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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之三:在華爾街金融危機暴發后,不管是房利美、房地美還是AIG、雷曼兄弟、貝爾斯登、我們看到倒下了許多個金融巨頭,造成了無以計數的財富損失。我們除了看見政府應對、注資、接管、抗擊風暴,以及金融機構裁員,投資銀行家失業,總裁畫像被涂鴉,總裁辭職等事件外,我們沒有聽說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挪用保證金、操縱市場、大股東占用資金、行賄受賄、內幕交易等一大堆中國金融機構的常見病,也沒看見抓來一大批人判刑、罰款,向社會交代了事。一個德隆系,被抓了100多人,南方證券、泰陽證券、武漢證券、閩發證券若干個證券公司高管成群結隊地成為囚犯。到底是中國資本市場真有這么多壞人,把他們全抓起來才能彰顯中國的司法嚴厲,還是我們法規不健全,不能適應市場的變化?體制的滯后,監管的缺失,法規的不完整造成的市場混亂和損失,讓成群結隊的金融從業者去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嗎?我們是不是應當從華爾街風暴中反省一下自己呢?
疑惑之四:在華爾街風暴中,美國政府對房利美、房地美、摩根士丹利、高盛、美林等機構的救贖分別采取了多重拯救方式。其中,最重要的一個措施是向各機構補充資本金,此舉被稱為“國有化行動”。但財政部長保爾森很明確地告訴世界,此舉并不意味著市場化程度最高的美國金融機構要走國有化道路,一旦渡過了危機,政府資本就會選擇退出。
這一行為說明兩個問題:第一,雖然美國是全球市場化程度最高的國家,但市場出了問題,政府并不是袖手旁觀,任其發展。關鍵時刻,政府強力救市,刻不容緩;第二,政府態度十分鮮明,國有資本的介入只是暫時性的,策略性的,并不會改變美國的市場化方向。
中國的情況就有些不大一樣。2000年前后,成立華融、信達、東方、長城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均由財政出資本金,分別承接了工商銀行、建設銀行、中國銀行、農業銀行四大銀行數以萬億的不良資產。按當時的計劃,作為過渡性資產處置企業,本應在完成資產處置任務后解散。但8年過去了,不僅沒有解散,反而以不明不白的特殊方式生存了下來,成了說不清楚的歷史遺留問題。
中國也曾暴發大面積的投資銀行危機。在世紀之交,曾突擊批準設立和利用信托、證券分離,關閉期貨交易所的機會,涌現了一大批證券公司。但隨著2001年開始的漫長熊市,在2004年前后幾十家證券公司分別因為經營虧損、挪用保證金等問題紛紛引爆巨大虧空,資不抵債數倍于資本金。對于同樣的機構危機,中國卻采取了另外的辦法。凡是民營控股的證券公司關的關,并的并;國有控股的證券公司就由國際資本進行補充,繼續經營。幾年下來,除了少數證券公司,幾乎所有證券公司都被國有化了。一番清理整頓下來,中國的證券公司依然沿襲著單一的盈利模式,靠天吃飯的商業模式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德隆事件是我們高成本的樣本一樣,金融危機是更大成本的吸取教訓的樣本,我們不能從中一無所獲。
(作者為北京安控投資有限公司執行董事,《曾經德隆》一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