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敏

　　意料之外。

　　美國時間2月24日，豐田集團總裁豐田章男終于出現在美國國會證人席，就豐田汽車腳踏板事件接受美國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的質詢。委員會網站掛出醒目的聽證主題：豐田腳踏板：公眾的安全受到威脅了嗎？

　　這距離美國國家高速公路交通安全局(NHTSA)正式開展調查僅僅過去了20天。

　　2月4日，NHTSA宣布啟動124宗針對豐田車腳踏板質量問題的調查。 其時，豐田章男并未料到，20天后自己就被美國國會請來“解釋問題”。直至2月17日，他依然相信，豐田北美公司管理層就足以應付國會的拷問。

　　然而，一塊巴掌大的腳踏板牽扯了美國參眾兩院500多位議員的神經。在2月24日的聽證會上，豐田章男不得不接受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41名議員的拷問。

　　美國國會公布的聽證目標冠冕堂皇——“檢查美國聯邦政府在豐田腳踏板門事件中的反應，加深對豐田汽車突然加速問題的理解，并研究改進的方法。”清華大學美國研究中心副主任趙可金24日接受記者采訪時也表示，按照程序設置，“聽證會是給利益攸關方公開表達意見的平臺”。

　　但是，站在聽證會上的豐田章男并不輕松。議員要為成千上萬美國豐田車用戶討個說法。豐田將可能面對，美國政府1640萬美元的罰單，以及高達36億美元的民事賠償。

　　步步入彀

　　豐田召回始于2009年底。2010年初，豐田質量問題愈演愈烈。

　　1月16日，豐田第一次正式致函NHTSA，表示其供應商CTS集團銷售的汽車油門踏板可能存在一個缺陷。1月21日，豐田宣布召回230萬輛問題汽車。

　　這些主動努力并沒有消解美國政治力量的介入。

　　1月29日，美國議員Henry Waxman表示，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將針對豐田案舉行聽證會。起初，美國國會只計劃對豐田美國公司的高層領導舉行聽證。當時，Waxman表示，這場聽證會證人只包括豐田美國公司成員。

　　孰料豐田汽車安全問題不斷擴大。2月4日，NHTSA啟動124宗腳踏板質量調查。5天之后，豐田在美召回的車型，不得不擴展到新普銳斯和雷克薩斯兩款車型，涉案車數目高達50萬輛。

　　當天，豐田章男立即在《華盛頓郵報》撰文，承諾豐田將重塑消費者信心。但豐田并沒有對消費者關心的賠償問題做出實質性表態。

　　美國人的回擊迎面撲來。2月9日，美國參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宣布舉行豐田案聽證會。

　　對此系列舉動，日本主流媒體開始暗示美國國會緊抓不放豐田質量問題，實質是為困境中的美國國產車爭取市場，盡管也承認豐田也確有質量問題。

　　但此時，豐田章男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2月17日，豐田章男在新聞發布會上暗示，他對赴美聽證不感興趣。他說，他“相信自己的下級(美國豐田公司高層)能夠處理好。”

　　不過，在17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豐田章男以日本人慣有的曖昧、留了一手，他當時表示：“如果美國國會邀請，他將考慮前來作證。”

　　去和不去的成本賬

　　豐田章男并不糊涂。

　　“豐田章男可以選擇不來，但這會讓豐田公司的公關成本更大。拒絕出席的行為不利于豐田形象。”趙可金解釋道。

　　那句留有余地的話很快傳到太平洋對岸的美國議員耳里。18日，美國眾議員Edolphus Towns向豐田章男發出邀請，希望他來出席眾議院監督委員會的聽證會。

　　2月19日，不甘落后的眾議院商業科學和交通委員會也宣布舉行自己的豐田案聽證會。重重壓力下的豐田章男在19日，終于回應Edolphus Towns的邀請，宣布赴美作證，參加24日眾議院政府與監管委員會的聽證會。

　　眾議院監督和政府改革委員會以善于調查內幕著稱。2008年金融危機高潮時，該委員會因聽證雷曼、高盛、AIG總裁和鮑爾森、伯南克等要員而名噪一時。

　　面對豐田案，該小組的議員們將主要從豐田游說美國政府的不端行為、豐田汽車的技術缺陷本身以及召回的細節拷問豐田章男。

　　“但聽證會究竟將如何影響豐田腳踏門案走向，還有待聽證會結束后方能判斷。”趙可金分析道。

　　這是因為聽證會的形式相當松散，它不同于法律審判，聽證會的記錄將被納入國會檔案庫。

　　聽證會源于英國，起初是國會立法的關鍵環節。如今，聽證會逐步發展到立法之外，新增了以監督、調查、信息收集為目的的聽證會。

　　此次針對豐田章男的聽證會就屬于調查性。它與立法無關，主要作用是調查豐田公司和相關美國政府部門在事件中的責任。聽證會對所有人開放。

　　“這種聽證往往針對聯邦政府、司法機構的瀆職行為、錯誤或是管理不善情況以及國會成員本身進行的檢查和彈劾案例而進行。”趙可金解釋道。

　　有輿論認為美國國會對豐田的拷問有打壓日本車、扶植美國車的私心。不過，趙可金指出，這種說法沒有依據。“聽證會是政府正常工作程序之一，不能說明美國政府有此陰謀。”趙可金指出，“聽證會是民主制度的基本構成，任何發展民主的國家都應該要采取這種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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