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石油窩案發(fā)酵：替周斌打理油田的米曉東被查
【財新網】(記者 黃凱茜 于寧 王曉慶 李雪娜 王端)自今年8月底撒開的中石油反腐大網，已經悄然籠罩整個石油系統(tǒng)及海外油田設備采購領域。多位消息人士向財新記者證實，原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下稱中海油)干部米曉東，在“十一”國慶節(jié)前后被帶走。
與財新網曾報道的中旭系控制人吳兵不同，消息人士稱，43歲的米曉東主要負責打理周濱在海油和陸上油田買賣的生意，周濱則隱居幕后。財新網此前關于中石油窩案的系列報道顯示，1972年1月出生的周濱，是北京中旭陽光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旭陽光能源)大股東及前董事長。
財新記者的調查還發(fā)現(xiàn)，周濱及其親屬涉嫌以不名譽的手段取得中石油長慶油田的兩個高產區(qū)塊，并轉手獲得高額收益。
伊拉克的采油樹
米曉東落網的消息，先從中海油湛江分公司(以下按俗稱南海西部公司)家屬院里傳出，10月中下旬，財新記者又分別從北京消息源及米曉東之前曾供職的中海油深圳分公司(以下按俗稱南海東部公司)消息人士證實此事。
中海油南海西部公司主要承擔東經113度10分以西的中國南海海域石油天然氣的勘探、開發(fā)和生產任務，公司總部位于湛江；該經度線以東則由中海油南海東部公司負責，公司總部位于深圳。
1970年5月出生的米曉東，是老海油子弟。其父曾在新疆的中石油油田工作，中海油成立后調至南海西部公司任副總經理，頗有威望，已退休多年。米曉東在湛江的南海西部公司家屬院長大。
知情人士稱，米曉東從西南石油大學畢業(yè)后到中海油南海東部公司工作，能力很強，英語口語好，懂石油生產和勘探業(yè)務。2005年前后離開南海東部公司時，米是一名正科級干部，之后在深圳的一家外資石油公司短期供職，2006年前后到北京，與周濱合伙做生意。
據(jù)米曉東在南海東部公司任職時的一位領導透露，米曾告訴他，自己與周濱在大學時是上下鋪。周濱的一位同學向財新記者回憶，周濱在西南石油大學學的是科技英語專科，米曉東則應該在儲運系。他證實兩人大學期間即相識。不過財新記者通過西南石油大學的校友系統(tǒng)檢索，該校歷史上共有三位名叫米曉東的畢業(yè)生，專業(yè)分別是計算機應用、檢測和油藏。
多個信源向財新記者證實，2010、2011年，在米曉東具體操辦下，周濱作為中間人，曾將數(shù)批國產的采油樹設備銷往伊拉克米桑石油油田的中方作業(yè)公司。采油樹(Christmas Tree)是油氣井最上部的控制和調節(jié)油氣生產的主要設備，主要有套管頭、油管頭、采油(氣)樹本體三部分組成，因形似圣誕樹而得名。米桑石油公司(Missan Oil)是伊拉克國有石油公司，中石油于2008年11月、2009年6月和2010年1月先后在伊拉克拿下了艾哈代布、魯邁拉、哈法亞油田的技術服務合同(Technical Service Contract，TSC)，其中哈法亞油田即為米桑石油所有。2010年5月，中海油也拿到了伊拉克東南部的米桑油田群技術服務合同。
伊拉克戰(zhàn)后重建推出的這種石油開采TSC服務合同模式，與以前的產量分成不同，是在扣除原油開采成本后，再以桶為單位，向承包方支付提高油田產量的服務報酬。以哈法亞油田項目為例，由中石油、道達爾、馬來西亞石油和伊拉克南方石油公司組成的中標聯(lián)合體雖然只能拿到每桶1.40美元的服務費(由伊方以開采后的石油支付此費用)，但作為作業(yè)公司，中石油當?shù)仨椖抗驹趫?zhí)行合同中，可以主導油田開發(fā)生產的工程建設、技術服務、油田設備等幾乎所有環(huán)節(jié)的招標采購，所有這些建設施工、技術服務和設備采購費用，也都是中石油方面先行墊付后，再由業(yè)主以石油償還(業(yè)內稱“回收油”)。
知情者稱，由于伊拉克方基于以往的經驗，不接受原產地為中國的井口設備(高壓部分)，米曉東運作的這批采油樹設備是從中國繞道美國，再轉口到伊拉克。“為了回避伊拉克方的審計，部分設備甚至委托鉆探服務的承包商代為購買。”但是在伊拉克方的監(jiān)管下，這部分設備并不能真正投入使用，只能悄悄消化掉。
根據(jù)財新記者對這批國產采油樹設備生產商的了解，因配套裝置的不同，每套采油樹的報價約在2萬-10萬美元不等。
“米曉東及周濱的公司也不是該采油樹生產企業(yè)的股東，他們只是從各廠家采購設備，利用關系幫助銷售，賺取中介費。”一位熟悉石油行業(yè)的人士稱。
秋海汲清的股東們
2007年1月，米曉東在中石油長慶油田總部所在地西安，參股設立了陜西秋海汲清石油科技有限公司(下稱秋海汲清)，并擔任法人。工商資料顯示，該公司主營石油技術開發(fā)、轉讓及咨詢，石油器材的研制、生產及銷售，機械產品、儀器儀表、計算機軟硬件的銷售和石油機械工程施工，注冊資本500萬元，其中米曉東出資50萬，占股10%；北京人陳剛出資450萬，占股90%。
秋海汲清曾于2007年9月在北京設立了辦事處，不到兩年后注銷。辦事處位于北京市朝陽區(qū)望京新城的方恒國際辦公樓，與周濱的中旭陽光能源有共同的地址。工商資料顯示，秋海汲清北京辦事處住所的產權人為詹敏利。正如財新網《拉古娜海灘的黃家》所披露，詹敏利是周濱的岳母，并曾是中旭陽光能源的大股東和現(xiàn)任監(jiān)事。2007年，該住所房產由米曉東作委托代理人替詹敏利買下，115.5萬元的房款一次付清。
秋海汲清公司成立9個月后有一次增資記錄，米曉東和陳剛各增資到100萬和900萬元。2009年5月，陳剛退出，將其股權轉讓給了長春人張效達和北京海淀區(qū)戶籍的王源源，兩人各持有100萬和800萬元股份，同時股東會決定將公司地址變更為西安中登德勝洋樓公司所有的一處200平米物業(yè)。王源源在工商登記資料中填寫的身份證號碼顯示，她出生于1981年9月，比米曉東小11歲，但其身份證無法在公安系統(tǒng)庫中查出。
2010年4月，米曉東也從秋海汲清股東名單中消失，將100萬元的股權轉讓給王源源，公司法人亦變更為高忠輝。2012年6月26日，王源源的900萬元股權轉讓給王樂天，秋海汲清的股東變?yōu)橥鯓诽旌蛷埿н_。
記者在工商部門查閱的公司變更登記審核表顯示，從2009年到2012年發(fā)生的這幾次股權變更，均為按注冊資本金的原價貨幣轉讓。但秋海汲清2009-2011年度的年檢資料顯示，這三年公司利潤分別達到35.44萬元、8315.12萬元和1.45億元，年末資產總額分別為1012.32萬元、9319.10萬元和2.39億元，負債則都只有幾十萬元。與高額利潤形成對比的是，2009-2011年度秋海汲清的營業(yè)收入都很小，分別只有83.21萬元、148.91萬元和478.38萬元。如果年檢報告所填屬實的話，這是一家沒有什么實際業(yè)務的“錢袋子”公司。
財新記者11月8日曾致電秋海汲清的西安辦公室，接線人員稱該公司主要從事接待工作，沒有石油開發(fā)業(yè)務，很少見老板王樂天和張效達。
財新記者獲得的一份盛京銀行最高額質押合同顯示，2012年5月22日，王源源和張效達曾將各自的900萬元和100萬元秋海汲清股權出質給盛京銀行長春分行，王源源當年6月將股權轉讓給王樂天后，后者承續(xù)了該筆質押擔保。2013年1月28日在陜西省工商局登記的股權出質設立文件顯示，王樂天與張效達以秋海汲清股權(合計評估值為1000萬元)質押，所擔保的主債權是盛京銀行長春分行2012年5月22日發(fā)放的一份最高額不超過5億元的三年綜合授信(包括貸款、貼現(xiàn)、信用證、保函、銀行承兌匯票等)，債務人(受信方)為吉林華海能源集團有限公司(下稱華海能源)。
盛京銀行即原沈陽市商業(yè)銀行，其年報顯示，華海能源集團是盛京銀行的并列第六大股東，擁有2億股份，占股5.41%。
秋海汲清目前的大股東王樂天，亦是華海能源的創(chuàng)始人，生于1954年1月，1980年代曾在北京中央國家機關任職，后離京下海經商，是東北地區(qū)的能源大鱷、隱形富豪，號稱“中國私人油田第一人”。王樂天1995年注冊成立了一家名為吉林華海能源開發(fā)有限公司的能源公司，1999年創(chuàng)立吉林華海能源集團有限公司，注冊資本3億元。華海能源下屬8家全資或控股企業(yè)，包括吉林石油天然氣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吉林石油)、中亞石油有限公司(下稱中亞石油)、吉林省華海石油化工技術有限公司、吉林天卓石油開發(fā)有限責任公司，此外還在陜西和海外有項目，并且投資參股于北京中恒盛證券報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和北京國信大教育發(fā)展有限公司。
吉林石油是1996年中石油吉林油田與華海能源50：50成立的合資公司，其開采油田區(qū)塊包括吉林省乾南油田、民北油田及英臺油田，開發(fā)面積80余平方公里，石油地質儲量2.3億桶。
中亞石油成立于1997年6月，在香港和北京均有注冊，原稱中匯石油有限公司。根據(jù)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1999年的一份《關于1999年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勘探開發(fā)海洋和陸上特定地區(qū)石油(天然氣)項目認定的通知》(財稅字(1999)63號)文件顯示，1997年12月，中匯石油與中石油簽訂了松遼盆地吉林民47、吉林民114、吉林乾130三個區(qū)塊的石油開發(fā)和生產合同，三個區(qū)塊的合計開發(fā)面積達188.6平方公里，合同期限均為30年。
2001年，中亞石油又進軍中石油的第一大油田大慶油田，獲得了比在吉林油田更大的開發(fā)權。當年12月7日，中亞石油與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簽訂了《大慶肇州油田州十三(三至六區(qū)塊)區(qū)塊開發(fā)和生產石油合同》，12月28日又收購了加拿大泛華能源有限公司1996年8月與中石油簽訂的《大慶肇州油田州十三(一至二區(qū)塊)開發(fā)和生產石油合同》中的合同權益，拿到了大慶肇州州十三油田完整的開發(fā)權和生產權，其開發(fā)面積108平方公里，石油地質儲量3.11億桶。另外，中亞石油還握有2005年獲得的大慶肇413油田(面積60平方公里，石油地質儲量1.79億桶)的開發(fā)權。目前中亞石油的董事為王樂天、王樂濤，主要股東為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注冊的Sino Time Development Limited。
有消息說，王樂天為專注于中亞石油轉戰(zhàn)大慶油田的區(qū)塊(對外稱中亞油田)，已在十年前將其在吉林油田的區(qū)塊(對外稱華海油田)賣給億陽集團；收購時，華海油田已經發(fā)展到員工大約2100人，擁有油井、注水井300多口，年產商品原油大約50萬噸，而當時整個吉林油田的年總產量不過750萬噸。
但億陽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鄧偉對財新記者否認了接手的說法。“我和王樂天8年前有過一面之交。”他說，“但我們沒買王樂天吉林的華海油田。”
關于中亞油田的產量，一名自稱為中亞員工的網友提供的數(shù)字是，截止到2010年，中亞石油的油井、注水井總量達到550口，年產量破100萬噸級。而有媒體2006年的一份報道稱，僅開發(fā)面積108平方公里的大慶肇州州十三油田，當時年產原油就達到40萬噸。
由于沒有拿到王樂天華海能源旗下各石油公司與中石油的合作合同，無從知曉合作細節(jié)。但此前有媒體報道稱，中匯石油與吉林油田的合作方式是前者投資開采，后者負責布井和設計開發(fā)方案，所產原油由中石油按市場價統(tǒng)一收購，收入分配上吉林油田拿兩成，中匯石油拿八成，待收回投資成本后，中石油方面與民企按四六或五五分成。
王樂天還經營有百貨商場的生意。1997年他成立香港卓展百貨集團，1999年長春卓展時代廣場開業(yè)，至今仍是長春市最頂尖的高端百貨商場，之后卓展時代廣場又相繼在沈陽、哈爾濱開業(yè)。2010年底，王樂天的香港卓展收購了位于北京五棵松商圈的大型商業(yè)項目華熙樂茂購物中心，建筑面積28萬平方米。不過東北商界將卓展稱為“王樂天最小的企業(yè)”。2011年卓展曾準備赴港上市募資3億-4億美元而未果。2008年王樂天還曾打算將石油板塊單獨上市，亦未成。
中亞石油的北京辦公室在東四十條南新倉商務大廈A座十七層，與同樣以王樂天為法人的北京中匯投資管理有限公司(注冊資本3000萬元)的注冊地址相同，王樂天為法人的另外一個投資公司“北京天天興業(yè)投資有限公司”(注冊資本4億元)登記在隔壁。
中亞的辦公室很大，前臺后背的墻上寫著中亞石油有限公司和香港卓展集團的字樣。與這幾家王樂天公司同處一層的，是大慶油田工程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
轉手獲利億巨的陜北油田
但這還不是王樂天石油版圖的全部，一個注冊資本1000萬元的秋海汲清公司倒手，也不是米曉東、周濱與王樂天“商業(yè)合作”的全部。
財新記者根據(jù)秋海汲清位西安未央?yún)^(qū)的辦公地址，還查到一家注冊地相同的石油公司——陜西德淦石油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德淦石油)。由王源源擔任法人代表的吉林天卓石油開發(fā)有限公司(下稱吉林天卓)是德淦石油的獨資股東，張效達是德淦石油的法人代表、執(zhí)行董事兼總經理。王源源和張效達正是2009-2010年從米曉東手中買下秋海汲清的接盤者。成立于2007年10月的吉林天卓，兩個法人股東皆為王樂天掌中企業(yè)——北京天天興業(yè)投資有限公司和吉林華海能源集團有限公司。
德淦石油在網絡上刊登的多份招聘啟事顯示，德淦石油下屬兩個項目部，分別是與長慶油田合作開發(fā)的長海項目部和長印項目部。2010年底發(fā)布的一份招聘啟事稱，長海項目部總投資額2.76億元，長印項目部總投資額2.90億元，截止到2010年7月，公司員工200多人，日產原油300多噸，其中長海項目部員工180多人，日產原油150多噸；長印項目部員工30多人，日產原油180多噸。按2010年7月國際原油平均價格75美元/桶計，這兩個區(qū)塊日產值達到111.35萬元人民幣，合年產值超過4億元。
而到2013年11月1日最近發(fā)布的一份招聘啟事顯示，德淦石油員工已增至800余人，年產值超過13億元。
2011年德淦石油的年檢報告透露，公司全年營業(yè)收入僅為331.7萬元，全年利潤總額卻高達1.09億元，年末資產總額12.37億元。
招聘啟事稱，其地質勘探、采油工程和生產管理崗位的工作地點分布在陜北榆林市定邊縣、延安市吳起縣和寧夏的鹽池縣。吳起當?shù)氐闹惺蛦T工向財新記者介紹，長印項目中的印子臺對外合作區(qū)塊歸屬長慶油田第三采油廠，長海項目區(qū)塊位于鹽池縣，歸屬長慶油田第五采油廠。
同樣，從吉林華海能源集團公司2012年校園招聘簡章看，其采油工程、石油地質和企業(yè)管理類應屆畢業(yè)生的工作地點為北京、長春、大慶、松原和西安。松原是中石油吉林油田總部所在地，西安是中石油第二大油田長慶油田總部所在地。德淦石油和秋海汲清公司辦公室所在的中登大廈，與長慶油田總部大樓分別位于西安市北郊主干道未央路的兩側。
8月26日，原中石油集團副總經理兼大慶油田總經理王永春因涉嫌嚴重違紀被調查，王永春1983年-2004年一直在吉林油田任職，曾擔任中石油吉林油田分公司總經理、黨委書記；8月27日，原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兼長慶油田分公司總經理冉新權、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總地質師王道富與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副總經理李華林等三人亦因涉嫌嚴重違紀被紀委部門調查，其中王道富1982年-2008年一直在長慶油田工作，2003年1月-2008年2月任長慶油田分公司總經理，是冉新權的前任。
王樂天旗下華海能源、中亞石油、德淦石油在中石油旗下吉林油田、大慶油田和長慶油田的拓展令人側目。如果說1997-2001年吉林油田和大慶油田對外承包部分“低品位”區(qū)塊是在國際油價低迷(徘徊于25美元/桶)的背景下批量進行的，那么2006年后國際油價已經是一路飆升，2007年初60美元/桶，到年底時已上摸至100美元/桶，遠高于開采成本，王樂天仍能拿到長慶油田的區(qū)塊，確屬神通廣大。
但答案其實又無比簡單。這家擁有中石油長慶油田兩個高產區(qū)塊開采權的德淦石油，同樣是王樂天從周濱等人手中買下來的公司。
財新記者查閱的工商登記資料顯示，2007年12月，北京海天永豐石油銷售有限公司(下稱海天永豐)出資500萬元，全資發(fā)起設立德淦石油，其主營業(yè)務范圍與秋海汲清相同。海天永豐的股東，正是周濱的岳母詹敏利和徐祥玲，兩人分別出資350萬元和150萬元。2005年商務部核準了一批公司的成品油批發(fā)經營資格，其中亦包括海天永豐。
但成立不到半年，海天永豐在2008年5月就將德淦石油轉讓給了王樂天的吉林天卓。2009年2月，海天永豐也在北京注銷。
由于無從了解德淦石油與中石油簽訂的《區(qū)塊開發(fā)和生產石油合同》詳情，周濱及其親屬獲得長海和長印項目開發(fā)權的價格、開發(fā)年限、分成比例等具體細節(jié)尚不得而知，目前亦不能確知王樂天為接手而支付的對價。但北京一位與王樂天有業(yè)務接觸的商界人士向財新記者透露，2008年前后，王樂天曾告訴他，進入長慶的陜北項目，是通過李華林牽線認識的米曉東和周濱，“周濱他們轉手就賺了5個億”。他亦證實，王樂天在1990年代時即與還在吉林油田的王永春相熟。
“他們都是一個圈子的。”這位人士說。
另一位熟悉石油圈的人士亦曾向財新記者指出，中石油高層被查的一個重要線索就是長慶油田的對外合作開發(fā)問題，“蔣潔敏2006年11月當集團總經理后，將長慶油田的兩個‘相差很大’的區(qū)塊‘換包’，批給相關人對外合作。當時相關副總也簽字了，但寫的是按照蔣總的批示辦”。（來源：財新網）
能源系統(tǒng)反腐風暴：
【中石油兩日內四高管被查】
●8月26日 中石油副總王永春涉違紀被查 曾被內部視為政治新星
●27日下午 中石油集團李華林、冉新權、王道富等3人涉嫌嚴重違紀被查
●27日晚間 中石油李華林、冉新權、王道富相繼辭職，新人迅速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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