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斯威特財技 小天鵝多項財務指標已陷入高危

　　最近，一直努力“減肥”的南京斯威特把手中的無錫“小天鵝”集團(以下簡稱“小天鵝”)30%的股份賣給了中信信托。雖然斯威特系依然是“小天鵝”最大股東。但此時的“小天鵝”多項財務指標陷入高度危險，未來也面臨著陷入財務困境的風險。

　　就在去年底斯威特爆出資金黑洞時，“小天鵝”對自己的財務進行了全面封鎖，避免斯威特調用資金。乍看之下，“小天鵝”與斯威特似要劃清界線，但是憑著兩者之間復雜交

錯的關系，資金已經流出，現在才宣稱封鎖是否有點為時太晚？

　　贏周刊記者 梁雯昕

　　2005年3月，南方一家媒體的記者采訪了被斯威特集團收購的無錫“小天鵝(資訊 行情 論壇)”集團，寫了一篇關于斯威特集團完成收購之后如何整合的報道。

　　那時候，“小天鵝”集團的并購已經完成了一年多，成功摘去ST的帽子，嚴曉群正欣然地當他的“摘帽高手”。如今斯威特爆出9億資金黑洞的新聞，很多人都想知道那些錢到底去了哪里，可是內里詳情到現在依然被掩蓋得密不透風。

　　重新審視“小天鵝”，首先要猜度嚴曉群收購“小天鵝”到底懷著什么樣的心思？不外乎兩種：

　　第一種：嚴曉群真的像他自己說的，一心要重整“小天鵝”，使其成為盈利的大品牌并走向國際；

　　第二種：嚴曉群好玩資本運作，為自己套錢才是真正目的。當然，嚴曉群非常反感別人稱他為“顧雛軍第二”。

　　如果第一種假設屬實，那么對嚴曉群的贊美他是當之無愧的；而真相如果屬于第二種，那么，再造“小天鵝”的過程就可以演繹出第二個版本。

　　嚴曉群和顧雛軍

　　都看上了“小天鵝”

　　嚴曉群和顧雛軍都是深曉資本運作的高手，當年兩人都看上了“小天鵝”這個虧損了 4.18億的企業，爭奪的結果是顧雛軍敗下陣來，嚴曉群與“小天鵝”達成協議。

　　朗咸平分析格林柯爾時說，顧雛軍基本上是在“國資逐步退出競爭性領域”的背景下，把地方政府急于出手的經營困難但是生產條件和市場基礎較好的企業作為收購的對象。這種時機的選擇和收購對象的判斷是整個購并整合成功的基礎。

　　根據權威部門的評估，“小天鵝”品牌價值達68.75億元，“小天鵝”的總股本只有3.6億，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只有27.84%，而股價只有3元多，專家認為其價值無疑被嚴重低估且具有收購和重組的價值。更何況這兩年，家電行業正進入大重組大整合階段，“小天鵝”較高的品牌價值和較廣的銷售渠道都是非常值錢的。更重要的是，“小天鵝”是個很不錯的殼——上市公司，盡管被ST了；產品銷量大，號稱進入全球洗衣機三強；集團下面子公司眾多，身軀龐大(當中還有一些子公司是非合并入上市公司審計報表的)；每年現金周轉幾十個億。

　　江蘇各級主管部門對“小天鵝”的改制慎之又慎，“小天鵝”曾向媒體表示：我們不需要錢，公司需要的是搞實業的人而不是資本運作的人。嚴曉群有成功重組上市公司并成功摘掉ST帽子的良好記錄，況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南京斯威特到底是本省的企業。而嚴曉群也為“小天鵝”規劃得很好，放言“‘小天鵝’的目標是成為全球著名的家電制造商，要爭取在海外上市，成為國際化品牌。”他曾雄心勃勃地說要實現2008年銷售收入500億元這一遠景規劃，然而并購那年，也就是2003年的時候，“小天鵝”的銷售還不到30億。5年時間銷售增長十幾倍，嚴曉群果然是愛“小天鵝”心切，連“小天鵝”元老朱德坤都出來強調說：斯威特是真心做實事的。不過，如果這個目標嚴曉群根本沒打算去兌現，那么說怎樣的豪言壯語都無妨。

　　一年扭虧，摘掉ST之帽

　　2004年2月18日，江蘇省財政廳轉發了國資委文件，正式批準了并購。通常企業并購之后，進行裁員、精簡人手或者高層大換血一點都不足為奇，“小天鵝”整合過程看起來很平和。嚴曉群在并購之后曾經承諾不會搞大換血，但是就在他作出承諾18天后，就被媒體爆出把元老朱德坤趕下臺的事情，隨后，“小天鵝”集團副總裁徐源出來斥責說這是“不負責任的胡亂報道”， “朱德坤仍是‘小天鵝’集團董事長、總經理”。

　　而事實是怎樣呢？朱德坤的確還留在“小天鵝”，也的確是“小天鵝”集團有限公司(“集團公司”)的董事長。但是，集團公司實際上是“小天鵝”股份有限公司(“股份公司”)的大股東，這大股東的背后是誰呢？西安通郵科技投資有限公司和南京斯威特集團各占24.38%和57.84%股份，合計82.22%，無錫國資委只占小部分。眾所周知，西安通郵和南京斯威特都是嚴曉群所控制的。也就是說，朱德坤只在嚴曉群控制的公司里，掛了個頭銜，而嚴曉群并沒有親自當這個董事長，這是他比顧雛軍高明的地方。

　　時任斯威特集團南京管理總部執行總裁的李石生被派往無錫，出任“小天鵝”集團副董事長、常務副總裁兼股份公司董事長的職務。剛入主“小天鵝”的斯威特，向“小天鵝”派出了財務、營銷、采購三個工作組，兩個月后，斯威特派出的三個工作組全部撤離了“小天鵝”，只留下了李石生和一個財務總監。

　　在2004年4月份，“小天鵝”發布的2003年報顯示，企業已經扭虧為盈，成功摘掉了ST的帽子。朗教授還教導過我們，如何使休克的“魚”起死回生，再次造血呢？不二法門就是要盈利。而盈利的其中一個方法就是紙上文章，玩數字游戲。“小天鵝”在收入、成本和息稅變化不大的情況下，大幅減少管理費用和營業費用，在這里比2002年就少了7個多億的費用，于是利潤馬上就上去了，從虧損變成了3599萬凈利潤盈余。

　　2003年大幅計提壞賬準備接近1.5億，這樣既減少了本年的稅費，又可以降低來年的費用負擔，為盈利挪出空間。斯威特的三個工作組用兩個月時間到底做了多少具體的“改革”？而斯威特與“小天鵝”的元老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么樣的默契？恐怕只有嚴曉群最清楚了。

　　“雄心勃勃”的作用

　　嚴曉群在并購之后，一直表現得雄心勃勃，他的確是一心想做大“小天鵝”，做大的殼才會更好用。

　　斯威特先后將國內最早從事滾筒洗衣機研發和生產的小鴨洗衣機廠及曾是國內最大的無氟冰箱生產基地的長嶺冰箱廠收入了囊中，揚言通吃白色家電產業鏈。不過，“小天鵝”的空調據說投入了3 億，但是產出卻不見什么成效。同時，“小天鵝”的董事會還一一否決過進入生物工程、制藥以及DVD等提案。不斷多元化擴張和進行收購的好處顯而易見：可迅速擴大“小天鵝”的產能，形成規模經濟，為與跨國公司的大規模合作埋下伏筆；設立更多的子公司，不斷讓股份公司加大投資，資金就這樣滾滾地流出。

　　“小天鵝”集團公司這個大股東旗下也控股了不少的子公司，比如無錫“小天鵝”中央空調有限公司、無錫市“小天鵝”干衣機有限公司、無錫“小天鵝”廚衛器具有限公司、無錫“小天鵝”家用電器有限公司、無錫“小天鵝”波爾卡空調器有限公司等等。這些“小天鵝”且稱為斯威特系“小天鵝”。

　　斯威特成立南京“小天鵝”電子有限公司，進軍數碼產品市場。于是，市場上出現了“小天鵝”牌的MP3、DC、DV、MP4等數碼產品，全部由斯威特生產，“小天鵝”提供商標。事實上，新成立的南京“小天鵝”電子有限公司的前身即是南京斯威特新技術創業有限公司。斯威特借用著“小天鵝”的品牌，不斷地擴大產品線，和給自己原有的企業注入有形和無形的力量。

　　斯威特在入主之后，一直很積極地到海外活動，與海外企業比如GE、艾默生、日立等跨國企業建立良好關系。國內市場上，與日本東芝合資合作生產的“東芝”洗衣機、與德國西門子合資合作的“西門子”洗衣機占據了中國波輪、滾筒洗衣機高端市場，成為公司新的利潤增長點，也為公司的股票帶來利好消息。

　　2005年末，斯威特已經四處冒煙，“小天鵝”宣布將其中央空調公司(大股東的子公司)和日本富士通將軍株式會社進行合作，富士通控股的新公司成立之后，之前的無錫“小天鵝”中央空調有限公司將不存在。雙方共投資1720萬美元，其中日本富士通將軍株式會社占75%，“小天鵝”占25%。

　　殺手锏：關聯交易

　　縱觀斯威特進駐“小天鵝”之后的動作，斯威特系與“小天鵝”之間讓人眼花繚亂的關聯交易才是最厲害的賺錢招法。2004年11月，股份公司董事會決定以零價格接受由集團公司持有的“小天鵝”營銷公司33%股權，和無錫“小天鵝”波爾卡空調器有限公司持有的“小天鵝”營銷公司6%股權。另外，股份公司決定對營銷公司以債權轉股權的方式增資4億元，其中增加注冊資本8050萬元，資本公積31950萬元。增資完成后，股份公司持股98%。

　　斯威特系控股的集團公司為什么要一分錢不收地把39%的股權送給股份公司呢？這又是郎咸平經常提到的“上屋搬下屋，損失一籮谷”之法(如圖一)。“小天鵝”營銷公司當時的總資產是5億元，卻還欠著股份公司7.08億的債務。于是，股份公司承擔了營銷公司的虧損，集團公司成功把債務撇個一干二凈，兒子借了老爸的錢，兒子可以不還債還繼續真金白銀地花老爸的錢，吃虧的當然是老爸，而老爸的錢又是誰的呢？當然是中小股民了。這雖然在審計報表上對當期業績沒什么影響，但是卻造成股份公司賬面上其他流動負債3.523億。而集團公司這位大股東的許多子公司，都獲得股份公司不同程度的增資并置換了股權。同時值得注意的是，“小天鵝”股份公司在斯威特入主之后，雖然扭虧為盈，但是現金流卻出現了負值，資金出多進少。

　　依據公司2003年年度報告財務審計結果，截止到2003年期末，股份公司累計對外擔保金額為5.51億元，屬違規擔保的金額為5.08億元，多屬歷史遺留問題。其中為大股東集團公司提供擔保2.298億元，就這樣，集團公司向股份公司及非并表子公司借款、要求代墊費用、讓“小天鵝”為其提供貸款擔保。相反，嚴曉群控制的集團公司也為股份公司進行擔保，以獲得貸款來周轉資金。

　　現金沒了，還有資產可以出售，資產沒了，還有個利用名氣做大的殼能最后賣點錢。在不知道資金黑洞真相之前，斯威特系的上海科技(資訊 行情 論壇)和中國紡機(資訊 行情 論壇)，以及同樣玩資本運作的格林柯爾已經有前車之鑒，“小天鵝”雖然尚未有爆出巨虧，但是從現在“小天鵝”的財務狀況看，存在的問題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