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的故事或許還能借著ChatGPT、人工智能重寫，不過周鴻祎的身邊早已不是舊相識。

　　作者 | 朱曉宇

　　來源 | 豹變

　　“紅衣教主”周鴻祎最近一直很忙，頻繁亮相，大談ChatGPT、人工智能，三六零股價也借著AI的東風漲得飛起。3月29日，周鴻祎在公開場合演示了360的大語言模型，戲稱把“剛出生的孩子”抱出來給大家看看。

　　“孩子”出世，沒想到一周后，周鴻祎離婚的消息公布。

　　4月4日晚間，A股三六零安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360）發布公告稱，公司董事長周鴻祎與妻子胡歡離婚。根據雙方簽訂的《離婚協議書》，周鴻祎擬通過非交易過戶的方式將其直接持有的公司近4.5億股股份（約占公司總股份的6.25%）分割至胡歡女士名下。

　　有意思的是，今年開年以來，隨著ChatGPT的爆火，原本一直平靜的360股價僅2月以來漲幅就達到近200%。截至昨日收盤，360報20.08元/股，總市值1435億元人民幣。這也意味著，在“孩子”的加持下，周鴻祎離婚付出了90億元“分手費”。

　　作為互聯網大佬，周鴻祎身上的標簽一直是“四處開炮”“懟天懟地”，雖然對外開戰不停，但是在其人生中很多重要時刻都離不開安定的后方、重要的搭檔做支撐。

　　時過境遷，曾經攜手共進的伙伴一一退場，最重要的老搭檔齊向東已經分手離去，如今“最好的選擇”妻子胡歡也離婚散場，只剩下站在風口里的“孤家寡人”周鴻祎。

　　90億離婚

　　相較與其他的互聯網大佬，周鴻祎在公開場合中各種言論的“含妻量”顯得更高。曬得幸福不少，秀的恩愛也比較高調。

　　周鴻祎與胡歡兩人攜手走過20多年，從外界的公開信息能看出，胡歡在周鴻祎創業路上一直給予了重要支持。

　　兩人曾經都是北大方正的員工。在自傳里，周鴻祎強調自己當時只是個落魄的工程師，而胡歡是出身知識分子家庭、身材高挑的“方正之花”。

　　《顛覆者——周鴻祎自傳》中，周鴻祎寫道，由于當時很多的電腦終端都是自己設置的，因此可以查看大家的靜態P，知道在論壇上說話的是誰。

　　“在水木清華BBS上，我找到了胡歡的ID，每天都和她天南海北地聊，非常投緣。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老板正在向她身后走過去，趕緊打了一句話過去：老板在你背后呢，她才知道每天在網上和她海聊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和她同在屋檐下的同事——我?！?/p>

　　周鴻祎稱，在胡歡面前經常講自己過去的創業經歷，大談特談自己未來改變世界的夢想，“胡歡一直堅信自己說的是真的，并且后來也用實際行動支持我”。

　　后來周鴻祎從方正辭職創業，胡歡夫唱婦隨，在創業初期，周鴻祎沒有收入來源，都是胡歡掙錢養家。胡歡曾對媒體表示，“欣賞周鴻祎的女人不多。現在看來，我應該是獨具慧眼的女人”。老周也多次表示，“太太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說，在周鴻祎的個人視角中，胡歡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在3Q大戰的最后關頭，騰訊報警之后，360總部突然來了三十多個外地警察，周鴻祎一直躲在香港。有媒體報道，在此期間，胡歡代夫出征親自到公司安排工作，幫助360集團穩住了軍心。

　　2018年2月末，360借殼江南嘉捷登陸A股，一時間風光無限。在敲鐘儀式當天，周鴻祎依舊穿著標志性的紅衣登臺，率領一眾高管，圍著紅色圍巾。妻子胡歡當天也以360集團股東代表的身份登場。倆人穿著一致的紅衣，顯得格外喜慶。

　　此次兩人離婚的公告顯示，因胡歡未在360集團及其子公司任職，本次變動對公司經營管理無實質影響。360本次權益變動不會導致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發生變化，不涉及公司控制權變更。

　　婚姻生活，此前時常出現在周鴻祎在嘴邊。

　　2019年10月，周鴻祎在360集團婚禮上大發感慨，分享了自己的婚姻幸福秘訣，稱家里男人說了算，小事才歸女人管。不過，他也解釋了他眼中的“大事”和“小事”，比如網絡戰如何應對，敘利亞應不應該撤兵等都是大事。家里錢怎么用，買什么東西，買不買車買不買房，去哪里旅游等都是不足掛齒的小事。

　　2020年5月20日，周鴻祎在其抖音賬號發布了一條關于“結婚紀念日”的視頻。他在視頻里表示，挑選結婚紀念日要用質數，因為質數的特性是不可分解。周鴻祎當時在視頻中表示，自己的結婚紀念日是317，一個不可分解的質數。

　　不知回頭再看到這一段，老周會作何感想。

　　網友們關注的是，此次周鴻祎離婚，正好趕上360公司因ChatGPT概念致股價暴漲之際，外界普遍質疑周鴻祎的離婚是否存在變相減持的情況——假離婚真減持。

　　360集團董秘趙路明發朋友圈否認，稱離婚是很嚴肅的事情，感情比金錢重要。趙路明稱，“套現的話，分4.99%一天減完不香嗎？”分割6.25%的股份則意味著減持要提前披露，變動達1%要公告，減到5%要暫停。

　　與昔日老搭檔分道揚鑣

　　如果周鴻祎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胡歡，那么最重要的男人一定是曾經的老搭檔齊向東。而在周鴻祎離婚之前，齊向東早在2019年與周鴻祎徹底完成“分家”，從并肩作戰到競爭對抗。

　　2003年齊向東從新華社離職，加入周鴻祎創立的3721擔任總經理。從3721時代再到360時代，周鴻祎與齊向東一直是攜手共進，共患過難，也同享過高光時刻。

　　在兩人的合作中，周鴻祎始終是一號人物，大殺特殺沖鋒在前線，齊向東是二號人物，坐鎮后方出良獻策。行業里，人們習慣和親切地將他們稱為“老周”和“老齊”。齊向東談起周鴻祎曾經這樣說到，“當初我下海的時候如果沒有周鴻祎這條船，我可能早就淹死了?！?/p>

　　2011年，360在紐交所掛牌，創始團隊的合影上卻沒有看到齊向東的身影。周鴻祎在自傳里寫道：老搭檔齊向東也準備來紐約，甚至訂好了機票，但最終還是被后方的種種事件所耽誤。在本應走到臺前露面的時刻，他選擇坐鎮北京，保衛公司的安全。“在這一點上，我至今對他十分感謝?！?/p>

　　不過，曾經的革命戰友最終也成為商場上的競爭對手。

　　彼時360認為自己在紐交所被低估，又恰逢國內的資本市場對科技公司極度追捧，360開啟了私有化流程。

　　私有化過程中，周鴻祎與齊向東在業務上進行了明確的劃分，360的企業安全業務由齊向東負責（奇安信的前身），硬件、手機及搜索、個人安全業務歸屬于周鴻祎。

　　啟動退市期間，周鴻祎的持股比例不斷上升；齊向東則相反，大幅拋售股票套現，持股比例降至約為2.2%，套現約5.85億美元。2018年360在A股重新借殼上市，齊向東持股僅為1.8%。

　　不過齊向東在減持360期間，也在增資奇安信，成為奇安信的實際控制人。

　　到了2019年4月，360公告兩人徹底完成“分家”。360將清倉所持有的北京奇安信科技全部股權，占其總股權的22.6%，并收回給其360品牌授權。

　　在股權轉讓的公告中，360還表示，“未來，政企安全領域將成為三六零的重要戰略方向和新業務增長點?！?這意味著，360重啟to B業務已經與奇安信變成了正面競爭。雖然周鴻祎表示，與齊向東不是競爭關系，而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是自此之后倆人已經再無交集。

　　2020年7月，齊向東帶領著奇安信登陸科創板，當天奇安信股價大漲138%，盤中市值最高達到了969億元。

　　值得關注的是，回歸A股的360本想重振旗鼓，但事與愿違，不僅股價此后一路走低，同時此前一同與周鴻祎創業多年的多名核心高管，例如首席財務官姚玨、首席商務官楊超、首席安全官譚曉生、董秘張帆、副總經理廖清紅等也先后離職。

　　有媒體援引360早期高管回憶稱，“老周信任人非常有階段性，非常焦慮，最后來變成大家互相之間（隔絕）?！?/p>

　　風口里的“分手費”

　　周鴻祎的風格最后也成了360的問題。

　　《獨狼周鴻祎》里寫道，“在戰略上不專注，導致周鴻祎帶兵打一場戰斗沒有問題，甚至也可以打贏戰役，但是想贏得戰爭，就比較難了。在組織上不信任，導致高管留不下來，360也就發展不起來。”

　　戰略上的不專注，從360一直以來的追風口行為可以看出。

　　2018年，360重新在A股出道，市值最高達3850億，成為彼時的明星企業。然而，此后股價一直跌跌不休。到2022年底，市值不到500億元，4年多的時間，市值蒸發約九成。

　　而其2022年業績預期營收凈利潤雙降，或將巨虧超24億，遭遇上市后首次虧損。一方面核心的廣告業務，見頂后開始下滑。另一方面，投資虧損拖累財報。

　　在主營業務天花板明顯，競爭力下降的情況，360這么多年一直在風口上瘋狂押寶，雖然ChatGPT的爆火，讓360成為人工智能概念股，股價飛升。但是之前布局熱門賽道戰績不佳，帶來的損失也真金白銀的體現在財報里。

　　業績預報顯示，2022年360確認投資損益及公允價值變動損益共計約-15.0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約17.6 億元。主要因部分合聯營企業虧損較大、部分投資項目公允價值變動損失，以及處置參股公司Opera Limited 股權損失所致。

　　2016年，360入局歐朋瀏覽器（Opera US）。不過預想的協同效益沒產生，雙方在企業經營的戰略差異日趨擴大，360最終選擇退出，賠了5億多元人民幣。

　　2021年10月，360押寶新能源汽車，高調宣布29億元投資入股合眾新能源（旗下汽車品牌哪吒汽車），布局智能網聯汽車安全市場。因為哪吒汽車虧損，2022年前三季度，360對哪吒汽車的19億元投資以及之后的10億元轉讓，合計確認長期股權投資損失已經高達5.93億元。

　　360的故事或許還能借著AI、人工智能重寫，不過周鴻祎的身邊早已不是舊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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