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李關云 上海報道

　　在華盛頓時間2月24日晚間的一場活動上，豐田汽車工人和經銷商以激烈的歡呼聲，迎接從美國國會聽證席上歸來的豐田章男，如同迎接一位凱旋的英雄。站在打出豐田公司名號的巨大屏幕前，豐田章男激動落淚。

　　在24日長達7小時的聽證會上，豐田章男遭受了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總共41名議員針對豐田“汽車腳踏板”質量問題的連番拷問。對于議員提出的問題，豐田章男用一連串復雜的技術名詞化解開去。在聽證會上，豐田章男一直試圖與議員們理論腳踏板問題“細節中的魔鬼”，將國會議員引入技術迷宮之中。

　　有觀察家向本報指出，豐田目前在核心技術問題上毫不讓步，就是為下一步進行游說提供事實依據。如果豐田未能在這場聽證會上過關，被發現故意拖延召回汽車，它可能面臨美國政府高達1640萬美元的罰款，遠超迄今為止美國政府對汽車行業征收的最高罰款100萬美元。除此之外，美國政府可能會對豐田汽車的安全問題進行更加嚴格的調查。

　　姿態低、立場硬

　　聽證會一開始，美國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主席伊多爾法斯·唐斯(Edolphus Towns)就用一個悲劇作為炮轟豐田的開端——加州高速公路巡警Mark Saylor一家四口駕駛豐田雷克薩斯轎車時，因轎車突然加速而導致車毀人亡。唐斯強調，同樣的原因迄今已經導致39人死亡。

　　隨后出場作證的Fe Niosco Lastrella女士，更是當場講述了她的家人駕駛豐田汽車時發生的悲劇。這場聽證會正是基于有關豐田汽車突然加速的投訴而召開，議員們拷問豐田章男的核心問題就是：豐田電子油門系統的不明故障，是不是車輛突然加速的原因？

　　在聽證會上，豐田章男對美國議員表示，他對豐田汽車造成的事故和傷害“深感抱歉”。他承認“豐田在追求快速成長的期間迷失了方向”，并表示將扭轉這一狀況。但對于道歉的效果，豐田章男自己也沒有信心，路透社就援引豐田的講話：“道歉是否能得到了外界的普遍理解，我不知道。”

　　但在口頭抱歉放低姿態的同時，豐田章男在“腳踏板”質量門的責任認定等實質問題上，卻毫不松口，直接將汽車腳踏板不同設計的問題推給供應商。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豐田章男在聽證會上表示，他有“絕對的信心”認為，公司電子油門控制系統的設計不存在問題。

　　唐斯在聽證會上向豐田章男發問，豐田會不會在其所有車輛中提供“剎車優先系統”，以便降低駕駛員踩下剎車的情況下車輛繼續加速的可能性？

　　豐田章男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引述了“電子節氣門控制系統”、“安全自保系統”、“ETCS系統”等一連串技術名字，最后表示：“萬一發生了這樣一個意外加速的問題，我們為了進一步加強安全性能，會決定要追加剎車優先系統�！�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唐斯滿意，他連續三次重復：請用“是”或“不是”來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豐田章男始終未作出正面回復，最后還是豐田北美總裁稻葉良發話承認：“其實對所有車都裝剎車優先系統是不可能的，太多了�！�

　　華爾街日報也特別指出了聽證會的這一細節：使用日語的豐田章男與英語翻譯商量了半天，然后用日語又說了一大堆，他的翻譯用英文接著說，這讓唐斯非常不耐煩。

　　在24日聽證會上，豐田章男放低姿態對豐田汽車事故屢次道歉，但在技術問題上卻始終不肯松口。迄今為止，豐田公司已經經歷了國會眾議院的兩場聽證會，豐田面前的下一道關口，就是參議院商業科學和交通委員會在3月2日舉行第三場聽證會。

　　幕后游說伺機再動

　　24日的聽證會上，豐田章男經歷了美國國會議員暴風驟雨般的拷問。豐田公司的一些支持者甚至表示，一些國會議員在聽證會上表現得粗魯無禮。

　　但豐田在國會山里也有自己的朋友，肯塔基州眾議員Geoff Davis就是豐田的鐵桿支持者，因為他的選區內就有一個豐田工廠。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報道，他指責對豐田的調查簡直是一場“獵捕女巫”(指無中生有的陷害)。

　　Geoff Davis僅僅是豐田在美國強大政治影響力的冰山一角，美國獨立的游說監督機構政治響應中心新聞負責人Dave Levinthal告訴本報：在過去5年里，豐田花費了大約2500萬美元游說美國聯邦政府，是外國汽車生產商中第一游說大戶。

　　前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主席柯白博士(Robert A. Kapp)向本報表示：游說只能在事前影響決策者，但是事件一旦發生，你需要的是有效的法律咨詢，以指導你進行接下來的程序。

　　上述業內觀察家指出，豐田的游說大軍在聽證會這樣的公眾場合難以發力，但如果豐田能夠在核心的技術問題上站住腳，排除“拖延召回”的責任，游說大軍就能夠在罰款金額和后續處理政策這些方面“拉豐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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