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視頻：曖昧經濟洗白之路
呱呱視頻社區的兩位創始人張宏濤和董冠杰(左一)
文/李春暉
呱呱視頻社區的業務總監李偉最近很忙。主動找上門來的女主播越來越多，她們多數是藝術院校的學生。盡管呱呱視頻這樣的在線秀場曾被很多人描述為一個銷金窟，但這些女孩現在有更大的愿景——當明星。
今年4月，呱呱視頻與光線傳媒聯合召開主題為“全民秀、星夢路”的戰略發布會，光線傳媒董事長王長田[微博]親自出來站臺。雙方展開線上—線下造星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推出“超級星主播”選秀。選出來的主持人，將有機會簽約光線傳媒，從草根互聯網平臺走向傳統演藝圈。
這是一個轉型的信號。呱呱視頻成立于2005年，總裁張宏濤和總經理董冠杰曾一同就職于新浪UC。與優酷土豆類的版權視頻網站不同，呱呱視頻提供即時互動的直播個人視頻，其商業模式是直接向用戶出售虛擬道具，而非廣告。同類產品還有已經上市的多玩YY和著名的9158。呱呱視頻的用戶主要是兩類人，一類是制造內容的用戶，以80后、90后為主，一類是捧場的用戶，年齡層較高。其經營模式說得形象一些，就是蘿莉在視頻內撒嬌賣萌，大叔在線上送花送車。
2012年，呱呱視頻營收高達5.8億元，注冊用戶7500萬，同時在線人數過100萬，擁有超過1萬名簽約女主播。這些女主播平均月收入在2000元左右，其中的佼佼者月入可達數萬元。毫無疑問，這是個賺錢的視頻生意，但也存在著隨時被政策監管的隱憂。在現行的商業模式下，難免有女主播為吸引人氣打起色情擦邊球。
由于人氣和營收雙線告捷，資本已聞風而至。2012年，光線傳媒7500萬元投資呱呱視頻，成為僅次于呱呱視頻管理層的第二大股東。騰訊隨后進入，股份略少于光線傳媒。呱呱視頻的運營基礎，光線傳媒的內容資源，騰訊的用戶資源，強強聯手，為這個略顯“偏門”的行當提供了更多做大的可能性。要做大就要洗白�！熬W絡夜總會很賺錢，但是沒有未來。”呱呱視頻總裁張宏濤說。
加強監控必不可少。呱呱視頻開發了實時監控系統，對平臺上的所有視頻進行截圖。首先是采取人臉識別技術，對敏感圖像進行識別，識別率能達到50%－70%。其次就是人工監控，發現誘惑性表演，在后臺直接處理。“(低俗表演)一到夏天格外多，一天要踢掉不少�！倍诮苄Φ�。
復雜的運營體系也加強了房間所有者的自律。在呱呱視頻社區，房間的開設要經過繁復的申請和考核流程。每個房間有1個房主、4個副房主、15個以上管理員。一旦出現問題，當時在崗的人員都要受到處理。
監控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更要緊是換個玩法。“我們希望引導氛圍，往演藝的方向走。表演者靠才藝獲得尊重。他(她)想成為真正的明星，自然就不會往自我墮落發展。”董冠杰說。
與光線傳媒的深度合作正是呱呱視頻步入主流，打通互聯網和傳統娛樂產業鏈的絕佳機會。在“超級星主播”選秀中，光線傳媒提供線下方案設計和評選規則，并派出自己的項目經理。選秀采取全新的網臺互動模式。所謂網臺互動，即光線傳媒的節目會對選秀宣傳推廣，一些關鍵比賽也會在電視上播出。但大量選秀還是在網上實現，參賽者、老師、評委都可以足不出戶，只要有個攝像頭便能參加比賽。同時，借助呱呱視頻的虛擬物品，這些人在比賽過程中就能實現個人收入。這樣的選秀，不僅成本低，而且參與選手的范圍大。既宣傳了網站，又為雙方積累了主播資源，同時刺激了呱呱平臺的用戶消費。
這樣一來，呱呱視頻通過光線傳媒提升了視頻質量和主播價值。光線傳媒則獲得了自己的互聯網渠道，并且將內容制作延伸至互聯網節目。
呱呱視頻結盟傳統娛樂的另一個計劃是將粉絲資源變現�！昂芏嗝餍堑姆劢z力量是發揮不出來的，我們能激發粉絲的參與感，讓藝人有持續的影響力�！睆埡隄f，他們正在密切接洽湖南衛視[微博]，簽下他們沒有能力推廣且排名較后的選秀藝人。想當年，短信投票被叫停，在這里，粉絲大可以通過贈送虛擬物品表達對偶像的熱愛。
據張宏濤介紹，李宇春就曾在視頻房間和粉絲見面互動，堪稱盛況空前。因為房間有人數上限，粉絲們3天不關機，一直在線占住位子�！懊總�粉絲有30秒時間說話，上一個哭一個。準備了很多話，可上來都哭了�！�
但在光線傳媒董事長王長田看來，粉絲變現言之尚早�！耙膊荒苷f是掉價，我是覺得要有一個認識的過程�，F在同時在線人數是100萬，再翻個兩三倍，可能會更有吸引力�！�
呱呱視頻的如意算盤聽上去很美：打通娛樂產業鏈，向上可輸送明星到電視、電影，向下可在互聯網粉絲付費，但現實很骨感：在目前看來仍比較“三俗”的社區營造演藝氛圍，找專門機構培訓藝人，成立經紀公司。將一個草根藝人打磨成傳統藝人并不容易，呱呱視頻正在努力尋找榜樣。
“最大的困難可能還是在于用戶對新鮮事物的接受程度，對新東西嘗試是有一定風險的�！蓖蹰L田說。
按照張宏濤的規劃，實現視頻演藝之后，就是發展在線教育，甚至是個人醫療、律師、企業的視頻會議，呱呱將成長為一個可以運用在不同地方進行視頻社交的平臺。用王長田的話說，就是“視頻服務的淘寶”。
這邊呱呱視頻結盟光線傳媒，走上視頻演藝道路。行業龍頭9158則選擇做在線KTV，玩法由過去的看美女表演變成大家一起唱。商業模式上，過去是用戶給主播購買虛擬物品，主播將收到的物品變現�，F在虛擬物品不再能直接兌換現金，只能在系統內繼續流通使用。雖然兩家公司路徑選擇不同，但殊途同歸。為了切斷秀場模式最關鍵的經濟鏈條，撕下深入人心的“曖昧經濟”標簽，9158正謀求進入美國市場。5月伊始，9158創始人兼CEO傅政軍即泡在美國考察、選址。
現階段看來，兩家公司雖然都有刮骨療毒之勇，但因轉型而帶來不同程度的收入下滑卻無法避免。洗白勢在必行，但洗白之后，他們所創造的草根財富神話還能繼續嗎？亦有人擔心，這些邪派高手的洗白招數，或會成為其自廢武功的劈頭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