。幾位大姐瞬間攔下他們,給了幾萬好處費,幾位男子告訴她們一個經理的電話號碼,隨后稱把車開過來接她們便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雄縣城區內還有很多住房是農戶自建房,紅磚高瓦,外面貼著白色瓷磚,圍墻外還配上一尊厚重的鐵門。下午6點,炒房者們陷入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他們結成團挨家挨戶敲農戶的門,詢問他們是否愿意出售自己的房產。
期間老范不斷出手,購買大小產權房產共計十余套。晚餐時間,街道上一片狼藉,找不到一處吃飯的地方。我們手持幾桶泡面向當地住戶討要一些熱水,當地住戶則像看到瘟神一般,避之不及、一臉嫌棄。好不容易敲開一家農戶的大門,還未和老漢說上兩句,尾隨的買房者便一擁而入,把老漢圍個里三層外三層。
我們悻悻而出,旁邊的巷子里傳出一陣陣人聲,“60萬賣不賣?”“70萬?”,我們立馬圍攏上去,幾位買房者瞬間充滿警惕,又不好開口驅趕。原來小伙趙德業在外地務工,雄縣買房屬于無奈,當時2700元/平加上裝修才花了30來萬,偶然在電視上聽聞自己買的房子上漲不少,才過來看看。結果從家出來,就被一伙買房者團團圍住。對方開出了一倍多的價格,趙德業反而不想賣了。我看得出這個曾經淳樸的年輕人,眼里漸漸多了一絲貪婪的色彩。
當晚即便價格翻倍,雄縣的旅店也人滿為患,我們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幾個大男人在車里湊合了一夜。
4月3日,徇財
4月3日晨,一波又一波限購措施紛紛降臨,加上前一天許多人上當受騙,買房熱潮似乎有所消退。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雄縣的房價,已經突破11000元,大產權房則有靠近20000的趨勢。
中介紛紛消失,據說是轉戰周邊還未限購的地區,白溝、霸州、高碑店、任丘以及徐水。街上聚集的人群,也不像昨日那般高談闊論,一群一群躲在樹下、車后以及角落里。他們交頭接耳,眼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轉,每有人接近他們立馬了無聲息,用極度排斥的眼光不斷流露出讓旁人滾開的信息。
我們決定離開雄縣,沿著白洋淀去其他兩縣看看,隨著深入白洋淀區,一棟棟西式小洋樓顯露出來,那是華潤大學、別墅和生態旅游區,2016年開盤5000,現在據說已經要價4萬。
看我們駕駛著京牌的汽車,還未進入安新縣城便有特警阻攔勸阻,炒房不能進入縣城。借著旅游觀光的借口一頓口舌混入安新縣城。安新和之后容城情況與雄縣沒有什么不同,街道兩側全是封條貼上的售樓處,路邊聚集著一群群掛著失望神色的人。只有偶爾幾個當地人,拿著紅得刺眼的房本炫耀般地坐地起價。
離雄安三縣不遠的白溝鎮還未限購,則在進行最后的狂歡。曾經和老范在北京合作多次的房產經紀陳成給老范打來電話,公司把他緊急調到白溝,手上還有一批40年產權的商住樓,據說是白溝最后的樓盤,問老范是否有投資需求。在通過微信轉給陳成1萬元之后,他領到一個排位相當靠前的排號單,而這個正在排號項目的開盤價和開盤時間,則尚未可知。
當我們趕到白溝鎮,狂歡已進入尾聲,售樓處大門緊閉,隔著玻璃,銷售人員們極度興奮,手舞足蹈。老范是大客戶,陳成爭得公司高層同意預留了幾套給老范,只不過此時白溝的房價已經突破了15000。
4月4日,迷財
4月4日,清明小長假最后一天,后知后覺的普通人才漸漸意識到他們好像錯過了一場今生都不再有的盛會。北京的旅游公司紛紛取消原定計劃中的周邊游,推出了雄安新區看房游。
凌晨5點,我們接到好幾個電話。富二代于小光在澳大利亞定居好幾年,聽聞有難得的炒房機會連夜定好機票趕回北京。為時已晚的他沒有去雄安三縣,去了保定下屬的徐水區。田恬則是知名音樂學院的老師,將家里人限購名額用完的她找不到新的投資機會,聽聞有難得的炒房機會也蠢蠢欲動起來,知道雄安三縣已經限購,她將目標定到了不遠的霸州。只不過當她4月3日晚趕到霸州,霸州也進入了限購,且市區房價也突破了15000。
4月4日凌晨,她收到了一個熟悉的中介發給她的微信,在遠離雄縣近70公里一個名為勝芳的小鎮里還有新開的盤。
勝芳鎮遠離雄安,甚至感覺上離天津還更近一些。無論怎么看這個連地圖上都沒有詳細標注的小鎮都沒有什么發展前景,然而田恬還是懷著京津冀全線普漲的心態毅然決然地以8000的價格在勝芳鎮買下兩套110平的房子。
后來幾人想要開開眼界,提議我們驅車返回雄縣。此時的雄縣已不見當時的癲狂,來自各地的車輛漸漸返航,吵雜喧鬧的街道慢慢平靜。我們幾人胡子蓄得老長,頭發也有些凌亂,老范看著手中厚厚一疊合同,臉上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喜悅。而一路陪行的我們幾人,反而在這場盛大的狂歡中淪為看客。
回京時候順路捎上兩位來自北京的炒房客,一位大哥看上一處樓盤開價7200,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出手,在車上聽聞那處樓盤已近2萬的價格不停捶胸頓足,另一位大姐則盯著自己手上的購房合同眼神迷離。
身處狂歡的人們,到底有著怎樣的期望?我不禁問老范,“你說這拆遷又不給外地人補助,以后新建的房只租不賣,買的房無證還有坯房,你怎么能放心得下呢?”還未等老范開口,拿著合同的大姐突然開口道:“哪怕以后不拆,等漲轉手賣了就好。”
而老范則一臉的輕松,“其實昨天我已經聯系上好幾個買了房的業主,回去再讓小陳給我聯系他們,到時候成立一個業主聯合維權委員會,不給補償就找人去鬧。”說完嘴角露出一絲愜意。后排的大姐聽聞,臉上僅有的一絲擔憂也煙消云散,而旁邊的大哥臉上則更是多了幾分懊悔的神色。
夕陽西下,我見到幾位拿著相機的記者正在采訪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看著他們樸實而堅定的眼神,我閉上雙眼,眼前似乎也浮現出未來美好的圖景。
(作者系資深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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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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