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富豪的中國
胡潤榜前十位富豪
800富豪的行業統計

　　1999年，還是會計師的胡潤問中國朋友，究竟誰是內地首富？結果沒人知道。20年的改革開放，中國人經歷過太多創富的潮流，坊間布滿變成“萬元戶”到“百萬富翁”的機會——但在奮斗的另一邊廂，哪個中國人在哪個游戲里賺得最多？這算是個檢驗式的問題。

　　南都周刊見習記者 華璐 記者 炫風 實習生 洪鵠

　　資本游戲

　　2007年10月10日，胡潤榜單上800位富豪的平均財富比去年翻了一番。這一天的上證指數收市報5771點，而去年的10月11日，即胡潤百富榜發布當天，上證指數僅以1790點報收。富豪們的財富飆升速度與A股的狂熱遙相呼應，也與房地產的泡沫遙相呼應。

　　幾乎無須論證，

證券市場和特定行業(這兩年我們可以直接地稱之為房地產業)是兩類標準答案。不需要計算上市公司股東身價，或者從楊惠妍浮上水面一類的新聞上作研究，只要回味一下我們的儲蓄流向——在今天，對城市人的分類，你大可把“股民/基民”或“炒房者/房奴”定為簡單的標準。我們參與著制造首富的進程。

　　壟斷行業的高工資，尚不能制造百億家財的頂級富翁，侵吞國有資產等不法方式制造的富人，始終也將成為歷史的渣滓——而且他們離最廣大群眾的錢包從直觀上說仍有距離。極其通俗地說：有最多錢參與的游戲，才會出現最有錢的人。2001年，劉氏兄弟憑著農產品及上市公司成為了中國首富，然后又有丁磊在海外上市瞬間變成錢王，接著賣電器的黃光裕上位，而在今天，以房地產發家的“富二代”楊惠妍顯山露水……這么多年間，熱門行業的更替與股市的大起大落一起制造著各種頂級富人，他們離人民的錢包是越來越近。

　　富豪榜上一度活躍過那么多的技術商業精英：騰訊科技的馬化騰、阿里巴巴的馬云、搜狐的張朝陽……他們在中國榜上是朝氣十足的富豪群體。不過，這些“知本家”同時也是紙面富豪，他們必須承擔資本市場的波動而帶來的風險，譬如2005年還在胡潤百富榜上排名第3的陳天橋，2006年因股票市值縮水迅速降落到第25位。畢竟IT仍不是生活的全部，夢幻的故事一過，人們的投資就會回歸現實。

　　資本市場是刺激的，尤其是中國的資本市場。這么多年來，在富豪榜上曇花一現的不法“暴發戶”，大多數也是在紙面上成就他們的富貴，卻逃不過被雨打風吹去的結局。還在幾年前，散戶們追捧著楊斌、唐氏兄弟等經典的A股神騙，而號稱“上海首富”的周正毅，雖然只有小學學歷，卻摸透了中國資本市場的游戲規則，通過權利交易拿國有資產做杠桿在上海大舉圈地，上演一套套“空手套白狼”的融資好戲。周正毅于2003年9月被捕，那些強取豪奪的“資本玩家”，也漸漸淡出頂級有錢人行列。

　　2004年，胡潤將目光從互聯網投向零售業，黃光裕成為了百富榜上唯一蟬聯的首富。從一家不足100平方米的小電器店到在全國240多個城市擁有近千家直營門店，國美從另一個層面見證了中國城市人蓬勃發展的購買力。買部新電視可能只花城市人一個月的薪水，國美的財富積累還需要商業以外的財技，譬如通過擠占上游貨款來實現短融長投，它這方面玩到了極限，還把長投的目標鎖定到了房地產行業。

　　房地產！房地產！

　　是的，房地產，中國人心中最必要的長期大款支出項目。在歷年的百富榜上，房地產企業家向來占據很大的比重。在中國2002年度100名富豪中，竟然有40多人涉足地產業。而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中，500富豪只有30人左右是地產商。這暗示著某種國情？著名經濟學家易憲容曾結合“掠奪經濟學”理論指出，房地產商在短期內成為富豪，不是憑正常的市場競爭或直接的市場能力與智慧。“他們靠的是利用政府權力對弱勢民眾及土地資源的掠奪。”

　　這種掠奪的對象，已經不止是弱勢者與農民了。中國各大中城市的樓市早已陷入了瘋狂狀態。房奴、加息、斷供、首付提高、炒房團……投機與恐慌使各大城市的平均房價先后突破萬元大關。地方政府、銀行、房地產富豪，加上我們自己，在這資金驅動的游戲里面，可能沒有誰造就了誰，但輸得最多的一方，無疑可以確定。

　　2003年，百富榜上58%的富豪從事與房地產有關的行業，即便這個比重在往后幾年不斷降低。但集中在房地產商手中的財富卻越滾越大。今年，800位富豪中有近200人出身房地產業，排名前十位中就有6位主營房地產，而首富位置的楊惠妍也是呈現絕對優勢。1300億，與去年首富收廢紙的張茵(270億)相比，上了整整一個數量級。而為這個“零”做出貢獻的，正是眾多老百姓手中的血汗錢。“我們用父母省吃儉用攢的錢交了首付，和二十年勒緊褲帶還貸款的生活，造就出這些億萬富翁。”遼寧一名網友在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從這樣的意義上說，縱觀百富榜這幅中國經濟版圖的“微縮景觀”，我們發現富豪們的發跡軌跡離城市人的并不遙遠。富豪們的行當可以說在我們生活中占據了雙“重”的位置：重要+重負。但愿不要有那么一天，首富們的財富積累進程越快，老百姓的錢包就越干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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