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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文與讀書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05日 11:34 經濟觀察報
劉溜/文 很少有一本雜志能像《讀書》那樣牽動著一大批讀書人熱烈的情感和不息的爭議,而那些對于《讀書》懷有深厚感情的人所心系的往往是沈昌文主持期間的《讀書》。沈從1986年起主編《讀書》整整十年,如提《讀書》必提到沈公。 沈公頗有名士風度,幽默風趣,溫和敦厚,從不直接臧否人物,反對直接說教。他的個人風格影響并進一步確立了《讀書》的風格。 沈公進入《讀書》雜志編輯部是在1980年,當時陳原為主編。陳原的主張是,文章要有思想性,但絕不能說教,而是要有可讀性。這一期間,《讀書》成為思想解放的旗幟,發(fā)表過 《讀書無禁區(qū)》、《人的太陽必然升起》等大膽尖銳的文章。 沈公先后擔任過編輯部主任、執(zhí)行副主編,1986年起接任主編后,《讀書》的風格相對比較平和一些,沒有像他的前任那么激進。“我從五四年后就學會了慢一步。”他說,“我既然文化水平不高,上面又沒有路子,就只有慢一步,講得不好是投機。無論哪方面我都沒有很高的要求,平安過關就可以。” “慢一步”是他的處世哲學,至今有人譏之為保命哲學,相較于沖到時代最前沿直接發(fā)言,他更愿意稍慢一步,在從容自在中探討些不那么熱、實際上更為深層的問題。 他說,這要感謝李慎之先生,李慎之有一個非常好的觀念,叫做向后看,“改革開放后大家要了解西方、學習西方,學術界都在向前看,看看西方最近在搞什么,我們得跟上去。可是李慎之告訴我,你不要向前看,要向后看,因為我們落后,我們走的是西方走過的路,人家商品經濟已經搞了多少年了,我們才搞多少年?商品經濟引起的種種問題人家都經歷過了”。“向后看”,看似保守膽小,實則充滿智慧,暗藏機鋒。 在文章的選擇標準上,他延續(xù)了陳原“既有思想性又有可讀性”的主張,他說,“當年像金克木、張中行寫的文章,的確是又有思想解放的內涵,又不是說教。正統(tǒng)的、非正統(tǒng)的觀點,都不能說教。那時我們不登論文的”。 可讀的標準是什么呢,沈公說,“就叫臥讀,能躺在床上讀,我們沒講坐在馬桶上讀,實際上包含了這個意思,不是正襟危坐的,很可能在很嘈雜的環(huán)境中看,而且當年的《讀書》是沒有引文注釋的,適合知識分子的要求”。 沈公非常反感對讀者進行說教,他相信并尊重讀者的智慧。他編《讀書》的方式是:“提供有關的材料,讓讀者引起種種想像,由此產生了某種想法,如果這想法是反動的,那是他本人的,與我無關,我并沒有告訴他。我們的任務是提供information,千萬不能耳提面命,不能提著人家的耳朵說,非得這樣干不可,要不然就不革命。那干嘛呢,我們沒有這個責任這個義務。因為這個我經常受攻擊,到現(xiàn)在人家還說,你是保命吧。但我相信明眼的人看得出來,我提供的信息是有傾向性的。” 在文章內容上,沈公非常注重專欄、老作者和文學,開設了大量專欄介紹各國文學:有馮亦代的“西書拾錦”專欄;吳岳添的“遠眺巴黎”寫的是法國文學;李長聲的 “日知漫錄”、“東瀛孤燈”介紹日本文學和見聞;俄羅斯文學則有藍英年的“尋墓者說”。此外,詩歌有王佐良的 “讀詩隨筆”;音樂有辛豐年的“門外讀樂”、李皖的“聽者有心”;美術有尹吉男的“獨自扣門”;翻譯有董樂山的“譯余廢墨”。 思想方面,則有樊綱的“現(xiàn)代經濟學讀書札記”、趙一凡的 “哈佛讀書札記”,引入的新學人有錢滿素、張寬、崔之元、汪暉、樊綱和劉軍寧等人。 沈公主張兼收并蓄,各種觀點的文章都發(fā)。當時還沒有新自由主義和“新左派”這些界線,后來被稱為“新左派”的崔之元、張寬等人的文章,最早都是由沈公發(fā)在《讀書》上。 他還最早發(fā)出了多篇顧準的文章,直至后來結集出版。顧準的被發(fā)現(xiàn)、被關注,沈公可謂是功不可沒。 十年間,《讀書》的讀者從兩三萬增加到十三四萬,沈公自己卻是極其謙遜,他說編《讀書》只是“出于無能”,“靠的無非是認識到自己的局限和無能”。他一再提到當時的種種有利條件,一是“多年不開放,忽然開放了,金克木、張中行、錢鐘書這些老知識分子憋了很久,第一次得到講話的機會,他們簡直有說不完的話,寫不完的文章”,二是“胡耀邦他們當頭的時候,經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我們嚇得不敢說,他們就老說你們?yōu)槭裁床徽f啊,要大膽說嘛”。 1996年初,沈公退休,徹底交出《讀書》,從此專心“吃喝玩樂”,逍遙度日。 來源:經濟觀察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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