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國資委有誠通和國開投試點運作的經驗和教訓作為實踐的基礎,新公司未來運行的效果應該比較積極。
此外,徐菲認為,建立這樣的平臺能有效地防止國有資產流失,“在單個企業進行國進民退的操作中,容易發生國有資產流失的情況,因為國資委管控不了那么全面。”
林益彬也認為,為盤活存量,解決央企歷史問題,有必要設立一個平臺集約化運作。“比如很多企業有歷史債務,分散去找銀行或資產管理公司協商,成本會很高,管理公司可以通過打包的方式處理,效率會更高,此外,對劃入公司的企業部分同質的業務亦可以整合后再處置。”
目前因中投2號具體實施細則尚未公開,其運行效果亦很難下結論。
“它和國資委在法律層面上是什么關系,如果是左手和右手的關系,那么誰來監督,如果不是,那么雙方權利如何劃分?”祝波善表示。
林益彬亦認為:“雙方權利劃分還未明確。而這是相當復雜的過程。是否會造成雙方博弈?博弈之后的結果會怎樣?國資委如何掌控?這些都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更加上,企業如果不分行業全部進入,作為一個平臺未免管理面太寬。“這樣會造成管理不經濟或管控失效。”
“細節設置不同,效果將完全兩樣。”林益彬表示。
1號鏡鑒
迄今為止,曾被寄予厚望的中國投資公司有限的幾筆巨額海外投資尚無一筆盈利。
2007年5月,正在籌備中的中投斥資30億美元以每股29.605美元收購美國黑石集團10%無投票權的股份,其后美國股市急轉直下,目前黑石股價僅剩5美元左右,中投此項投資浮虧達到8成。
7個月之后,中投公司再次大筆投資50億美元予美國摩根士丹利公司發行的可轉換證券,轉股價格區間為每股48.07美元至57.684美元,但摩根士丹利股價此后一路下跌,一度跌至20美元附近,鑒于目前經濟形勢未見好轉,中投行權日期遙遙無期。
2008年,中投再度出手,以54億美元投資美國the Reserve管理的Primary Fund基金,該年10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發布文件,稱該公司在美國貨幣市場基金的巨額投資出現問題。
盡管中投高層對外聲稱“僅有少量賬面虧損”,但據業界統計,3項投資項目累計虧損已高達86億美元,遠比一般散戶虧損厲害。
諸多人士認為投資失敗主要原因是大環境的逆轉,而中投對此極度缺乏預測能力。
“這是非常可怕的一種缺陷,不僅僅是虧錢的問題,虧錢背后就是預見能力的缺失,或者就是戰略層面的失敗。”眾多業界投資專家從技術層面分析認為。
但并不僅僅是這樣。
因為幾乎與中投投資黑石的同時,新加坡淡馬錫投資了美國投行美林,美林同樣未能幸免華爾街所發生的金融危機甚至還被迫由美國銀行全面收購,淡馬錫卻并未因此遭受損失。其原因在于淡馬錫入股美林時,曾比其他投資者多簽署了1份“選擇性投資條款”,其中明確規定:若在1年內,美林以低于淡馬錫入股價格48美元增發普通股,美林就要賠償差額或向淡馬錫免費發行新股,金額要與差額相等。正是這一步棋,讓淡馬錫的幾十億美元投資在這場覆巢之下竟然毫發無損。
事實上,中投對投資遠未細致到這種程度,甚至連選擇投資對象亦并不多加思量。
“中投的每次投資都是匆忙出手,比如投資黑石,只是覺得私募股權有穩定的收益,而且當時又是由香港的梁錦松牽線,覺得很可靠。”中央財經大學中國銀行業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對《上海國資》表示。
“至于投資大摩,純粹是想當然,沖著大摩的名氣和以往的經營業績去的,未對風險有實際的防范措施,更未見對可能出現問題的考慮。”郭田勇介紹。
華彩咨詢總裁白萬綱則對《上海國資》表示,資本市場的原則之一是“博傻”,中投一開始投資就是美國的頂級投資公司,“自身能力和環境都比對方差一大截,很愚蠢地和那些金融衍生品制造者打交道,淪為做局的對象亦很正常。”白萬綱直言。
投資思路的錯誤和策略的過于粗放來自于其內部治理結構的非商業化。
“內部治理結構的非商業化表現在當前中投的7人管理委員會大多是國內財經金融界的高官,而非投資專業人士,這很大程度促進了中投投資行為的官本位土壤,缺少收益、風險目標考核,遑論投資行為約束和投資比例確定。這與講究投資業績的商業文化相去甚遠。”一位業內人士評論。
“行政氣息濃厚,一方面他們做風險決策過于大膽,但另一方面,一個普通文件簽字卻可能要等上好幾天。”一位熟悉中投的人士如是評價。
與之相對應的是中投的內部層級設置。中投雖然掌控2000億美元,但內部機構設置依然模仿國家部委,并不精細。
事實上,主權財富基金因投資領域寬廣,內部層級亦相應繁復。“比如迪拜的主權基金,雖然是大集團,但有大量的子公司和專業小組。稱為工作team。而且它們投資謹慎,很少密集投入。但中投投資決策既不分散亦沒有專業小組,而且從每次那么大手筆看,似乎恨不得把錢一下子花掉。”華彩咨詢總裁白萬綱對《上海國資》表示。
看來,中投目前最重要的問題顯然不是投資失誤,而是亟需建立一整套市場化的公司運營機制,惟此,才能真正建立自身的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