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尼康、豐田……家電、相機、汽車,環顧我們的身邊,日本的產品無處不在。同時日貨在國人的心目中是高質量、高技術的同義詞——這當然是指前一段時間,如今,日貨的名聲受到了來自自己的挑戰。從東芝[微博]筆記本電腦到三菱帕杰羅汽車,聲討之聲從質量延伸到日本公司處理這些事件的態度。面對中國空前巨大的市場,有人說——
“剎車制動管”與“補丁”
“剎車制動管”——這一并不是很通俗的名詞一夜之間變得耳熟能詳,皆因三菱越野車在中國出了事兒。
一輛使用還不到1年,行程才2萬多公里的三菱帕杰羅越野車,差一點把寧夏地礦廳司機黃國慶和地質科學院的3位專家送上了不歸路。去年9月,黃師傅駕著帕杰羅在一個下坡彎道處踩剎車時,突然發現剎車失靈,車速無法降低,險些與迎面正開來的一輛東風大貨車相撞。黃師傅回頭檢查時發現在剛才踩剎車的地方留有一大灘制動液(剎車油),顯然是剎車制動管出了問題。有關部門在隨后進行的檢查中發現,多輛日本三菱帕杰羅V31、V33越野車的后軸制動管存在磨損現象,嚴重的已磨通,有剎車油滲出。鑒于問題的嚴重性,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部門在發現問題后同三菱汽車公司進行了接洽,三菱公司卻以中國道路有問題為由一再搪塞,直至被強行禁止進口,并向中國消費者道歉。
而在去年,日本的東芝公司也教給了中國消費者另外一個叫做“補丁”的名詞。去年5月,國內媒體報道了兩名美國東芝筆記本電腦用戶以“電腦內置的FDC半導體微碼有瑕疵,存在引起存盤錯誤而導致數據破壞的可能性”為由,向美國得克薩斯聯邦地方法院提出了集體起訴。東芝公司選擇了和解,支付了巨額賠償,用于向美國用戶支付和解金、發放購物券,及支付原告律師費。而對于同樣使用東芝筆記本電腦的中國用戶,東芝公司卻一邊說投放中國的產品不存在問題,一邊在東芝的主頁上發布了一個“補丁”程序,“慷慨”地免費給中國用戶下載。
就在記者發稿之日,又傳來一架日航班機在日本大阪機場延誤,日航服務人員在施行補救性措施時,相對于日本客人和西方客人,卻嚴重怠慢了中國客人的消息。
把這些事情聯系起來,即使十分善良的中國消費者也會悟出些“道道兒”:日本的產品或者說出口到中國的產品不那么出色了,而且在處理事件時還沒有做到應有的一視同仁。難怪有人預言,對中國消費者的漠視,終將使日本企業付出慘重的代價——失去潛力巨大的中國市場。
要中國市場不要中國消費者?
對于中國巨大的市場,說日本公司不重視是講不通的。事實上,據日本官方機構日本國際合作銀行(JapanBankforInternationalCooperationJ.JBI)去年的一項調查表明,其中54.5%的被調查公司說,他們正考慮在未來3年中擴大海外業務。被調查的公司還認為,從中期來看,中國是最有發展前景的國家。其中有242個公司把中國投資列為首選,中國得到的選票遙遙領先于位居第二的美國(共得154張投票),更令泰國(88票)、印度尼西亞(54票)和馬來西亞(43票)望塵莫及。
在這次調查中,有57家公司表示將在中國進行新的投資,另有126家公司表示要在中國擴展現有運營。
因為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后,貿易慣例將同國際慣例接軌,所以這無疑也增加了對日本公司的吸引力。目前,日本公司最熱衷于在中國建立的,或擴展原有業務的公司包括家用電器、電腦及電子產品、化工品和汽車制造。但讓人看不懂的是,正是這些他們急于擴展的領域頻頻出現質量問題。
記者曾致電多家日本著名在華公司,雖然或直接或含蓄,但繼續擴大在華業務的意圖都很明顯。就連東芝公司1999年在上海建造筆記本電腦制造公司時,也曾對外宣稱東芝公司極為看好中國市場。看好中國市場,卻不把中國消費者當人看,這種難以理解的行為卻被日本公司一再重演。這些日本公司之所以仍然會做出一些漠視中國消費者權利的短視行為,清華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的潘博士認為是有其他因素在發生作用。
是過于敏感還是關乎尊嚴?
在去年的東芝筆記本電腦事件中,對東芝公司只賠美國不賠中國消費者的行徑的討論迅速脫離了事件的本身,上升到貿易歧視、民族尊嚴的領域。
有人認為,日本公司受到中國用戶如此的指責,并不在于它的產品質量本身。關鍵是在講求公平、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商業社會里,他們對自己的用戶似乎采取了區別對待的態度和做法,也就是說對不同國家的消費者實行了“雙重標準”。這已經很難用經濟和法律的角度來看待,是日本人心中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在作祟,而對一個民族所有消費者整體的漠視,足以上升到與民族尊嚴有關的程度。
但也有媒體認為這些事情不要輕易與民族自尊心掛鉤,去年的東芝電腦案,東芝賠了美國人未賠中國人是由于美國法律規定對可能出現的損失也要賠付,而中國無此法律。再者,東芝只賠了美國沒再賠他國,世界各國都沒有像中國媒介這樣強烈反應。
不管怎么說,包括這次三菱乃至日航事件,日本對中國消費者的歧視是不容否定的。但這種單純的反歧視情緒是于事無補的,我們應該理性維權,而維權就必須高舉法律的武器,也許在這方面是應該“吃一塹、長一智”的。
政府的支持同法律的力量
應該說從東芝到三菱,中國無論是消費者還是國家有關機構處理類似事件的手段日漸成熟了。中國消費者協會秘書長楊豎昆對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因帕杰羅V31、V33越野車存在嚴重安全質量隱患,而吊銷其進口商品安全質量許可證之舉作出高度評價。他認為此次由政府部門出面對消費者權益進行保護,表明我國對消費者權益的保護上升到了一個更高層次。
楊豎昆認為,這件事如果不是由政府部門出面,而是由其他團體性組織來做,是非常困難的。他說,各國消費者權益保護的第一個階段都是由媒體和消費者組織共同呼吁。而如果政府出面保護消費者權益,就使得對消費者權益的保護上升到更高層次,當然最理想的階段是生產經營者自覺地去維護消費者權益,進行生產經營行為自律。
在今后的類似事件中,國家有關部門應發揮更大的作用。另外,我國需要完善相關的法律條文,讓消費者在能夠得到強大而且根本的支持。同時,消費者在消費過程中,也要善于利用手中的武器保護自己的利益,自己保護自己。這樣,再發生類似的事件時,我們才能更快、更有效率地解決問題。
還有專家提醒,應該在國人對洋貨信仰危機的時候,正好可以舉起民族品牌的大旗。但有一點應該記住,千萬不要打質量的主意。(晨報記者修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