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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原材料、人工便宜,這些企業家們亦深知重工業里成本和產量之間的重要關系、低于某個規模進行的經營將要受到懲罰,于是改變了以往做輕工將產量逐步擴大的經營作風,紛紛“孤注一擲”,有意“畢其功于一役”。事實上,在美國商業史學家錢德勒對美國重工業史的分析中也說道:先行者的一大優勢和必要手段就是通過對大工廠的投資建立起寡頭壟斷。
于是我們看到,保質、高效地建一個最佳規模、以實現規模經營的工廠,成了這些民營企業家進軍重工業之初最關鍵的商業行動。在劉永行、王林祥的規劃中,自己所建的鋁電廠、硅電廠都將達到全球單體企業在該產業里的最大產能。
低成本、高效率本來是中國民營企業在輕工制造上百試不爽的利器。現在當他們進軍所謂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的重工時,主要倚賴的,還是這兩把鑰匙。但不知道它們能不能打通重工業的門。
3、自覺建立起的全球視野
他們攥著自己在本土創業一二十年攢下的資本、轉身走向內陸某個并不知名的小城市,煉鋼、煉鋁,但是和20年、10年前他們草創基業的時候不同,他們眼下在進軍重工業時,有非常明確的全球視野。他們對產業走向的判斷、對成本利潤產量的估算,均是將企業放在全球生產體系下作出來的。
陶建幸在參考國際大公司的產業升級史后,作出應該由傳統產業向現代產業升級的戰略判斷;劉永行和其他企業聯合,有意到海外去收購氧化鋁資源;郭廣昌之所以大煉鋼鐵是基于他對中國成為全球制造大國的認定;王林祥比較了全球近十年來硅鐵的價格波動和市場需求,最后決定上硅鐵項目。
正因為中國新一輪工業化一開始就被置于全球工業體系進行考量,所以在最近兩年煉鋼熱、煉鋁熱中進入的大量搞小規模經營的企業很快就會被淘汰出局,不管它是民營資本還是地方政府投資。
4、資本主角不再是銀行
以數十億、上百億的總投資計,劉永行已不太可能像他從前二十年做飼料那樣以零負債、自有資金滾動投入的手段來做重工業。但是銀行并不是他融資時的惟一選擇,甚至都不是最重要的選擇。東方希望包頭稀鋁廠第一期20億元的投入,他是靠零負債做的。“如果繼續投入有困難,我們可以把第二期建得慢一點。”他說。當然,還有更積極的選擇,那就是變賣他這幾年在民生銀行、民生保險、光明乳業等一些企業的股權,或者引進合資者,比如說他的三位兄弟。
并不是劉永行全面排斥銀行,“如果銀行能提供幫助就更好了,但是如果上級有疑慮……”劉永行指的是東方希望的三門峽氧化鋁項目、包頭稀鋁項目還沒有獲得國家級審批,拿不到審批,就拿不到銀行的貸款。王林祥建硅電廠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鄂爾多斯發展了20多年,整個集團的凈資產也就是34億元,而現在搞硅電一期投資就要37億元,但是由于2×330萬千瓦的火電廠拿不到國家級審批,不能借貸,鄂爾多斯只能依靠自籌的20億元先期投入,其中,6億元來自集團上市公司投資。王林祥說他的算盤是,2006年,該項目就能達到一年6億元的利潤,鄂爾多斯電力冶金公司就可作價60億,也就是說“只要拿出30%的股份,就可以換回18億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