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俄羅斯

　　在國內(nèi)遭受打擊之后，很快，“倒?fàn)敗眰儼涯抗廪D(zhuǎn)向了國外。

　　“去俄羅斯做生意一星期能掙一輛奔馳�！鄙鲜兰o(jì)90年代，這類極富煽動性的說法在國內(nèi)廣泛傳播。林文和也正是這個時候開始進軍俄羅斯，當(dāng)起了“國際倒?fàn)敗薄！爱?dāng)時大包小包的，就和逃難差不多�！绷治暮瓦@樣形容自己當(dāng)初的形象。

　　事實上，與俄羅斯接壤的黑龍江等地，中俄邊境貿(mào)易早在1980年代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興盛，許多村莊幾乎村村都有人在俄羅斯做“倒?fàn)敗�，回來又走，走了又回。�?dāng)?shù)厝酥两衲钅畈煌��?dāng)年“一車西瓜換一輛坦克”的“盛景”。

　　也是在這個時候，在北京，有“國際倒?fàn)敽髠}庫”之稱的秀水街，逐漸成為中國與東歐相互了解的重要通道。那個年代，北京人曾親眼目睹過俄羅斯商人席卷秀水街的采購狂潮，于是，膽大和聰明的一些人便試著也奔向俄羅斯。

　　20多年來，北京通過這條小街的民間貿(mào)易，不自覺地打開了通往外面世界的商道。而那些抓住了機遇、沖破了舊經(jīng)濟體制的“二道販子”，后來統(tǒng)統(tǒng)在王朔的筆下被尊稱為“爺”，作為一個極具中國時代特色的稱呼為世人耳熟能詳。

　　北京經(jīng)滿洲里至莫斯科的鐵路全長9000多公里，國際列車每周對開一次，運行六天六夜，這趟國際列車就是那些國際“倒?fàn)敗钡闹饕�交通工具。而這條線路在“倒?fàn)敗眰兊难壑校�熟悉得如同回鄉(xiāng)的鄉(xiāng)間小路�！斑@是條偉大的鐵路�！绷终f。

　　一位北京的“倒?fàn)敗被貞浾f，開始的時候，從北京上車時限制重量，一個人只能帶38公斤的貨。后來好多人生意從零售到批發(fā)，銷貨量越來越大，大家開始直接包車廂�！拔易疃嗟臅r候曾經(jīng)買斷一列車廂，整整17個包廂。”這位倒?fàn)斦f。

　　林文和依然清晰地記得，那會兒從北京開往莫斯科的火車，每一個包廂都被貨物塞得滿滿的，倒?fàn)攤儙缀跞�都是買下整個包廂，除了留一個鋪位睡覺，貨從地板一直摞到天花板，連窗戶都遮得嚴(yán)嚴(yán)的。

　　列車一進俄羅斯境內(nèi)，每到一站，“倒?fàn)敗眰兙土嘀�皮夾克、羽絨服等蜂擁而下，而在站臺上早就擠滿了等待搶購的俄羅斯人�！吧�意火爆得難以置信！那么多的貨，傾刻之間就一搶而空，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銷到什么地方去了�！绷终f。

　　這些“倒?fàn)敗眰兌紥炅舜箦X，這些傳奇經(jīng)回國后的“倒?fàn)敗眰兛诳谙鄠�，極具煽動效應(yīng)。一時間，中俄邊境，掀起了全民搞邊貿(mào)的高潮。從最初的黑龍江“倒?fàn)敗薄⒈本�“倒�(fàn)敗保�發(fā)展到后來主要以福建和浙江的“倒?fàn)敗睘橹鳌Ｖ皇牵瑐�中艱辛只有這些國際“倒?fàn)敗眰冏约褐�道�?/p>

　　毫不夸張地說，中俄民間貿(mào)易的線路，就是他們用汗水乃至血水殺開的，其間的故事驚心動魄，當(dāng)事人回首往事心情也異常復(fù)雜。“那時這條鐵路沿線的每一個小站都充滿了躁動、激情與恐懼�！绷治暮驼f。

　　在倒?fàn)斏�涯道路上走來走去的人們，幾乎都遇到過搶劫，也有人送了命。

　　“我有兩回被人襲擊，第一次搶匪向我噴射瓦斯，淚眼迷離間我掏出手槍，搶匪一看我?guī)е鴺�，嚇得落荒而逃，臨走時還沒忘了拽上我一件皮衣�！币晃槐本�“倒?fàn)敗被貞浾f。

　　據(jù)說在俄羅斯最大的中國貨市場莫斯科市阿斯太，雖然外觀簡陋，但租金奇高。由兩個廢舊集裝箱上下搭建的店鋪，年租金和各類“好處費”“保護費”，總共在50萬人民幣左右。不過比起生意的利潤，這些“打發(fā)俄羅斯人的小錢”已經(jīng)不在“倒?fàn)敗眰兊乃阌嬛畠?nèi)。

　　生意做大了，錢也賺得多了，艱難的是要將掙回來的錢帶回中國去。查沒中國商人攜帶的美金便成了俄羅斯海關(guān)的重要任務(wù)。因為那時候，火車是惟一的渠道，“倒?fàn)敗眰冎荒苊半U將成千上萬甚至數(shù)十萬美金隨身攜帶回國。

　　于是，每次進出俄羅斯，都成了一種狂歡似的宣泄。列車一進俄羅斯，進入餐車就餐的都是中國“倒?fàn)敗眰�，因為每到一個俄羅斯的車站，貨物都會立馬脫銷。而列車一出俄國邊境進入中國，“倒?fàn)敗眰冇侄妓闪艘豢跉猓�“回家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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