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財經訊 “2014綠公司年會”于4月20日-22日在廣西南寧舉行。中國企業家俱樂部理事長、聯想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執行委員會主席柳傳志在演講中表示,很多與聯想同期的企業改制都不順利,就是因為領導者沒有積極爭取股份權力,“我公開去談,不會搞底下做什么事,我不會一直這么干,最后像褚時建先生那樣,那我不干”。
以下對話實錄:
主持人 白巖松:很多年前我曾經采訪過非常成功的人士,當時我問過一個問題,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權、名,還有財是最有力量的,你喜歡哪個?當時他很坦誠,他說我喜歡權,為什么?他說你說的權、財、名是中性詞,既不好又不壞,看放在誰手里。這句話影響我20年。
聯想經過千辛萬苦努力,變成國有民營,當時他們創業的時候,中科院拿出20萬,20萬一下把聯想國有化,很多年后看到這些數字幾何數字翻騰,有沒有后悔,當初砸鍋賣鐵把20萬篡出來,沒有國有這回事?后悔過沒有?
柳傳志:后悔的意思就是說,在當時另外湊20萬,或者賴賬。
主持人 白巖松:賴賬我倒沒有想過,你做不出來?
柳傳志:當初是有賴賬機會,那個錢是計算所所長小金庫的錢。
主持人 白巖松:本身也不合規。
柳傳志: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國家科研經費計劃不能動,所長為什么辦這個公司,當時一個是科學院有號召說,希望科研人員下海辦企業,但是所長并不見得真正理解了,或者想忠實地執行周院長的意思,他是覺得中關村街上那么多公司,好多都是計算所的人去的,然后一下這個公司或者那兒的獎金就比在所里做科研的高很多,他希望我來辦一個公司,然后為所里掙錢了以后,給所里發獎金,讓所里穩住陣腳,這是當時所長辦公司的主要意圖之一,因此那個賬本身實際上是金庫外的錢,如果我們把那個錢,第二年還給所長的話,因為后來我們聽財務處長說,才知道,這不是有正當手續撥得出去,只要把錢還了,什么事都沒了,但是我們不能那么做,我有幾次等于完全傷了所長的心,萬一做壞了,所長肯定20萬等于賠了,白扔了。另外我們這些人開的工資什么,跟所長這么定的,我們掙的錢,然后交給所里,然后所里再發工資給我們,讓大家覺得這些人還是計算所的成員,不然的話,來的那些同事也是不穩定,實際上讓大家軍心穩定。
主持人 白巖松:后來20萬成為你們發展當中很大阻礙?
柳傳志:90年代初的時候,新來的年輕同事給我出過這個主意,說柳總咱們這么著,四通是高消費,咱們可以這樣,在邊上另外辦一間公司,這個公司也賣電腦,把好生意大單往那兒轉,等到那兒差不太多,往那兒一過,我們先過去,到時候把你接過去。在當時由于沒有公司法,公司又不是上市公司,我們也不懂,也不是上市公司,上市公司當然肯定不行了,沒有任何法律,誰來管你,當時公司沒有董事會,就是靠科學院領導來了解情況什么的,沒有人來了解情況,完全憑自覺,我為什么沒做,把他們臭說一頓,因為92年、93年的時候,科學院的公司,像聯想這樣,剩不了一兩家,多數不是辦壞了,就是各種各樣的原因,如果我真的要是那么做,科學院就是高科技產業化,周院長這步棋徹底不行了,就算真的掙了錢,這部分給了自己,換白巖松你這輩子心理上過得去,相信誰都過不去,所以我這件事堅決不做,但是我也不是不做別的事,為什么?剛一開始我出來為了試試自己的能力大小,所以對于管理權看的很重,所以跟所里談清楚,20萬就20萬,但是得把人事權給我,金融決策權給我,財務權給我,什么意思,每年掙多少錢,上交給所里,那時候還不懂交稅什么的,反正剩下的錢怎么支配,你們不要管。這是我要這個權力,并沒有想要后面的利益,權力跟利益不一樣。
四五年、五六年之中大風大浪,尤其跟香港人合作,到達勝利彼岸,香港人是股東,人家有勝利果實,我就是船長,大風大浪我還是那個工資,當時不只我一個人,跟我一起創業的人都是這樣,所以我覺得一個高科技公司,我們應該有股份,我們應該有分紅的權利。我采取的辦法就是找周院長談了。當時吳敬璉老師有工作組,在四通搞調研,我們那個時候工資太少,但是我知道有這個情況,所以有股份的想法,當時時機不到,1993年的前后,我主動找了周院長談了,周光召院長是一個特別明白的“婆婆”,一說就是確實高科技公司創業者、科技人員、管理人員應該有股份,但是國家有一個叫國有資產管理局的單位,他們管著股份,我們雖然是你的領導,但是我給你不了你,雙方一討論,最后達成一個妥協的協議,就是院長把每年利潤的35%作為獎金獎勵給我們,這是股東的權力,所以我們就把這35%存起來,我拿著它也不敢發,我也怕出事,交稅不交稅也不明白,若干年后拿這個錢真正地買了35%的股份。
主持人 白巖松:這個時候最初20萬是決定了國有,但是當您買走35%的股份的時候,花了多少錢買走?
柳傳志:大概兩億多一點。
主持人 白巖松:誰說國家凈做賠本買賣,在這賺的多大。
柳傳志:這個其實是這樣,為什么國有資產老流失,國家不這么算賬,他老這么跟你算,兩億多賣給你35%的股份,今天值幾千億、幾百億,當時賤賣給你了。
科學院婆婆很開明,但是也得給他們談、爭,一般婆婆替你想,婆婆怎么激勵你,這么開明的婆婆還是很少。
主持人 白巖松:柳總講很精彩的一句話,不是船主,但是像船主一樣當船長,這么多年這么過來的。
柳傳志:北大清華像中關村后來都沒有像我們這么順利改制,各方面原因,就是像我這個位置的人沒有積極爭取,有一定原因,我是明著爭。后來有記者問過我,假定當時科學院周院長不同意給你35%,你會怎么做?我當時認真地想了我當時的思想狀況和覺悟程度,白巖松,你覺得我會怎么做?你回答,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主持人 白巖松:您還會繼續干下去的。
柳傳志:我估計不會,真的我想了當時我的情況。
主持人 白巖松: 我忽略了一句話,柳總當時說,我評判了一下、回顧了一下當時的思想覺悟程度,我想的是現在。
柳傳志:今天覺悟程度也一樣,不合理,當時50歲,一分錢不帶,干干凈凈,辦公司,因為不合理,人跟著我出來,我不管,我沒折,他們肯定一幫人愿意跟著我出來,我很有信心,從頭起來,銀行貸款沒有問題,我會出來,我覺得不合理,我公開去談,不會搞底下做什么事,我不會一直這么干,最后像褚時建先生那樣,那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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