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信書院主辦的“2014中信書院前沿論壇”于11月15日在北京舉辦。論壇主題：《對話21世紀：回望與瞻顧》。上圖為《互聯網論壇：世界將怎樣連接？》現場。(圖片來源：新浪財經 劉海偉 攝)

　　新浪財經訊 由中信書院主辦的“2014中信書院前沿論壇”于11月15日在北京舉辦。論壇主題：《對話21世紀：回望與瞻顧》。上圖為《互聯網論壇：世界將怎樣連接？》現場。

　　以下是文字實錄：

　　中信書院前沿論壇·2014

　　主持人：

　　大家下午好，歡迎大家來到科技和互聯網新論壇叫世界將怎么互聯。

　　今天我非常高興能夠來主持這場論壇，我是易寶支付CEO唐彬。現在互聯網已經無處不在了，50%都連接了，信息跟人連接了，尤其這兩年來，移動互聯網的進步、云計算、大數據和3D打印把制造業和互聯網融合起來，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傳統行業互聯網、社會進步進入一個教會口。這么一個時刻，科技進步、創新引擎在推動世界快速變化，日新月異。這個情況下無處不在的智能終端，無論是可穿戴設備、手機，還是萬物互聯，推進我們在連接的世界，在這個連接的世界如何生存，大家會思考。大家會見證一個非常精彩的論壇，因為我們有克里斯·安德森，他是《長尾理論》、《免費》、等的作者，還是《連線》雜志前總編，還有周鴻祎周總，360董事長，王建宙先生，中國互聯網的發展，包括信息、通信的發展，離不開他的推動和參與，他從通信專家到信息專家，現在到了移動互聯網的專家。讓我們一起歡迎他們三位。

　　下面進入精彩對話，我們想想歷史發展，從馬車到火車，80年代PC到今天無處不在的可穿戴設備，像手機，從互聯網到物聯網，整個世界連接起來，未來世界將怎樣連接。我想聽聽三位嘉賓各自的觀點，每位花5、6分鐘時間談談對互聯網未來世界怎么連接的觀點是什么。

　　克里斯·安德森：

　　非常感謝，我要講英文，非常榮幸來到今天這個會場，和兩位非常著名的嘉賓共同分享一些想法。我在這里生活過四年，但是四年時間沒有讓我學會中文，我還有個小孩是在這兒生的。我和中國最優秀的企業建立了合作伙伴關系，比如說百度，我和中國最好的一些企業是競爭對手，在中國的情況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我自己的企業總部在美國的硅谷，硅谷是世界創新的中心，但是盡管如此，我來中國每年要待挺長的時間。我們經常講一個概念，叫“21世紀的中國企業”，像深圳很多的企業都做的非常好，很多以前人們認為中國做不起來的事情，像品牌、市場營銷、軟件、工業設計，很多中國企業現在已經做得非常好，什么事情都能做。

　　很多西方企業也在問一個問題，怎么和中國企業競爭？我的回答是與其競爭不如合作。我們連接的問題不僅是物理理解，很多成功的企業都是全球化的思維在思考，而且不斷考慮怎么樣在全球范圍內集成人才和機會，形成全球人才和機會的池塘。

　　我給大家講一個小故事，1990年有一個叫比爾的人，他是微系統公司創始人之一。他說世界上不管什么樣的企業，不管什么樣的工作，這個行業當中最優秀的人好象都不是在為你這個公司工作，別的公司總是比你有更好的人才。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們可以找到世界各地的人才，哪怕不是說同樣的語言，跟你年齡差別很多，哪怕明天可能成為你的競爭對手，我們在世界各個角落找到他們，互聯網幫助我們實現一個很重要的夢想就是找最優秀的人才。20世紀是關于企業的世紀，21世紀是關于平臺的世紀。20世紀是招聘人才，21世紀是人才社區。我們看應用商店，它是一個生態系統，安卓系統也是一個生態系統。互聯網時代所有都依賴一個個社區，以前我們為一個企業、一個公司工作，現在我們為社區工作，現在很多人才白天為一個企業工作，晚上為一個社區工作。無論安卓，還是谷歌的軟件，這些都是為世界各地說著不同語言的人所組成的。剛才主持人提到可穿戴設備、手機、互聯網等等，沒有一個行業不是如此。

　　中國現在面臨大量的機會，前面講過，中國現在可以把任何一件事情做得很好。我們接下來要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怎么融入到全球的生態系統，或者全球的社區當中。我們怎么樣使中國這樣一個已經做的非常好的國家能夠進入全球的合作，能夠進入全球人才大融合的社區，或者生態系統當中去。我們在這個房間里面的人都是這個系統的組成部分。

　　謝謝。

　　主持人：

　　剛才克里斯·安德森講的互聯網超越了連接，連接方面有一個專家，王建宙先生，談談你的觀點。

　　王建宙：

　　你說的很對，我們現在世界已經變成一個可連接的世界，每個人都在考慮可連接的世界里我們應該如何生存。這一切的變化來得很快。回顧一下歷史，人類通過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銅器時代，舊石器時代還經過250萬年，移動通信1980年開始，現在30年時間，現在全球已經有70億手機，中國手機也超過12億，這些手機加上物聯網把我們這個世界變成一個高度連接的世界。

　　在超連接的世界我們怎么辦？我說三點，我講的都是對從業人士、創業者、行業的人來說。

　　第一，我們必須找準自己在這個生態系統當中的位置。現在可連接生態系統當中由各個環節組成。我始終認為主要由三個環節組成，一是網絡連接，就是我們所說的運營商各種網絡，包括Wifi網絡；二是移動設備，以前有移動電話機，現在移動設備指的是手機和iPad。原來手機是很不重要的一部分，現在手機已經成為一個非常大的行業，它整個收入已經超過了整個網絡設備的收入；三是最具有潛力就是應用服務，就是APP。這個新的價值鏈已經形成了。每個企業甚至每個人都要在這個價值鏈當中找到自己的定位。我們曾經很不適應過，當蘋果應用商店出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手機用戶購買應用服務跟運營商沒有任何關系，實際上價值鏈的結構已經發生變化了。后來越來越多的OTT出現，他們可以做各種各樣的事情，包括話音、短信，好象跟運營商沒有什么世界的控制和關聯，曾經很不適應，現在我們必須承認這個現實，擺正自己的位置。

　　第二，創新，可連接的世界剛剛走出第一步，更大的發展還在后面。最近蘋果發布了iPhone6和Plus，我們非常關注，它在三天就賣出了1000多萬臺，創造了歷史記錄。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感到很振奮，另外又感覺松了一口氣。一是iPhone第一版到第六版了，三天還能創造這個成績，說明智能手機市場非常大，所有創新者還是有很大的市場可以去做，離飽和很遠。二是iPhone6和iPhone6Plus有兩個特點，一是屏幕大，二是加了一個功能，沒有顛覆的性能，假設iPhone6是一個革命性的，劃時代的手機，我們很多手機制造商要再創新更困難一點，所以創新是根本的。

　　第三，可連接的世界里面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保護。我們的客戶在享受這種服務的時候，其實他們很擔心，他們所有活動，他們的身份，他們各種各樣的愛好，甚至他們信用卡的信息全部在網絡上，他們對此很擔憂，這給我們所有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帶來新的責任，就是網絡安全和個人隱私的保護。

　　謝謝。

　　主持人：

　　剛才VIP室的時候周先生送我們一個智能手表，360是安全軟件起家的，現在做智能手表，你肯定對互聯網的理解有獨特的看法。

　　周鴻祎：

　　克里斯·安德森的書對我影響很大，特別是《免費》，我最近那本書里用中國互聯網的案例對它進行解釋。

　　談到連接，很多人問我一個問題，你能不能用一句話來總結互聯網到底和傳統行業有什么不一樣。2000年的時候在互聯網最低谷的時候，網易公司當時為了給自己打氣播了一個廣告，印象非常深刻，網聚人的力量，這句話特別貼切說了互聯網的本質。互聯網的本質是把很多單個的節點連起來，節點越多，網絡的效應、網絡的價值和節點不是成線性關系，甚至不是平方關系，而是一個指數關系，它是全互聯的網絡。因為指數級效能的變化，中國人通俗的話說就是量變產生質變，就產生了互聯網很多顛覆性的變化。

　　我總結幾點。

　　第一，由于有了無線互聯網、手機互聯網的全互聯之后，最大的變化是改變了產品企業和消費者之間的關系。今天企業面臨互聯網之所以感到不適應，是過去我們離消費者有很多渠道，有很多層級，現在互聯網使得每個企業的產品可以直接面對消費者，所以很多傳統的行銷方法不再起作用。大家都在談參與感、社區營銷，大家都在談把你的客戶變成用戶，再變成粉絲，甚至很多人說未來沒有粉絲的品牌將會不是真品牌，很多人在講我做產品，我的產品要從我想做什么賣給用戶，最后變成用戶跟我一起創造。克里斯·安德森也講到了這個，這個轉變是非常大。當每個企業今天面臨連接的時候，你要捫心自問，過去跟用戶之間一錘子買賣的生意模式很有可能就不存在了。可能在互聯網化最重要的時候，你要變成一個服務，你要把你的產品想辦法變成跟很多用戶和用戶之間的連接。

　　舉例，過去大家談B2C，我們一說電商，過去舉亞馬遜的例子，覺得他特牛，賣東西。為什么馬云的淘寶超過了亞馬遜呢？剛過完雙十一，我們都想一個問題，是淘寶多牛嗎？不是，淘寶發動了無數中小賣家，他們一起在幫助淘寶做銷售，淘寶變成很多賣家和很多敗家的女人，馬云都說他得成功靠女人。真正強有力的概念是他們連接的概念。我們傳統企業轉向互聯網的事業，就是面對連接的時代，你怎么更好的直面你的用戶，更好的照顧他們的體驗，做產品的思路完全變化了。體驗為王，要單點突破，因為傳統通過信息不對稱，以廣告促銷渠道推貨的方式，已經不行了，現在需要的是消費者對你直接的認知。

　　第二，連接世界里面很多商業模式或者業態會帶來巨大的顛覆。過去互聯網更多實現信息的革命，信息流速度加快了，但是有了手機之后，可以讓人用手機不僅獲得信息，可以直接獲得各種服務，直接做成各種交易。物流、服務流、金錢的交易流都改變了原來網絡里面的關系，使得很多中間狀態，很多中介不存在了，消費者可以和原來很多商品服務的供應者直接連接。為什么需要出租車公司呢？我有一輛車，去萬達廣場，王總也過來就搭車，給我油錢，我省錢，王總也方便。在這個過程中，政府有些職能可能被結構掉。為什么有報社呢？報社過去可以發廣告，現在自己就是自媒體，未來電視臺也不存在了，好的節目制作組直接把片子放到網上收費。太多企業的商業模式已經不再存在。

　　我不太同意王總的意見，人類面對悲慘的事實的時候不能接受，現在接受了，我覺得你的同行不再是你的敵人，因為連接關系改變了，闖進來一群人，原來有聯通人砍電信的網絡，促銷的時候打起來了，最后發現他們是難兄難弟，他們的敵人變成谷歌、小米，未來是一個跨界的世界，因為連接關系改變了，原來做安全的，沒人想到我做搜索，手機的分發。今天不能定義一個企業做什么，因為你在產業鏈的位置會發生劇烈的變化。

　　我寫了一本書，給很多傳統企業家答疑解惑，到底為什么互聯網能夠顛覆很多傳統企業。它改變了你和用戶之間的關系，體驗變得特別重要，它改變了商業模式，很多一次性的買賣關系不復存在。很多中間層次，從某種角度來講，中國互聯網到今天也沒有硅谷真正的本源技術的創新，中國互聯網發展這么大是靠什么？你發現更多是商業模式的創新和人口紅利。視頻網站起來，他們其實革的是傳統電視臺的命，騰訊微信起來是把運營商掙的錢免費掉，我們能夠起來把IT傳統廠商收的錢革掉了，阿里巴巴起來是把傳統零售業革了，小米能起來了，是把賣手機通信設備制造商革命。大家干的都是把原來一個行業的錢干掉，回饋消費者，贏得消費者的歡迎，所以才能快速的成長，這也是中國互聯網的特色。

　　最后我補充一點，主持人問我為什么做手表，人機互聯是2.0，3.0就是IoT(Internet OF things ，萬物互聯，今天所有能想到的東西，燈、插座、汽車、家電、集裝箱、大輪船等等都可以變成智能手機，都會變成一部手機，樣子不像手機，實際上是一個手機的智能系統，7x24小時跟互聯網連起來，這個會產生新的工業革命。我本來有一個問題準備問克里斯·安德森，他寫了《創客》，特別推出3D打印。我覺得3D打印未必代表下一次工業革命，我覺得是IoT (Internet OF things)，它重新發明輪子，過去輪子本來是圓的，怎么發明都出不了這個框，現在可以輪子可以放進芯片，通過ROT的技術，不僅用了互聯網技術，可以把產品體驗變成互聯網體驗，比如說服務，你買了特斯拉的車，不是一次買賣，車開的，它跟特斯拉服務器通信，產品體驗會改變，商業模式會改變，最傳統的生產制造業都可能變成互聯網企業，這里有非常大的機會。

　　王總講了網絡安全的挑戰，個人隱私的挑戰，巨大海量數據的挑戰，我們作為安全公司就在思考到了全互聯loT時代怎么解決安全的挑戰。中國電腦啊4億臺到5億臺，手持設備大概有20億臺，他們都已經聯網，你一定覺得這個數字夠驚人，五年之內如果所有設備可穿戴設備、手表都上網，會有200億臺會連接網絡，他們不像人，不睡覺，7x24小時傳遞數據，真正的大數據才會真正來臨。

　　我很同意硅谷的說法，有些公司夠牛了，儼然王者之風，其實最好的創新時機剛剛來到，我們還有更多的機會，謝謝大家。

　　主持人：

　　三位嘉賓的風格很不一樣，克里斯·安德森是互聯網的語言家、思想家，風格比較簡明，很深邃，王建宙先生是中國互聯網和通信行業的建設者，很穩重，周鴻祎先生是互聯網的斗士，敢說敢想敢做。三位不同背景的專家來到這個舞臺，我下面要斗起來，互動一下，因為思想碰撞越來越清楚。請三位分別問另外兩位一個問題，由最愛斗的周先生開始。

　　周鴻祎：

　　我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三個尖銳的問題。

　　我問克里斯·安德森兩個問題，第一，《免費》這本書我非常推崇，360本身也用了免費理論指導，我們推出了免費殺毒，顛覆了傳統安全行業，我認為免費是互聯網的一種精神。下一步隨著智能硬件loT的發展，免費理論還會繼續奉行嗎？硬件會免費嗎？像王先生做的，Wifi  免費，未來通信會徹底免費嗎？第二，我研究了一下3D打印，我個人覺得3D打印是一個噱頭，它可以在某些特殊領域快速給你做出原形，但是你讓它批量低成本、大規模，3D打印房子，3D打印這個那個，我認為它是一個噱頭。我倒認為loT技術更可能是形成一個工業革命的機會。

　　克里斯·安德森：

　　謝謝你，問題很好。

　　第一個問題，硬件、軟件，互聯網是免費的，數字方面的信息不用花任何錢來傳輸，但是硬件并不是零成本，怎么把免費用于硬件呢？硬件越來越像軟件，比如說物聯網的智能價值來自于軟件，智能電話越來越好，越來越棒，因為他們各種各樣的服務和各種各樣的APP，操作系統越來越好，雖然時間推移，越來越智能，提供越來越多的價值。越來越多的產品像手機，特斯拉的車性能越來越好，電視越來越好，我的公司也制造無人機，就是物聯網，是硬件，他們每天越來越好，越來越棒。因為其他無人機的聯合讓它越來越棒。

　　我們把軟件免費贈送，硬件來收費。同樣移動電話也是這樣，電話得到補貼的硬件，特別是在美國免費，但是錢來自于軟件。機器人也是這樣的，我們怎么做呢？我們把硬件或者軟件的設計、知識產權放棄，我們用他們鼓勵更多硬件的創造者，創造出更好的硬件，創造出市場，為我們帶來機會，最后我們可以出售數據，出售我們的分析，把硬件作為一個服務。這樣就可以給我們機會，讓我們硬件的工業越來越像一個軟件的工業，你買一個無人機，甚至是免費，你只要付服務費就可以了。

　　第二個問題，關于3D打印，它并不是一個生產制造技術，是一個原形制造技術，3D是數字制造技術的成員，包括CNC、ENC，包括各種各樣傳統的數字制造技術。關于3D打印不是不能做大批量生產，它可以讓任何人實驗，創造原形，從1到很多。3D打印成為工業革命當中的一個激發器、促進器，讓大家更好的研究原形，放進云里，大批量生產。因為他們講同樣的語言，規模很容易上升到大批量生產。

　　主持人：

　　我簡單評價一下，剛才克里斯·安德森說3D打印不是簡單的大規模制造，3D打印是把制造業和互聯網結合起來，每個人都可以制造，傳統社會里面制造很麻煩，你需要機器，需要工廠，現在整個制造業長尾化，虛擬世界也長尾化，每個人都可以是制造者。

　　周總問王總一個問題。

　　周鴻祎：

　　剛才我跟王董事長在會議室已經爭論起來了，我的問題特別俗，今天運營商怎么看待它的競爭格局，我覺得像騰訊微信是把運營商短信、彩信業務打掉了，這導致短信收入的降低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用戶慢慢跟運營商距離就遠了，王董請了周董做了一個動感地帶的廣告宣傳，那是中國移動一個鼎盛時期，大家不僅用他的服務，還建立了對他的認知和品牌，并且超越了其他同行，但是在今天，運營商被微信的服務往后推，不可或缺，但是離消費者越來越遠。在互聯網里最重要的是誰能獲得用戶，誰能掌握用戶，誰的價值就會越大。王董怎么看這個事情。按照這種規律來看，騰訊歸為應用服務商，小米、蘋果、華為被定義為移動設備提供商，運營商是網絡通信提供商，你發現這三者的界限今天在含糊。小米要想學習蘋果，華為學習小米，他們都想建立一個獨立的，用戶拿了手機之后享用他們圈套的服務，用戶感知不到運營商的存在，微信做了一個電話本，把運營商上千億話音業務拿掉。我特別理解運營商的心情，有點像面對葵花寶典。我們經常講要想成功，引刀自宮。運營商不能放棄話音業務，面對幾千億的資產流失，但是不放棄，別人做免費話音、通信、短信，慢慢這幾年等死。您過去在運營商，現在退休了逃脫了，你給三大運營商出主意怎么看這個問題？

　　王建宙：

　　你第一輪演講的時候，我很想打斷你。因為你口口聲聲說要跟運營商競爭。

　　周鴻祎：

　　不是我來競爭，是馬總競爭。

　　王建宙：

　　應用服務也提供話音、短信，跟運營商競爭，我沒有感覺到這是競爭。有一次馬云到中國移動做演講，他說我就是喜歡到別人場子里打架，至于你們想到我們這兒來，你們的機制不行，你們的年齡恐怕也不行了。其實我一點都沒有緊張，也沒有感覺到邊緣化，因為我不認為這是一種競爭，我不認為騰訊的微信和中國移動網絡是一種競爭，或者中國移動、話音是競爭，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不是數碼攝影去取代膠卷的時候。數碼攝影取代膠卷是毀滅性的，膠卷沒有了。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好象我們做公路，以前馬路上走的是人，后來有了馬車，再后來有了汽車，馬車也好，汽車也好，路總是需要的，而且汽車比馬車需要的路更加多，更加寬。

　　2000年中國聯通在美國上市的時候，正好是互聯網泡沫破裂的前夕。我們很擔心這么高的估值能不能支撐的住。有一個銀行家說，兩百年前大量人到西方淘金，大部分失敗了，只有一種人永遠贏，就是生產淘金工具的人，你放心大膽的做網絡。至于你說的競爭，我們看電視肯定要電，你能不能說電力公司跟電視臺在競爭，因為沒關系，電視臺必須依靠電力公司才工作。

　　現在微信也好，美國的Twitter和Facebook確實替代了大量的短信，甚至一部分話音，你沒有看到替代的同時產生的流量要比把它被替代掉的東西大的多。對于運營商來說，第一個重要就是一定要轉變成經營話音為主，變成經營數據為主。

　　原來套餐計費計劃是話音為主，贈送數據，數據無限制使用。現在美國很普遍以數據為主，你買2G、5G、10G，話音是贈送的，話音是沒有限制的，這種轉型就是把以話音為主轉到以數據為主。只要這種轉型能成功，我覺得不僅不會下降，還會上升。

　　許多國家UP已經上升了，這就是一個事實。這是我想說的第一個問題。

　　剛才說了有三個問題，網絡連接、移動設備和應用服務，沒有人可以通吃，誰想通吃完全不可能，也完全可以跨界。應用商店是制造商，可以跨到運營商做運營，運營商也可以做別的，也可以做應用。現在的問題是運營商除了要做其他服務提供商所做的事情以外，一定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

　　剛才你說到用戶的價值，這是最遺憾的，為什么互聯網公司的估值那么高，而移動公司估值幾乎沒有變過，以2010年到現在位置，互聯網公司翻了幾番，全世界運營商只要不下降就不錯了。說明對用戶的估值差的太遠了。

　　要說對用戶的了解，我們是最了解的，應該找出一個最適合運營商的一種應用，而不是跟著別人后面來找。這個說起來要做起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對于我來說，我希望大家用手機，只要你用手機，不管你用話音、短信也好，還是用微信、微博也好，我看到大家有手機就高興。

　　周鴻祎：

　　我為王總的胸懷感到深深的折服。我同意王總的結論，我覺得運營商不會死，因為它是國企，我有兩個觀點，供王總參考。一是不管你用什么，只要用我的流量就可以，今天用無線網絡、3G、4G網絡，運營商要建基站，還是有很高的成本，大家接收到流量收費，很多寬帶接入都實現了包月，你把光纖鋪完，傳輸能力非常強，韓國桌面互聯網接入全部都是千兆到桌面，光纖入戶，能力非常強。

　　王建宙：

　　周總很有思路，老說互聯網思維，我很欣賞，很欽佩。先說管道會不會消失，而是邊緣化。你說Wifi很普通，Wifi只是一個熱點，連接熱點都是通信系統，運營商提供的，Wifi發展的越多，運營商掙錢越多。

　　剛才提到降價的問題，大家都覺得到了話音沒有了，價格越來越低，運營商收入越來越少，利潤越來越好，未必，我承認流量的價格還會不斷的下降，因為下降余地現在還有。流量就像當年話音一樣，當年話費一分鐘4毛錢，每降一次它的量所增加的收入會覆蓋所減少的收入。

　　現在流量看似在下降，但是下降的同時量是直線在上升。我至少可以在肯定一段時間內，隨著流量價格的下降，流量收入不僅不會下降，還會上升。舉例。現在4G牌照發了9個月，有些省4G流量已經超過3G，3G做了五年，甚至有些省超過2G，2G已經做了20年，這方面的潛力是非常大的。有一點我很同意，運營商在做應用服務方面，它的DNA決定了有很多的弱點，在很多競爭上面都不如OTT。但是我相信運營商是能夠找到一個能夠發揮它的最大優勢的一種應用服務，你不要說別的，我們就說非洲，非洲的肯尼亞有一個公司就是用手機做了手機支付，它用于農村地區的匯款，光是這一項服務就是其他所有OTT都無法競爭的。我們運營商一定會找到類似這樣的殺手锏。

　　主持人：

　　王董事長被斗士進攻了，你現在可以提問。

　　王建宙：

　　我問一下克里斯·安德森，你所寫的書當中我最喜歡的《免費》，在我寫的新書里面，我也引用了您在書上所講的觀點。一是凡是所有的商品由原子組成會繼續漲價，所有商品由比特組成的，價值一定下降，這點得到充分證明，電費在漲，電話費在下降。二是不要說免費，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問題，所謂免費就是交叉補貼，這個觀點我非常贊成。

　　其實電信運營商也做了很多免費的事情，比如說送手機，那就是一種表面上的免費。還有無限制使用話音，這跟過去相比也是一種免費的體現。但是畢竟電信運營商是很小心的，因為我們現在收費經營方法是一百多年來積累下來的，我們不會輕易打破。在現在互聯網時代，電信運營商的經營模式，您有什么高見。

　　克里斯·安德森：

　　非常感謝，剛才你們的對話非常精彩，我聽的津津有味。我同意你們兩個的觀點，你們雙方之間爭論的很激烈，但是沒有矛盾，這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我們一直在講全世界數據以后會越來越免費。所謂的免費是免費加上增值服務，增值服務永遠收費，免費是為了產生增值服務的收入，基本的服務幾乎價格為零，但是我們會有更多的機會利用這樣一種免費創造更多的增值服務或者是溢價。

　　我的運營商T-Mobile提供免費的數據服務。這時候我可以升級到它更高速的連接，那個就要付錢了，一個基礎的速度帶寬是免費的，但是往上升就要付更多的錢。在機場，我有免費的Wifi，但是太慢了，我寧可多花錢，用快速一點的網絡連接。我們是在進行消費者的差別定價，我們把消費者分成三六九等，有些人愿意用不好的服務，但是有些人愿意多花錢享受高質的服務，消費者的特點是很不一樣的。

　　王建宙：

　　我請教周總一個問題。電信公司和互聯網公司在經營模式上確實不同，因為他們DNA不一樣，我們努力想轉變，但是難度非常之大。我想知道當我們發現一個新的產品，根據我們的經驗覺得這個產品一定很好，一定受歡迎，通常我們需要找出它盈盈模式，事實上我們想象的盈利模式跟實際結果往往不一樣。我們看到很多互聯網開發商看到好的東西，不需要考慮別的，只要有量，就一定有盈利模式，用戶足夠多，經營模式一定會出來了。

　　我想知道一個很具體的事情，作為一個互聯網的開發商，遇到好的產品但是一時找不到盈利模式的時候怎么辦？

　　周鴻祎：

　　這是一個好問題。

　　我在跟很多交流互聯網的時候，我總結互聯網最基本的規律就是用戶之上，我一直認為在互聯網里所有的商業模式特別是To消費者的，都是建立在一個大量的海量用戶基礎之上。互聯網的產品模式很多，但是掙錢模式就這么幾種，一是廣告，交叉補貼，廣告主補貼用戶，二是增值服務，像網游，很多網游玩家免費玩，少數玩家愿意花錢在里面買更好的武器，買更好的賬號，這是增值服務，比如說騰訊的藍鉆、綠鉆。三是電商，O2O，有足夠的人流才能賣商品，才能賣線下的服務。用戶一定是互聯網的基礎，我認為在互聯網上如果你不能想辦法得到一個海量用戶，就很難往下走。

　　很多人對商業模式的理解老是有一個誤解，認為商業模式在屋里規劃出來的，其實所有商業模式不是規劃出來的，是探索出來的，但是沒有足夠用戶群的時候，你去想模式，它在屋里怎么都想不出來。當年把博客引入中國來，是方興東引進來，門戶做博客都沒有賺錢的，騰訊的博客叫Qzone，它是唯一賺錢的。騰訊用戶太多了，用戶多到在里面賣掉墻紙和背景音樂都賺錢。當時很多人感慨說，到底博客這個模式賺錢不賺錢，我們說看你的用戶多不多。很多模式很多公司自己去做做不起來，騰訊一做就做得起來，騰訊是肥土，插根扁擔都開花。這是基本道理。

　　互聯網公司明白這個道理之后，很多人做的時候，一定是沒有想清楚就做了。王總為什么會有這個困惑呢？很多成功者就會做一個總結，當年我如何高瞻遠矚，運籌帷幄，我看到五年以后、十年以后的世界，就下決心免費了，這是不真實的，很多人做免費都是不得已，還有就是公司小，光腳不怕穿鞋的，免費也免費不到哪兒去，我們當年免費殺毒，是被逼的，原來我們送卡巴斯基的殺毒，后來這孫子突然不讓我送了我就失信于用戶，我自己做一個殺毒，自認為我技術很好，但是用戶分不出來，你告訴用戶說我免費，不僅免費，還終身免費、永遠免費，因為中國人就不愛花錢買軟件，我們做免費殺毒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辦？通過免費殺毒積累了2億用戶的時候，你想什么模式，都是工作的。當年馬云怎么起來的？就是淘寶，我相信那時候馬總也不知道為什么免費，易貝很強就宣布免費，他說先免費三年，三年之后大家習慣了，也收不會去了，一咬牙說永遠免費，一免費就變成中國最多的賣家上來。你在淘寶打個衛生紙，都有1萬人在賣，你買誰的？誰掏錢誰就排在前面，這就是新的商業模式。這是探索出來的，而不是憑空設計出來的。谷歌剛出來的時候也有很多人質疑，Twitter，還有微信，馬化騰短信免費了怎么賺錢，其實不用擔心，他們天天打飛機都賺錢了。

　　主持人：

　　中國的互聯網很有特色，是生命力最強的一個行業。94年到現在20年不到，但是市值，像馬云公司，世界互聯網第二，還有騰訊千億美元。你肯定很好奇，你可以問這兩位一個問題，你想了解什么力量促使中國互聯網發展這么快？

　　克里斯·安德森：

　　周先生，你剛才提到了，物聯網和可穿戴設備，你現在有沒有戴？沒戴為什么沒戴？

　　周鴻祎：

　　這是你的問題嗎？我帶了幾個禮物，做了幾個可穿戴設備，你太太肯定特別喜歡。目前我們看了很多可穿戴產品，他們都不是用戶的需求，你一定要用。大家一窩蜂做的手表，因為電池的問題，屏幕大小的問題，交互操作方式的問題，比手機耗電，比手機難用，結果還不如我從兜里把手機掏出來，這個問題未來幾年會得到解決。我們做的可穿戴設備是兒童手表。

　　你的小孩有多大？在中國嗎？

　　克里斯·安德森：

　　我有5個孩子，從6歲到16歲。

　　周鴻祎：

　　我們專門到3歲到7歲的孩子做了的穿戴手表，父母可以隨時隨地知道他在哪兒，周圍有什么危險，可以直接呼叫父母，這個產品很受歡迎，它對擔心自己的孩子可能走失、遇到意外的父母來說是愿意要的東西。很多媽媽看到這個產品很興奮，就買兩個，一個給孩子，一個給老公。

　　我送你兩個，大的孩子不需要了。

　　克里斯·安德森：

　　謝謝。

　　我還有一個問題，在海外的中國因特網公司，現在有BAT等等公司，哪個是中國第一個真正成為全球互聯網公司的呢？

　　周鴻祎：

　　從現在來看，我覺得第一個想做全球化的企業應該是騰訊，騰訊微信在國內取得成功以后，花了很多的世界各地推WeChat，跟其他公司在競爭。阿里巴巴剛剛上市，現在才開始要做全球化。百度因為是中國特色，所以在中國很強大。

　　克里斯·安德森：

　　抱歉有點像記者了，我問個問題，主要是我好奇。小米非常有意思，是一個新的公司，它的市場營銷非常棒，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的增長，你覺得小米的未來怎么樣？

　　王建宙：

　　其實雷軍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他剛進入這個市場的時候，人家都不看好他，現在確實小米做的很大了。他問我作為多年做運營的人怎么看小米？我說兩點，一是我個人從事移動通訊那么多年，我知道全世界大部分手機都是在中國制造，60%以上的手機都是在中國制造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國外的品牌，我一直在想什么時候能夠出現一個中國的品牌能夠在國際上大家都知道，非常欣慰的是小米做到這一點。我很多外國朋友不知道很多中國其他品牌，但是一問就問小米怎么樣，手機是一個消費品，品牌做的那么好，是巨大的成功。第二，小米做得很好，質量也好，外觀也好，價格也合理，各方面服務也不錯。但是作為一個老電信人，我期待中國能夠出現一個劃時代的手機，就像當年的iPhone對整個行業的震動一樣，現在是到了中國的企業推出一個劃時代手機的時候了。看看現狀，所有智能手機用的是同樣的芯片，同樣的操作系統，同樣的元器件，要做一個非常有特色的手機是很困難的。你要想做一個劃時代的手機就必須突破，從操作系統開始，從元器件開始，一直到芯片，還有到原材料的研究，包括史諾西在內。我的期待就是小米或者中國其他手機制造商能夠推出一個4G時代劃時代的手機。

　　克里斯·安德森：

　　在你從業這些年有什么可驚奇的？

　　王建宙：

　　我從1987年中國的第一個移動電話在廣東開通的時候，就已經介入到移動通信了，這20幾年來，從1G、2G、3G到4G都經歷了，實際上有兩個很奇怪的事情。第一，我們也知道手機會有很大的發展，很多人會用手機，但是我們絕對沒有想到會每一個人都有手機，這在20年前想不到，10年前還想不到，2007年世界達沃斯論壇上，人家問我，你覺得將來有多少手機，我說每個人都有手機，手機是人不可缺的器官，那時候有人不相信，現在沒有人不相信，一個人至少有一個手機。我有什么驚奇？最大的驚奇就是沒想到手機這么多的普及。

　　周鴻祎：

　　現在很多人得了一種病，離開的手機就慌張，三分鐘不看手機就覺得少了什么，下一個能顛覆手機的設備是什么？

　　克里斯·安德森：

　　我覺得手機不是一個手機，是網絡上的一個節點，是一個橋梁，是你自己和外部世界的一個橋梁，我用的是智能手表，這只是一個開始，不光是一個顯示，還有我的睡覺、活動測量。我們剛剛看到一種開始，就是個人領域的網絡，能夠跟蹤我們有形的，像數字生活一樣，十年、二十年跟蹤我們各種情況，但是對我們周圍的東西并沒有跟蹤，電話只是一個機會，把世界周圍引入一個數據，電話就是一個連接物，在屏幕和我的生活之間的連接物，再過五年可能手機不會從我的兜里出來，可能環繞我的周圍，嵌入我的眼睛或者眼鏡等等。不會每三分鐘很緊張、神經質的掏出來看看，它會隨著生活流動，就像現在的對話一樣。

　　主持人：

　　三位嘉賓內斗很熱烈，我們回歸一下。

　　后互聯網時代是loT萬物互聯，這個背景下，互聯網下一個新的入口機會在哪兒？周總怎么辦？

　　周鴻祎：

　　這個問題我挺迷惑的，所以才問克里斯·安德森。因為PC已經OUT了，手機是正在進行時，手機光做軟件不行了，因為硬件廠商在建立一種垂直整合的商業模式，中國的手機廠商能干的更絕，基本上都是自己家的東西或者親戚家的東西，所以會把手機作為入口。下一個入口是什么？我覺得有三個可能，一是loT，無論是眼鏡，還是手表，我也同意克里斯·安德森的意見，手表如果將來解決了交互的問題，電池的問題，有可能可以取代一部分手機，將來手機在可穿戴設備方面會被分解掉，以后屏幕無處不在。二是車聯網，特斯拉先走了一步，它不是電池驅動，而是碎片時間，你有每天四分之一的時間在車里面，這也是一個接口。三是智能家居，人很多的時候在家里，家里會有很多的智能電器，有人認為無限路由器是入口，但是未必，它只是一個流量的承載，未來家庭的機器人是不是一個入口，大家都在探討，這個也是在摸索。

　　主持人：

　　移動互聯網到來之后，所有產業，無論是傳統還是現代，都面臨互聯網化，所有行業在互聯網時代面臨巨大的挑戰的時候，輪子會被再造，對傳統行業是顛覆還是重生？

　　周鴻祎：

　　在離互聯網比較近的領域，會被互聯網這些野蠻人快速顛覆，但是互聯網畢竟不能取代很多生產和制造，越來越多離互聯網比較遠的產業，應該說如果自己能夠很好的理解互聯網的商業模式，互聯網的用戶體驗，還有利用互聯網的技術來做轉型，我覺得對很多企業來說應該是提供了這種轉型機會。這種轉型最大的痛苦就是基因，中國移動面對OTT，不是中國移動不夠強，而是它原來是一條鯊魚，你非得讓它上樹，就會很痛苦。可能未來有一個巨大的機會，就是很多傳統企業和互聯網公司來結合。通過這種結合來產生新的基因、新的物種，這應該是有機會的。

　　主持人：

　　克里斯·安德森，你是互聯網的語言家，未來五到十年，你認為互聯網會出現什么新的趨勢和特征，有什么新的商業機會？

　　克里斯·安德森：

　　你講的互聯網行業是什么行業？互聯網是一個電力公司一樣，是基本設施，我們認為最重要的或者最深刻的變化，過去三年我自己生活中有很多被互聯網顛覆的行業，比如說吳堡，我很多傳統的客戶體驗完全被顛覆了，你按按鈕可以看到出租車在哪里，多長時間到你的身邊，這個非常可靠。我也把吳堡的應用放在小孩的手機里面，他們要打車按鈕就可以了，跟打車軟件一樣。這是一個傳統行業，數以億計，徹底顛覆了。

　　我們互聯網20多年，我們只是觸及它的皮毛，剛剛起步。剛才周總講這些公司的DNA、基因，很多互聯網公司深刻理解互聯網基因，從這個基因當中生產出來的孩子，所以下一代的孩子也是互聯網成長起來的，所以我相信互聯網會改變一切。

　　主持人：

　　移動互聯網未來十年有深刻的變化，王總剛寫了一本書叫《移動時代生存》，你作為大國家的領導人，能不能給現在的大企業和創業者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怎么生存一些建議？

　　王建宙：

　　這個問題我一開始都講了，要生存有三點是必須要重視的，移動互聯網時代，一是我們生活方式整個改變了，最簡單就是網購替代了百貨商店和超市，11月11號剛剛經歷了一個高潮。你現在到百貨商場去看，營業員那么多，顧客那么少，擔心他們能不能撐下去，但這是一個現實。網購只是一個例子，整個經營的方式要做很大的改變。現在是可連接的世界。二是思維的方式要改變，很多原來不可能現在變成可能，今天在會議室有這么多人，誰有5分鐘內告訴到底有多少人，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多少人從上海來的，多少人從廣州來的，這個在過去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以估計，但是不可能說出準確的數字，今天只要編一個程序馬上知道這有多少人，你們從那里來的，因為每個人都有手機，你們的手機出賣了你們。這是整個思維方式的改變。三是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的保護。當一個人網購得到了幾百塊錢的便利，如果他維持，由于信息安全的問題，他損失了幾萬塊錢，他再也不會參加網購了。這點在我前面所說的三點當中，這點要放到第一點，只有這樣企業才能生存。

　　主持人：

　　克里斯·安德森，PC時代客戶獲得信息和服務、支付都通過PC屏幕完成。這個時代是流量為王，像阿里巴巴、淘寶，把流量圈來分法給小商家，收3%的手續費。在移動互聯網時代或者IOT后互聯網時代，你獲取信息和服務，你支付可能在不同的場景，不同的終端實現。這么一個背景下面，場景比流量更重要。作為中小微企業，能不能逃避那些傳統靠流量變現，成長起來的大互聯網企業，而獲得更多的商業模式。

　　克里斯·安德森：

　　你講的很對，在互聯網初期，整合者為王，這些大的商家，像淘寶這樣的整合者是王者，他們用一個系統，一個支付，一個平臺，來統一整個的市場。隨著搜索技術的提升，我們可以用搜索引擎來找到我們想要的商品，而支付系統有很多的機會，去中介化，可以擺脫這種大的集成者、大的平臺，我們現在有蘋果支付，谷歌也有支付，中國移動有自己的支付，每一家都可以有自己的支付，我們以后可以看到有越來越多的各種各樣支付平臺。這樣就可以擺脫原先大的平臺。現在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都可以非常便捷進行支付。這種去中介化、去淘寶化的趨勢是存在的。這樣他們可以越來越獨立，越來越能夠自主生存。在后PC時代，有很多可以擺脫亞馬遜或者淘寶平臺的事情存在。

　　主持人：

　　你是3D Robotics公司的CEO，電影里面有機器人控制人類，你怎么看待未來互聯網時代里面，機器人和人的關系，有沒有出現機器人反過來控制人類的可能性？

　　克里斯·安德森：

　　這個機器人定義有問題，我們雖然叫機器人公司，但是不只是生產一個機器人，洗衣機和面包機也是一個機器人，軟件也是一個機器人，它可以進行語言的翻譯，這不是狹義的機器人。你在坐電梯的時候，電梯也是一種機器人，它把你運到20樓，拉到1樓。機器人本身里面有一點誤導，好象這個東西要變成人，很可怕的，替代我們。這個概念有誤解。

　　再就是人工智能，這是另外一個概念，它要能夠下棋，會翻譯，是人工智能，但是到哪一個點人工智能過頭了，超越了我們能夠接受的紅線。現在我們離那條線員的很，我們現在看到所有的這些人工智能都是補充，讓我們更快，效率更高，事情做得更好。這個趨勢會繼續下去，我還沒有看到危險。

　　主持人：

　　王董事長09年的時候面向清華大學談大企業招聘什么人才，給了很多學生就業方面的建議。今天那些學生大部分畢業了，成為互聯網的從業者、創業者，對于他們你作為一個長者有什么建議？

　　王建宙：

　　臺下很多都是一些年輕的創業者，年輕創業者問得最多的問題是不是我們已經晚了，這個問題在我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感慨，我們為什么不生活在瓦特發明蒸汽機，或者貝爾發明電話那個時代，現在這個時代沒有發明了，那個工業革命時代，我們可能做一些貢獻。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有這種感慨，事實證明，這個感慨沒有貢獻，我們這個時代已經超過那個時代了。對于今天還要創業的人，我覺得一點都不晚，我們只是看到冰山一角，現在全地球已經有70億個手機，但是現在只連接了人，如果擴大到物聯網，至少一個人可以平均連接10個設備，70億個連接馬上就會變成700億個連接，這只是一個數量。在應用方面，我們看到一個好的應用，就覺得再也不可能有更好的應用。我們看到諾基亞2000年推出一個新的小手機，覺得再也不可能有更好的手機出來了，事實證明，好戲還在后面。

　　我最希望跟大家說的，機會多的很，只要你永遠的去創造。

　　主持人：

　　我昨天看王董事長的書，《移動時代生存》，里面講了一個故事，扎克伯格當年送給你一個衣服，你說把這個衣服送給互聯網的瘋子，幾年過去了，這個瘋子有沒有找到？

　　王建宙：

　　三年前扎克伯格到我們移動總部，跟他當時的未婚妻一起來的。他來了就說中文，就說我非常高興來到中國移動總部，就說一句，現在演講都是中文了。他送了我一個衣服，背面寫著Facebook，大家很喜歡。我覺得互聯網瘋子就是靠改變基因，不斷補充新的人進來，這個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自從我說了這句話，我不斷收到年輕人的郵件，很多人都說我就是你要找的互聯網瘋子，有的人說這件衣服最后歸屬屬于我。很多人說我有一個很好的建議給中國移動，只要采用我的建議，肯定給你們帶來100億收益，你愿意的話，可以跟你談。這種情況下，我不僅不敢答復他，建議都不敢讓他寄過來，要不然他就說我的知識產權給你看到了。

　　改變不是容易的事情，中國能不能出現喬布斯，很多人說不能。我說為什么不能？因為我們沒有一個培養互聯網瘋子的機制和環境，機制可以改，機制不靈活，我們可以建立靈活的機制，文化也可以改，但是說起來容易，改的很難。即使互聯網的瘋子到了你們這樣的公司來也不瘋了。

　　不管怎么樣，這件衣服還是沒有送出去。

　　主持人：

　　論壇馬上結束，我問最后一個問題。現在移動互聯網到來之后，整個互聯網世界發展太快，每個人很迷茫，周鴻祎看著很了解，但很迷茫，王建宙、克里斯·安德森和我都很迷茫，迷茫中不迷茫是什么，互聯網改變了這么多東西，改變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改變我們對手機、電視的看法，互聯網沒有改變的到底是什么？

　　周鴻祎：

　　你讓他們先回答，我想一想。

　　王建宙：

　　我延伸一下，不是某種物體改變，而是企業或者人的創業精神，有一點永遠不會改變的就是專注就能成功。無論在工業時代還是信息時代，不管外部的科學技術發生什么變化，專注的人才會成功。我看了《喬布斯傳》以后，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他說我們客戶把錢交給我們，為什么呢？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時間7天24小時都來考慮一件事情，而我們能，因為我們就是做這個工作的，我們就可以一天24小時什么時候都永遠想的我們所專注的這件事情。我覺得不管這個環境發生什么變化，只要專注一定能夠成功。

　　克里斯·安德森：

　　最讓我奇怪的就是互聯網改變了嗎？父母和孩子之間，我有5個孩子，我也不知道因特網年代對父母可能是一個挑戰，而不是一個工具，我覺得應該不可以改變父母和孩子的關系，這是最重要的，有形的，面對面的關系。我這一代的人和父母的關系，我們正在苦苦掙扎，我恐怕有點失敗，作為一個父親，幫助孩子很好的應付互聯網時代，我就在硅谷每個互聯網都知道，但是還是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關系，我也不知道怎么辦？

　　周鴻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一天琢磨互聯網改變了什么，互聯網深刻改變了我們的每個人，連我們的習慣都改了，互聯網讓我們變得更加懶惰，更加不愛讀書，互聯網讓我們看到標題就得出一個結論，互聯網改變了我們的眼睛，我們眼睛進化了這么多年，從來不是為看這么一個小燈泡準備的，我睡眠和眼睛越來越差。互聯網不能改變就是家庭、親人和朋友之間面對面的交流，克里斯·安德森說了，我就換一個話題。

　　互聯網不能改變就是有人做的系統一定有漏洞，一定有人的地方就會干事兒。隨著科技的發展，安全的問題不是越來越少，實際上是越來越多。王總像我的代言人一樣，反復講了網絡安全。未來這個是不能改變的，現實世界里面有很多壞人，有很多做壞事的人，但是他們今天利用互聯網，甚至IOT技術做得更好。過去有人劫持你的電腦，你只是丟了文件，有人劫持了唐彬的手機，只是網上多了一些艷照，但是你開了智能汽車在路上，突然死機了，可能就帶來災難性的事件。我們作為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安全公司，大家可以做支付、電商，而我們要考慮的是怎么利用我們的技術能夠讓互聯網變得更安全一點。以后每個企業都會變成互聯網企業，當你變成互聯網企業之后，會發現企業自身的安全不是牽涉到這個企業自己的問題，會牽涉到這個企業的用戶。我們所有用戶的數據都會放在各個企業的服務器上，變成大數據。今天互聯網時代，隱私被徹底改變了，每個人沒有隱私，所有的隱私都在云端，如何保護隱私，應對互聯網帶來的挑戰，安全的形勢從來沒有被改變過。

　　關于機器人的問題，我有一個觀點跟克里斯·安德森不太一樣，機器人不是外形像人才叫機器人，無人機也是機器人，智能設備也是機器人。這里面有兩個問題，一是被人滲透了，有可能造成比原來更嚴重的傷害，像電影里面講的，當電梯智能化，我可以遠程進電梯的人把電梯關上，把家里的鎖打開，家里的開關關上，網絡犯罪帶來的風險，伴隨著智能設備越來越嚴重。二是起點的問題，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會不會產生的機器的智慧。未來的時間里面是有可能的，足夠多的設備節點智能化，大量的數據傳到云端，云端可能會產生機器的意識，或者機器的智慧。一旦產生機器的智慧，從云端控制各個設備，有可能會產生人類不可想象的結果。《終結者》電影里面反抗軍式的成功，如今已經實現了，我們已經變成手機的奴隸，已經控制了我們的起居和生活，當這些手機連到一個所謂的云端大腦的時候，這個大腦產生智慧的時候。

　　主持人：

　　論壇馬上結束，我加一句話，我認為兩個事實沒改變，每天只有24小時，我們是人，互聯網讓我們生活更精彩，互聯網讓我們變得更加完整，更加值得過的一個人生。

　　謝謝大家。

　　新浪聲明：所有會議實錄均為現場速記整理，未經演講者審閱，新浪網登載此文出于傳遞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著贊同其觀點或證實其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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