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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新華社“全國人民上協和”的報道，給我們揭開了一個“大醫院門庭若市，基層小醫院門可羅雀”的所謂“怪象”。雖然此“怪象”其實并無可怪———皆是無可奈何的現實條件下民眾理智選擇的表現，然而卻為“號販子”們謀取非法利益準備了廣闊的舞臺。不久前，杭州甚至還出現了專營此道的正規掛號公司。大量的“號販子”聚集在醫院里，不僅使患者蒙受了慘痛的經濟損失，更延誤了病人得到及時準確的治療。因此，我首先要為專項執法行動輕輕地鼓幾聲掌，但是，又僅限于“輕輕”和“幾聲”而已。
為什么這么說呢？不僅因為“專項行動”的持久性往往不好，也不僅因為太多警察與小偷勾結的例子影響了“嚴厲打擊”的公信力，而是因為我根本就在懷疑：“號販子”到底怕不怕警察？或者說，是怕警察多些還是怕醫院多些？
最容易讓人聯想起來的，無疑就是“票販子”了。鐵路有專門的鐵路公安，“嚴厲打擊”的力度肯定比“警務工作室”要大多了，可是“票販子”卻完全不為所懼，依然猖獗如昔。這是由經濟利益的“致命誘惑”決定的。馬克思早就說了，有了300％的利潤資本家就會不怕冒殺頭的風險，更何況“票販子”最多不過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罷了。相比于“一個月進賬50萬元”的利益誘惑，難怪乎他們會有“被判刑也值得干”的“豪言壯語”。
比“票販子”要“幸運”得多的是，倒賣診療號目前還根本是“不入刑”的。刑法里有倒賣車票、船票罪，有倒賣文物罪，對于倒賣診療號這一“新鮮事物”，卻缺乏規定。最多不過是罰款了事罷了，一個14元的專家號卻能被賣到400元，警察以及警察身后的法律對“號販子”的震懾力，恐怕是有限的。
在我看來，相比于怕警察，“號販子”們可能更怕醫院些。事實證明，只要醫院真正愿意花大力氣加強管理堵塞漏洞，“號販子”們的用武之地實際上可以被限制到很小�？上У氖牵恍┽t院往往視之為“事不關己”———號反正已經掛出去了，“號販子”往往也就在這樣的醫院里安營扎寨。
另外，與大學里教授不教書完全一致的是，越是知名的專家給病人看病的時間越是少———這是號診療緊張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我們本來就缺少有技術優秀的良醫，再讓他們集中在大醫院輪流排班，一個禮拜就出診那么幾個小時，其實是一種巨大的資源浪費，同時更人為制造了診療號的緊張，讓“號販子”有機可乘。
簡言之，要“嚴厲打擊”“號販子”，光靠警察入駐不行，還必須依靠醫院自身社會責任心的覺醒。而對那些“號販子”、“醫托”活動頻繁的醫療機構，不僅應根據需要設置警務工作室，更應該首先追究醫院的責任。
《市場報》 (2005年10月12日 第四版)
作者：舒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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