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瑩/圖
今天,北京市場上首家獲得民營資本投資的劇場——中國評劇大劇院以新的面目重新開張。這筆錢來自一家房地產商。此后,劇院的小劇場將以“演藝歌舞養評劇”的形式經營,東北二人轉等將成為小劇場的特色劇目。這讓小劇場的市場前景再次引發關注,業內人士認為小劇場正在經歷“轉型陣痛”,其投資前景因此受到投資者的關注。
據了解,北京市一共有二十幾個小劇場,但除了北京人民劇院的小劇場和實驗劇場之外,其他小劇場由于缺乏觀眾和優秀劇目,在經營上舉步維艱。專家認為,目前很多小劇場根本沒
有自己的觀眾群,北京的小劇場主要靠國家扶持。由于沒有生存壓力,故高成本運作,以致票價虛高。這造成惡性循環,使得這些小劇場經營舉步維艱。
國營小劇場“沒戲”沒觀眾
北京達龍投資集團有限公司旗下的達龍藝苑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以每年280萬元的價格承包了中國評劇大劇院,并在今天重張。“小劇場本是培養青年評劇演員的,但由于資金缺乏,只好演出東北二人轉。”大劇院的負責人,確切地說是“紅館北京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董事長陳勝利告訴記者。
早在2003年8月1日,為改變虧損局面的大劇院曾與北京華容偉業文化傳播有限責任公司合作,將大劇院改名為“紅館”,但最終在運行一年半后關張。“劇場和華容偉業的合作,由于體制的問題出現了摩擦。”陳勝利解釋說。此次劇場的項目開發由達龍負責,目前安排是:大劇場開設“演藝酒吧”,以歌舞養活評劇,周一到周五晚上是酒吧演出,周六、周日晚上才是評劇。據了解,評劇小劇場每周五、六的晚7∶30—9∶30有東北的二人轉,每晚收入為3000多元。雖然票房收入不錯,但現在仍然賠錢。
“9月份,只有兩場演出,一個是《父親》,另一個是張含韻的演唱會。”北京東方先鋒小劇場的保安告訴記者。這個小劇場隸屬于中國國家話劇院,位于東方廣場東側。記者曾在今年“十一”長假期間來過,當時這里冷冷清清。小劇場的經理傅維伯說:“劇場收入主要來自場租,場租一個晚上4500—5000元,但劇場有時空著。”東方先鋒小劇場今年5月才開始營業,國家話劇院撥款十幾萬元。國家話劇院希望下屬單位能自負盈虧。但傅維伯說:“目前演出市場滑坡,而小劇場剛剛啟動,每年向國家話劇院交多少錢還沒定。”他著急的是“要準備好7萬元房地產稅,10月底就要交”。
記者還了解到,天橋劇場的小劇場的盈利狀況也不好。“天橋劇場小劇場就要承包給北京電影學院了”,劇場一位工作人員透露,但“具體承包方式不明”。
為何這些劇場的觀眾如此稀少?“劇院是國家養著,工資是國家發,劇場是自收自支,演員、編創人員沒有生存壓力,創作乏力,沒有精品,從而沒有觀眾。歸根到底,是文化體制的問題。”北京市戲劇協會秘書長楊乾武分析。“個體制作”為何首輪賺10萬?
“現在做小劇場戲劇,持平就已經很嚇人了,但關皓月的《到現在還沒想好》首輪演出愣是賺了10萬元。”業內熟知關皓月的人這么說。《到現在還沒想好》成本20萬元,票房收入30萬元,8月5日-9月3日在人藝實驗小劇場演出。關皓月是“戲逍堂”話劇工坊的制作人,戲逍堂是北京為數極少的民營資本運作的話劇公司之一,這些民營公司運營成本很低,但工作效率極高。“戲逍堂”希望有自己的固定劇場,“很想承包人藝小劇場,但人藝不外包”。
小劇場話劇在北京的觀眾,據說“樂觀數字是2萬—3萬人”。《到現在還沒想好》為何能夠賺錢?關皓月的理由很簡單。“我自己挑導演,他必須保證單場不超過8500元,不控制成本,沒得賺!”關皓月說,制作人中心制是劇組運作的制度;“這部戲中途換了導演,我不想把喜劇導成苦戲,大家下班想輕松一下,苦戲沒觀眾!”關皓月告訴記者,這部戲充滿了語言智慧。另外,很多觀眾覺得《到現在還沒想好》的海報很有趣:這是一張海報,這是一張話劇海報,海報沒有話劇好,要問為什么好,到現在還沒有想好。而原海報中的“陳詞濫調”——話劇不涉及色情,不涉及謀殺等被刪掉了。“宣傳費用沒有超過2萬元,多在報紙、網站上宣傳。”關皓月告訴記者。
最重要的還是投資,關皓月認定“一年排一部話劇沒有人愿意投資,但一年排10部話劇就會有人投資”。關皓月的想法是,先排精品時尚戲、武俠戲、懸案推理戲,要“首先讓觀眾接受了這種戲,再逐漸地演一些外國的”。
另一家民營“話劇工坊”——果然戲劇工作室的導演果然認為,與現場觀眾互動帶來的鼓舞讓很多明星都迷戀,這是小劇場的魅力。談到和國營小劇場的合作,關皓月和果然表示嘗試過,但未談成,因為體制不一樣,民營資本必須考慮回收成本,否則難以繼續,但國營小劇場沒有這個壓力。“戲劇超市”的找戲之路
2003年4月,朝陽文化館的9個小劇場成為“全國文化體制改革試點單位”。9個小劇場的項目負責人張佳節告訴記者:“這9個小劇場風格各異,被稱為‘戲劇超市’。現在劇場的商業化運作處于摸索期,從不同的藝術形式里找尋市場增長點、利潤點。”
據了解,這9個小劇場是朝陽文化館的項目,投資200多萬元建成。劇場實行項目負責人競聘制,每年向文化館交納幾十萬元。但朝陽文化館對小劇場政策是扶持,每年有撥款。此外,小劇場還有公益性活動的指標,比如大學生戲劇展演、國家對外文化交流、文化團體來訪等,這些活動“有時北京市文化局撥款”。另外,朝陽小劇場還與旅行社合作,常有國外的旅游團來看演出。
張佳節說。“劇場從去年9月開業到現在的場租和票房收入,除劇務、票務、場務、市場宣傳等花費外,盈利40萬—50萬元。”今年,他們推出的詩劇《口供》票房達20多萬元,但有業內人士指出,《口供》實際的投入也有20多萬元,他認為“可能不會賺錢”。
目前9個小劇場的收入主要來自小劇場演出劇目的票房和場租,如10月3日第一個民營性質的國樂團體——華韻國樂團在北京演出,即由朝陽小劇場提供演出場地、宣傳,兩者分成;由大專院校的學生組成的相聲青年團在小劇場表演,票房收入和朝陽小劇場分成。
“用小劇場演出相聲,市場效果不錯,以后我們要走劇場和藝術團體結合的路子,這樣不愁沒有戲演。”張佳節說。
然而,“沒有戲演、觀眾流失、票房稀少”一直是北京小劇場的沉疴。“我1983年中戲畢業,20多年來看到北京戲劇界每況愈下,進劇場的人越來越少……”北京市戲劇協會秘書長楊乾武無奈地搖頭。他認為,中國戲劇的票價幾乎是最高的,國營劇場的撥款來自納稅人,但高票價卻把納稅人拒于門外,這是文化的不公平。這樣惡性循環,將導致小劇場徹底失去觀眾。
部分小劇場的部分劇目的票房收入
小劇場名稱 票價 (元/張) 劇目 演出場數 票房(萬元)人藝實驗小劇場 100 《到現在還沒有想好》 3030東方先鋒小劇場50、25 《哥本哈根》 4 2中國評劇院小劇場 10、30、80 東北二人轉 1 0.3朝陽文化館小劇場60、120 《口供》20 20假日經典小劇場 120 《小蝌蚪找媽媽》 30 40中國京劇院小劇場 60-580 《打漁殺家》即將上演 —
趙振超/制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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