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建東

　　1月22日，本·伯南克領導的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宣布，美國聯邦基金利率從4.25%直降到3.5%，下降75個基點，這也是2005年9月以來美國聯邦基金利率最低的水準，美聯儲的減息不但開始拯救已處危機的美國金融業和美國經濟，而且也壓制了全球對沖基金可能的大規模掃蕩全球金融市場的利益躁動，他創造了美國20多年來最大的降息幅度。

　　但我認為，伯南克的革命性大減息決不會就此止步，這位自1987年34歲即在費拉德爾菲亞聯邦儲備銀行做訪問學者，雅號“印刷票·本”的美國金融掌門人，為了應對美國的經濟衰退，完全有能力在一定時期內將聯邦基金利率下調到2.5%、1.5%、甚至到1%。

　　目前伯南克已經開始從維持高利率轉變到借鑒美國的歷史經驗了，為了應對2001年美國科技股的泡沫調整，格林斯潘曾將聯邦基金利率，也即商業銀行隔夜拆借利率從6.25%下調到1%，全面配合克林頓政府刺激美國經濟，此后又逐步回調到5.25%。直到2007年6月28日，伯南克主持的美聯儲曾8次做出維持5.25%利率水平的決定。

　　很簡單，美聯儲要用5.25%的利率水平實現四個目標：對付通脹，保持資本順差，促進國內消費增長和推動全球經濟穩定，這已經是非常高的經濟調控難度了。但是雪崩式的美國次貸危機使上述目標都遇到了挑戰，促進國內消費增長和推動全球經濟穩定成為壓倒一切的核心使命，為此美國只有走用紙幣財富刺激消費，以消費增長再造美國的繁榮了。

　　從格林斯潘的歷史經驗來看，美國是可以用美元紙幣體系制造的泡沫挽救目前的危機的。但是針對伯南克推行的美元新泡沫革命，中國也必須根據瞬息萬變的國際變化，改變踱方步的決策習慣，及時調整經濟政策，把握好自己的核心利益。也即中國央行應與美聯儲和其他國際央行合作，在全球范圍內治理通貨膨脹和保持全球經濟穩定，防止全球經濟出現危機。中國應該實行減息而不是加息的貨幣政策，盡快改變目前人民幣升值的政策，甚至做好人民幣貶值的安排。

　　凡此種種安排的核心是：中國應當充分借助美國經濟調整的有利時機，建立全球財富和資源分配的三個基本手段，即：重大經濟利益的國家間集體約定；合理地運轉國際紙幣本位制并實現人民幣為國際貨幣本位制；創新和實力左右市場。

　　伯南克直升機與美元紙幣體系的完整構型

　　2002年12月21日，伯南克在全美經濟學俱樂部的講話中強調：美國應加大減稅和推行低利率的措施，讓現金如同直升機一般，直接從政府和銀行手中落到消費者手里，這被業界稱為伯南克直升機。伯南克認為：美國政府擁有被慣稱為特殊印刷廠的技術，可以讓自己創造性地印刷鈔票，而不需要花費任何成本。2001年以后伯南克又作為美聯儲降息論的主將，直接促進了美國聯邦基金利率下調到45年來的最低點1%。伯南克直升機政策的實質就是要綜合運用紙幣體系的優勢，以一定周期內的預算赤字、貿易逆差和通貨膨脹來解決拉動消費和促進經濟增長，當然伯南克也一向推崇給通貨膨脹設定目標，因此伯南克對美國采用減息大革命性并不陌生。

　　美國雖然遇到了次貸危機和信貸危機，但是美元體系仍然是全球經濟運轉的核心引擎。

　　目前美國利用實體經濟和虛擬經濟兩個體系維持著美元紙幣體系寬廣的運行空間，兩個體系成為美元紙幣本位制的存在保障；

　　美國利用了資本順差大于經常項目逆差的兩個差額構建了美元紙幣本位制緊密的全球化體系，兩個差額成為美元紙幣本位制的全球化運行的穩定機制；

　　美國又利用以美元計價的和以投資國本位幣計價的國內和國外兩大資產體系精巧地平衡了順差國的美元紙幣債權，兩項資產成為構建美元紙幣體系全球權利平衡的剃刀；

　　美國也充分利用國際軍事力量威攝與國內促進內需發展相結合的兩個穩定政策，兩項穩定政策又成為美元信用的崇高表現；

　　美國有效地利用美元的國內本位幣與國際本位幣兩個統一管理的優勢，兩個統一的管理又成為美元全球地位的證明；

　　美國還利用了銀行和基金兩個渠道解決了貨幣從儲蓄者到需求者的轉移，由此解決了當期收入與預期收入的轉換，兩個渠道又成為美元可以擁有高額回報的食利手段；

　　美國又充分利用了美聯儲貨幣管理和電子支付系統的國內和國際支付機制的內外兩個保障，美聯儲以最后貨款人的身份對美國銀行危機具有強大的支撐作用，兩個保障成為挽救美國金融機構破產的道德保障。

　　上述諸機制集合作用，美國以兩個體系、兩個差額、兩項資產、兩項穩定、兩個管理優勢、兩個渠道、兩個保障為內容并成熟的運行，構造了美國目前經濟政策能夠高速調整的貨幣體系基礎。

　　格林斯潘魔法還支撐著伯南克直升機的運轉

　　當代美國是建基于順差國的順差美元的基礎實現繁榮的，但是他國對美國的長期債券收益并沒有相應提高，而且還出現了收益下降的情況。原因有三：其一，美國采用美元貶值的方法，將包括中國在內的國際收支順差和外匯儲備貶值，從而降低了以美元結算的債務總量。其二，提高美國在外債權的價值，以均衡外國在美的紙幣價值。其三，通過低息成本實現了資本順差，也就是逆差融資，保持了美國的低利率，為美國的企業和家庭提供了低息便利，以資本順差創造美元的繁榮，這是歷史的奇跡，也是所謂的“格林斯潘魔法”。

　　它保證目前的美國可以在大肆舉債的同時，并不增加太大的債務總量，而且事實上美國的凈資產還在不斷地提高。從某種角度而言，美國的意義已經不大了，美國的利益代表是美元，美國已經成為一項投資工具，美國也成為融資主體。

　　通過格林斯潘魔法和伯南克的調控政策，美國確立了以美元為生產力驅動美國經濟增長的重要模式。目前美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金融工具創造力，從而也擁有美元紙幣體系的巨大修復功能和平衡作用。美國用軍事力量統治著世界，用美元經營著世界。

　　美國充分利用以自己為核心的全球分工建立了當代美國經濟的本錢和優勢，也就是造錢、花錢、圈錢、借錢四步曲。所謂造錢即使美國享受了一國本位幣與國際本位幣相結合的好處，由此世界使用美元，美國生產美元，信用造就美元，美國成為經營美元紙幣的全球發鈔銀行，美國通過自己發鈔權造就的紙幣可以換取世界上任何有價值的商品和服務，并為美國的國內外重大計劃融資。所謂花錢就是減稅、退稅、降息等促進消費；所謂圈錢就是逆差融資；所謂借錢就是降息。為此若將聯邦基金利率下調到2.5%、1.5%甚至到1%，可以最好地實現美國造錢、花錢、圈錢、借錢的整體功效，實現美國以紙幣政策的調整代替實體經濟生產力創造的改革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