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一件數年前發生的事:那次,我從孟買乘印度民航飛機赴中東,途中供應的晚餐是一盒咖喱羊肉飯。因我向來不吃羊肉,只好把飯盒原封不動地退還給空姐。然而,鄰座的一位印度商人,卻食欲大開。只見他把羊肉飯不停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大嚼著,并不時用舌頭舔著手指。末了,還打了一個飽嗝。我無法躲避那股難聞的羊膻味,便想起身換個地方坐,無奈機艙內已經沒有空位,再說,到處都是那股難聞的味道。當時,我多想空姐送來的不是咖喱羊肉飯,而是牛肉之類的食物。這樣,我的腸胃就不會受委屈了。
當然,讓印度民航供應牛肉是不大現實的。因為,印度人對牛充滿敬畏。牛在印度的公共場所隨處可見,但在餐桌上卻很少能見到牛肉。
奇怪的是,麥當勞[微博]卻在大舉進軍印度,準備在新德里和孟買等地開設幾十家分店。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眾所周知,麥當勞的看家食品是牛肉漢堡,吃豬肉漢堡行嗎?我看也不行。因為,印度有一百多萬穆斯林,豬肉在印度餐館的菜單上也很難找到。不過,麥當勞找到了讓漢堡包變味的辦法。他們用雞肉和羊肉做成印度風味的“漢堡王”。這一招果然吸引了大批印度食客。
其實,讓食品變味并非麥當勞發明,國外的許多中餐館早就掌握了變味技術。去過歐洲的人都知道,那里中餐館的菜早已變味。無論是菜的佐料,還是烹調方法,早已中西結合。有的餐館在接待當地食客時,用檸檬汁代替米醋,用叉子代替筷子,用咖啡代替茶水。據說,這都符合歐洲人的就餐習慣。
在特定的環境中,許多事情只有根據實際情況“變味”,才能符合他人的“口味”,而受到歡迎。前不久,中國民族樂團在維也納的金色大廳演出時,樂師們不僅演奏了《春江花月夜》、《二泉印月》、《江河水》等中國傳統樂曲,還即興演奏了奧地利作曲家施特勞斯的作品,從而令全場聽眾興奮不已,掌聲久久不能平息。因為,這些聽眾做夢也想不到用東方樂器演奏的西方樂曲竟也如此美妙。看來,“變味”的效果確實不錯。還有,我國興辦的一些境外企業之所以管理有方、經營成功,也與業主善于“變味”分不開。畢竟,東方和西方的文化有差異,華人和洋人的“口味”也不同。境外企業業主如果不顧投資地的實際情況,把國內的管理辦法和經營思路照搬過去,肯定不行。
我在寧波家樂福超市購物時發現,店主的“中國功夫”學得不錯,店內的甬城風味十足。那里既可聽到營業員用“石骨使硬”的寧波方言大聲吆喝,又能買到莧菜管、烏郎鲞、龍頭烤等地道的甬式小菜。更有趣的是,我還見到一只鐵籠子里有數十條花蛇待售。我想,這對家樂福故鄉的法國人而言,是難以想象的。(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