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帕瓦羅蒂家作客 | |||||||||
---|---|---|---|---|---|---|---|---|---|
http://whmsebhyy.com 2005年12月11日 14:53 《財經時報》 | |||||||||
作為一名新華社記者,黃昌瑞先生曾于20年前到帕瓦羅蒂家采訪過老帕本人。他向本報特別撰稿回憶那次難忘的拜晤。 □ 本報特約撰稿 黃昌瑞 在1986年6月,應胡耀邦主席的邀請,帕瓦羅蒂曾率領意大利熱那亞歌劇院一行訪華
那是帕瓦羅蒂大師第一次來到中國,我們不知道這個古老的東方國家給他留下了怎樣的印象。日前,我們在北京拜訪了一位曾經去帕瓦羅蒂家里做過客的中國記者。 黃昌瑞先生1965年畢業于莫斯科大學語言文學系后,多年來在意大利工作,他曾任新華社駐羅馬記者以及新華社《世界形勢研究》周刊的編委等職。現在,黃昌瑞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所以他一直在家里休養。在聽聞本報正在制作一期帕瓦羅蒂告別珍藏版后,黃昌瑞先生欣然應允,為我們特別撰稿回憶那次難忘的拜晤。 他為家鄉爭得榮譽 1986年7月下旬,帕瓦羅蒂在中國訪問演出后回國不久,我便去他家進行了一次采訪。由于機會來得突然,事先沒來得及和他約時間,當時又值旅游旺季,他的演出十分頻繁,經常不在家,我是懷著僥幸的心理去采訪的。 當我來到他的家鄉摩德納市時,才請朋友打電話同帕瓦羅蒂聯系。當晚,這位朋友告訴我,帕瓦羅蒂十分忙,正準備去慕尼黑演出,不過,在臨行之前一定會見一面。聽了這個消息,我高興得不知說什么好。 帕瓦羅蒂在北京演出時觀眾的熱烈程度,大大出乎意大利人的意料。因此當我走在摩德納市街頭,居民們知道我是中國記者,就顯得格外親熱,因為他們都知道,帕瓦羅蒂在北京的演出引起轟動,他為家鄉爭得了榮譽。 摩德納是音樂之鄉,男女老少都喜愛音樂,他們非常熟悉《波希米亞人》、《茶花女》、《阿伊達》、《卡門》等著名歌劇中的唱段,而且都能講出一些著名歌唱家的事情。我的朋友家有七八口人,雖然沒有一個是職業音樂工作者,但從七十多歲的老人,到十多歲的少年兒童,他們在一個晚上竟為我演唱了十幾段名歌劇中的唱段,讓我十分驚訝。 環境幽雅的郊區別墅 帕瓦羅蒂的家位于摩德納市郊區,周圍是一片翠綠的樹林,風景優美,環境幽雅。他成名后之所以沒有離開這個城市,是因為他舍不得離開鄉親們。他的妻子對人說:“首先是我們夫妻倆都熱愛這個城市,它是我們的生命,它溶化在我們的血液中。”帕瓦羅蒂的家是一幢別墅式的房子,是在他成名后購買的。 多年以后,我還清楚地記得與帕瓦羅蒂的那次會面和采訪。 我是非常準時地來到他家門口的,帕瓦羅蒂同夫人正好也從外面回來。他們熱情地把我迎進客廳,并用飲料和點心款待。出于禮貌,我選擇了客廳正座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他的夫人笑著說:“您還是坐正座沙發吧,這是盧恰諾的專座。”經她一說,我再仔細觀看這個單人沙發時,見它又大又結實,正好能承受帕瓦羅蒂魁梧的身軀。 帕瓦羅蒂剛剛坐下,電話鈴就響了,他的妻子拿起無線電話筒給他,我乘機給他拍了照。帕瓦羅蒂接完電話后說:“您要拍照,請等一等。”說完,他立即起身去房中取來一頂中國草帽戴在頭上,并說:“這是我從中國帶回來的,請您照吧。” 大師“愛上了中國” 他談起了自己的首次中國之行。他深情地說,這次去中國訪問演出“好極了”,他已經“愛上了中國”!他還說,起初,他并沒有估計到中國觀眾會欣賞意大利美聲唱法,但是他從觀眾的強烈反應中感到,中國觀眾完全能夠欣賞他的演唱藝術。 帕瓦羅蒂的話語雖然不多,但是,他似乎一下子使自己沉浸在北京演出時的激動歡快的回憶中。當演完第一場《波希米亞人》后,他被觀眾的歡呼所感動,他回旅館后,還為旅館的服務人員唱了許多民歌。 在有萬名觀眾觀看的人民大會堂演出后,他激動地對記者說:“我曾聽說中國人是非常文靜的,沒想到反應如此強烈。”他對同伴說:“今天是我藝術生涯的頂點。”他說他希望得到的就是像在中國一樣多的觀眾,他從來也沒有像這次演出那樣,演唱了那么多的歌曲。 成名來自刻苦努力 帕瓦羅蒂談到他自己所以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是由于他始終堅持學習的結果。他有一副天賦的好嗓子和一對極敏感的耳朵,又出生在音樂之鄉,從小就受到酷愛聲樂的父母的熏陶,這些都為他日后取得成功創造了有利的條件。但是,他能成名在很大程度是由于自己刻苦努力的結果。 他從19歲開始正規學習男高音唱法,老師對他十分嚴格,基本功訓練單調無味,十分艱苦,他一學就是7年。起初,他信心十足,非常刻苦,可他登臺后,觀眾對他的反應卻十分冷淡,他有些灰心喪氣。經過反復考慮,他決定做最后一次嘗試。他對未婚妻說,如果這次不成功,他就永遠告別舞臺。 那次的演出使他意外獲得成功。演出結束后,他對未婚妻說:“我找到了正確的演唱方法。”上海音樂學院的著名聲樂教授沈湘認為,帕瓦羅蒂的演唱“在發音、吐字、做戲等各方面都是世界最高水平”。 助人為樂,嚴以律己 記得在那次談話中,帕瓦羅蒂說,中國人民致力于建設未來的熱情給他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他贊揚中國菜肴色香味俱佳。他的妻子說,她也沒有想到丈夫在中國會受到那樣熱烈的歡迎。在她的印象里,中國人熱情好客,平易近人。 談話是在一種很平和的氣氛中進行的,這種平和的確顯示了一位大師的風范,我也因此完全放松了心情。 作為一位世界級的藝術大師,帕瓦羅蒂總是顯得很忙,在那次談話過程中,電話鈴聲不斷打進來,他為此表示歉意。 有一個長途電話是從南方的卡拉布里亞打來的,一位姑娘因自己的聲樂老師突然去世,請帕瓦羅蒂鑒定一下自己的嗓子是否有學唱歌的前途。帕瓦羅蒂并不認識她,他還是一口答應了。由此可見,他盡管名望很高,卻并不討厭無名之輩的打攪,他以助人為樂。 訪問結束后,我拿出朋友送的一本帕瓦羅蒂口述、美國作家執筆完成的《我是帕瓦羅蒂》一書請他簽名留念。帕瓦羅蒂欣然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