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就中國紡織品滯港和中歐談判等問題答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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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5年09月20日 10:53 經濟日報 | |||||||||
9月5日,中歐在北京就解決中國輸歐紡織品滯港問題達成一致,中歐雙方乃至世界關注的中歐紡織品問題得到妥善解決,歐盟的進口商、零售商和中國的企業(yè)松了一口氣。9月14日,滯留在歐盟20多個港口近兩個月的中國紡織品終于被放行。日前,商務部長薄熙來應邀接受記者專訪,就中國紡織品滯港問題的發(fā)生、此次中歐談判的結果、中歐紡織品貿易前景等進行了解讀。
問:昨天,滯留在歐洲各大港口的8000多萬件中國紡織品終于放行,中國的企業(yè)和歐洲的進口商都松了一口氣,大量中國貨滯港的起因是什么? 薄熙來:6月11日中歐達成上海協(xié)議后,按照雙方的法律規(guī)定,任何新的行政管理規(guī)定的實施,都必須有一個月的公告期,這就形成了雙方在行政管理上的“空檔期”。在這期間,歐盟原有的自動進口許可仍然有效,只要進口商申領,歐盟就必須發(fā)放。沒有想到,歐盟發(fā)放了如此大量的進口許可。 問:這是誰的責任呢?出現了這么大量的產品滯留在那兒,誰的損失會更大呢? 薄熙來:從法律意義上講,雙方的行政管理部門都沒有責任,因為這一個月的“空當期”是由雙方的法律法規(guī)所決定的。在這個“空當期”,雙方的企業(yè)仍可以自由交易。說到損失,這些貨物堆積在歐盟的各個港口,要發(fā)生倉儲費、滯港費等,隨著時間的推移,歐盟的進口商心急如焚。從商務交易上說,貨物到了歐洲港口,就完成了交易過程,滯港發(fā)生的費用及造成的損失顯然是歐方來承擔。 問:我們如果要為自己人說話,滯留就滯留在那兒吧,反正錢我都得到了,跟我沒什么關系。為什么我要談,為什么我要伸出援手? 薄熙來:在年初紡織品貿易出現問題的時候,歐盟并沒有對中國紡織品采取單方面的限制,而是要求與我們協(xié)商,達成一致,F在歐盟出現了困難,我們應該伸出援手。企業(yè)之間有買有賣,買賣是互動的,中歐之間也不是一錘子買賣,來日方長。同時,也不排除一些貿易糾紛,因為這些原產于中國的紡織品還處在“過程”中。如果大量中國產品堆積在歐洲的各個港口,顯然會影響我們的貿易形象。面對這個“坎”,歐方也有人要求單方面扣除中國明年的出口數量。走到那一步,貿易爭端就升級了,就激化了,就勢必推翻上海協(xié)議,最后的結局雙方都不會愉快,“隔岸觀火”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問:您的歐盟同行,要過來跟您談的時候,是帶著一種什么樣的意愿? 薄熙來:歐盟方面對這次談判是非常認真的。6月初,曼德爾森曾專門飛到上海。這次他又帶了很多人,班底里有英國人、德國人、法國人,還有其它國家的專家,他們是抱著解決問題的希望來的。在曼德爾森到北京之前,他跟我在電話里談了三個小時,談得比較激烈,當時并沒有談攏。曼德爾森愿意到北京來,這本身就表明了一種善意。只要他過來,就是解決問題的開始。中國有句老話,“人怕見面”,坐在一塊就好談。 問:接下來就要算帳了,要接觸到非常核心的一些數字。幾十個小時,記者都扛不住了,在沙發(fā)上東倒西歪?ㄔ谀膬? 薄熙來:應該說曼德爾森先生體力是不錯的,他從歐盟飛到北京,還沒有倒時差就進入了談判,這一點我很佩服他。我們的高虎城副部長,他是商務談判代表,腰椎有病,但是始終堅持在第一線。還有外貿司、條法司、談判辦的同志,都在第一線。最關鍵的幾點是,對于滯港的、雙方都無證的各類產品應該怎么承擔,誰來承擔,承擔多少;確定了承擔比例后,又采取什么措施;還有在途的貨物怎么辦;對于雙方已發(fā)的進口許可證、出口許可證,雙方承擔什么責任。這是談判的重點。 問:最后達成了什么結果? 薄熙來:最后的結果雙方是比較滿意的,也是公平合理的。第一條,中歐雙方各自承擔自己發(fā)放的許可證數量。對這幾類卡關的產品,歐方已經發(fā)放了許可證5.3億件,上海《諒解備忘錄》這7類為4.5億件,歐方超發(fā)了8000萬件,中方已經發(fā)放許可證5248萬件,沒有超發(fā)。最近我看媒體報道,不少人忽略了這一條,其實這一條非常重要。 問:歐盟原本簽《諒解備忘錄》是希望你少出去點,怎么還多發(fā)了8000萬件的許可證? 薄熙來:這主要是因為存在行政管理的空當期,它管不了。我和曼德爾森只能在雙方現有法律的框架下談判,法律規(guī)定的東西,我們不能改變,曼德爾森無能為力,期間他不能采取新的行政管理措施,所以歐盟發(fā)的進口許可證就冒高了,超過了4.5億,變成了5.3億,多了8000萬件。經過談判,歐盟單獨承擔了這8000萬件數量的百分之百,即增加了進口的數量。第二條,中歐“五對五”分擔無證滯港的貨物共8700萬件,歐方承擔4350萬件,中方承擔4350萬件。大家請注意,這是雙方無證的,既沒有歐方的進口許可證,也沒有中方的出口許可證。有證的,雙方確定了一個原則:“誰家的孩子誰家抱走”,歐盟多發(fā)的你歐盟增加數量,中方沒有超發(fā)我就不承擔任何責任;雙方均無證的,則平均分擔。第三條,對達到協(xié)議數量的類別,中方承諾不再簽發(fā)許可證,這是不言自明的,我們已經超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再發(fā)呢?第四條,如果再發(fā)現新增無證到港的貨物,中方不再承擔任何責任。 問:這個也很重要,有的還在路上。 薄熙來:當時還有一些在途的、正在海運過程中的貨物,因為貨運一般總得三四個星期。如果又發(fā)現新的貨物,怎么辦呢?中方不再承擔任何責任。 問:談判時的“類轉”是怎么回事? 薄熙來:就是今年我用不了的數量配額,可以拿它來抵頂我超出的數量。比如說中國的棉布,去年出口10000多噸,上海協(xié)議后今年可出口26000噸,而目前只用了不到40%,剩下60%今年可能用不完,我們就拿出23%來抵掉超配額的4350萬件中1880萬件。還剩下2400多萬件怎么辦呢?就由明年我們可出口的數量里邊“預借”。 問:談到要承擔各自的責任,誰的孩子誰抱,從分擔的總體結果來看,我們抱了一個小點的孩子,人家抱走了一個大孩子。 薄熙來:可以這樣看。最后談判的結果,就總體數量而言,共增加了1.87億件,其中中方負擔了4350萬件,在總量中占23%;歐盟承擔了14418萬件,占總量的77%。歐方的量是三個數相加,第一是8700萬的一半,即4350萬件;第二是歐方超發(fā)的8000多萬件;第三是在途的2000多萬件。因此,看這次談判確定的原則和結果,不論總量還是細節(jié),都是比較公平的。 為什么這么講?因為雖然歐方承擔的多,要新增進口中國紡織品的數量,但是第一,8000萬件是歐方自己超發(fā)的,“誰家的孩子誰家抱走”;第二,4350萬件是“五對五”分擔,是公平的;第三,在途的由歐方負責,達到協(xié)議量的我不再發(fā)證,也是對等的。 最后總算下來,我們承擔4350萬,歐方承擔1.4億,實際是在上海協(xié)議的基礎上,我們今年出口到歐盟市場的紡織品又新增了1.4億件,這對中國服裝紡織企業(yè)是有利的。 問:在上海談判的時候,基數很重要,就是說,如果基數是100,即使增幅是50%,明年的量也不過150而已;如果基數是300,即使增幅只是10%,明年的量也有330。 薄熙來:談判的基數是計算的基礎。 我們和歐洲方面爭論不休的,最主要的是三大類,或者說還有胸衣,共四大類。去年我們T恤衫出到1.2億件,上海協(xié)議后歐盟同意我們出到4.9億件。套頭衫是這次談判的焦點,去年出口3900萬件,上海協(xié)議后歐方同意我們出到1.8億件;這次談判的時候,數量又增到了3.1億件。有人說這是個“三級跳”。中國產套頭衫在歐盟市場的份額已由去年的7%增長到今年的40%。 問:上海談完后,您還意味深長地送了曼德爾森一件T恤衫。這次套頭衫出現這樣大的增量,是怎么造成的? 薄熙來:我們的生產廠家確實有相當大的生產能力,這種能力在配額時代被壓抑很久,所以“蓄之既久,其發(fā)必速”,全球紡織品一體化后就自然爆發(fā)出來。從行政管理來說,主要是歐盟給了機會。歐盟在這個問題上也是實事求是的,它造成了這種現象,就自己承擔起來。 問:對于9月份的談判,有些人可能還會說,今天的高興是不是在預支明天的數量,這里涉及到一個專業(yè)詞匯就是“預借”。 薄熙來:曼德爾森和我心里非常清楚,預借的量很小。預借的紡織品類別,實際上就三項,一個是套頭衫,一個是褲子,一個是胸衣,其它的卡關類別沒有預借的問題。預借量占我們明年能夠出口的量很小,套頭衫只預借了明年的5%,褲子預借了2.63%,胸衣預借了2.57%。 褲子去年只能出4000萬條,經過兩次談判,歐盟同意由4000萬條增長到3.3億條,這時我們就不必計較那預借的1000萬條。實際上,把三個類別所有預借的加起來,不過就是2400多萬件,占三個類別明年出口總量的3%,占七類卡關產品出口總量的1.7%,而這7類明年可以出到14億件,所以預借的量很小,不論是總體算帳,還是分類算帳,都不會影響明年的出口。我們對歐出口的環(huán)境已經大大改善了,只在幾個具體類別拿出很小的比例,其原因也是今年的出口突破了雙方商定的數量,而哪類超的多,哪類適當預借,也是公平的。更何況,歐盟還承擔了大頭。 像我這個歲數的人都記得,過去城里人買糧要用“糧票”。當時一個月30斤糧票,假如一個月給我發(fā)了200斤糧票,吃得了嗎?那么下個月少用10斤,吃190斤不行嗎?190斤總比30斤多多了;氐郊徔椘,2400多萬件的預借,是在歐盟同意增加我們出口數量1.4億件的基礎上做出的,對中國企業(yè)有帳算。 問:我必須加上我此時的感受,聽您這樣在計算數字的時候,您的形象完全改變了,已經像一個帳房先生一樣,替大家在算著家底,算著很多企業(yè)想的東西,您這個變化是很大的。 薄熙來:搞貿易就要細算帳,因為每一個類別背后,實際上都有幾百家、上千家企業(yè),這些企業(yè)都養(yǎng)著幾百號、上千號人,所以在談判的時候,雙方都很仔細,不敢疏忽。中國現在具備的紡織品生產能力非常強,國內市場早已容納不了,需要出口。 問:大家這些年習慣用“雙贏”這樣的詞,中歐雙方贏在哪兒了,都是帶著什么走了? 薄熙來:對曼德爾森先生說,他有理由高興。因為堆積在歐洲港口的這么多貨物,通過談判,在很短的時間里化解于無形,解了歐盟的燃眉之急、懸梁之苦。談判時我曾對他講:如果嚴格地摳條文,中方沒有違反上海協(xié)議,可以對這些貨物不加過問。但中國政府通情達理,對滯港的、雙方沒有發(fā)證的產品采取了“五對五”分擔的辦法;在具體處理這個問題上,類轉也好,預借也好,盡管量不大,也表現了中方的靈活性和解決問題的誠意。協(xié)議使歐洲對立的兩派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北歐國家是歡迎中國產品的,覺得卡關貨物放行了,而且增加了進口數量;南歐國家則感到中方自我克制,做出了一些姿態(tài),因此也能接受。 對中方來說,從總體數量上,歐盟在上海協(xié)議的基礎上又增加了1.4億,這對我們的出口企業(yè)有利;同時也形成了一種化解矛盾的協(xié)商機制,有什么問題大家好說好商量,可以避免貿易戰(zhàn),因此,這個結果中歐雙方都滿意。 問:談判是妥協(xié)的藝術,有的時候雙方各退半步,大家就達成了最后的協(xié)議。 薄熙來:有本書《退一步,進兩步》。談判的過程就是進進退退、互相讓步、互相又有所得的過程。兩個談判對手坐在一塊,就是因為互有所求。大家都是智力健全的人,都知道各自應該爭取什么利益;同時也知道,不能過度地要求對方。中歐雙方的經貿關系不是權宜之計。今天談紡織品,明天還要談鞋,除了輕紡還要談電子,還有家電,產品類別很多。因此談判不能意氣用事,不能得理不讓人。還是那句老話:要“有理、有利、有節(jié)”,你就是有十分的理,也不能求十分的利,要有節(jié)制,否則一邊倒,就別談了。 問:具體到這次談判,得失進退,主要考慮哪些因素? 薄熙來:中方必須考慮幾個因素。 一是中國企業(yè)的訴求,要為他們爭取更多的出口數量。二是和歐盟長遠的經貿關系,特別是那些“不同的聲音”,比如法國、意大利、西班牙等歐洲南部國家的生產企業(yè),他們從事紡織業(yè)的工人。三是歐盟市場上的發(fā)展中國家,比如我們的老朋友巴基斯坦、孟加拉、斯里蘭卡等,這些國家生產行業(yè)有出口能力的,主要是紡織品,占他們出口總量的50%到80%,我們不能以潮水一樣的紡織品大量占有市場,還得給他們留有生存發(fā)展的空間。四是歐洲的進口商、零售商,他們是中國企業(yè)的合作伙伴。在一些歐洲貿易保護主義者主張對中國產品設限時,他們堅持反對,如果這次我們袖手旁觀,傷得最重、損失最大的就是他們。做生意需要有貿易大國的風度、氣質和商業(yè)道德!昂蜌馍敗笔侵腥A民族的商業(yè)文化,是優(yōu)良傳統(tǒng),從長計議,中國這樣做是不吃虧的。 問:恰恰在談判的這段日子里舉行了中歐領導人會議。領導人大的思維方式,是否也是這次談判成功的重要因素? 薄熙來:中歐紡織品貿易糾紛一開始,就引起了雙方領導人的高度關切。歐盟的巴羅佐主席、輪值主席國英國的布萊爾首相,我們的胡主席、溫總理、吳副總理,他們從中歐長遠和全面合作的戰(zhàn)略高度考慮,對談判給予了重要指導。還有一個重要的基礎性因素,即中國改革開放26年來,國民經濟有了很大發(fā)展,市場越來越大,這是世界各國包括歐美等發(fā)達國家特別看重中國的原因。正因為我們的祖國強大了,市場做大了,貿易規(guī)模與日俱增,談判對手才重視我們,不能不顧及長遠。并不是所有貿易伙伴一開始就都想同中國握手言和。我想,這幾次談判的成功,主要不是由于雙方的談判班子滿頭大汗特別敬業(yè),或特別機敏,根本原因是中國國力強大了。未來五到十年,中國將是世界上增長最快、最有活力、最有分量的一個市場,任何有眼光的經濟體、經濟人都不能不注意到這一點。 問:經歷了這些耗神勞力的談判,給您留下的感受是什么?應該有什么樣的心態(tài)? 薄熙來:中國過去的貿易量很小,現在的貿易量很大,不僅紡織品有競爭力,其他不少產品也具備一定的競爭力,總量大了,競爭力又這么強,必然要關乎其它一些國家的市場,并形成正面交鋒,由此產生貿易摩擦,談判也就在劫難逃,成家常便飯了。談判中需要有平和公正的心態(tài),既要顧眼前,求實惠;也要看長遠,顧及對方的關切。 問:您擔不擔心談判后面眾說紛紜的聲音? 薄熙來:我有一個習慣,一旦進入談判,就不去看新聞,也不去看網,完全集注于談判本身,做好技術上的準備,把各種數據認真測算整理。真正重大的談判,必須調動全部智力,必須集中精力。 問:您是否希望談判時有一個更好的周邊環(huán)境,大家能心平氣和地看待你們的談判? 薄熙來:有句老話說得好,“君子求己,在人者聽之可矣”,做事情,只要對得起我們的企業(yè),對得起國家就行了,至于其他人怎么講,聽其自然就是了。在上海、北京的兩次中歐紡織品談判,我面對的已經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談判環(huán)境了。首先,國務院的領導同志非常關注談判并及時給予指導,這不是空話、套話,而是實實在在的,我有切身感受。其次,各有關部門對談判給予了極大的支持,包括財政部、發(fā)改委、外交部等有關方面,形成了一種協(xié)調配合的工作氛圍;再者,各有關省市和商會、協(xié)會、企業(yè)也提供了信息和智慧。近年來,我國無論從管理層面、業(yè)界,還是媒體和公眾的心態(tài)都趨于成熟。 問:您覺得未來需要怎樣去錘煉我們的談判能力? 薄熙來:我曾經講過,中國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但在談判中,我們的談判能力不應是“發(fā)展中”的,面對諸多發(fā)達國家,我們應該具備比較“發(fā)達的”談判能力,這樣才可能后來居上,在貿易談判中維護國家利益。 問:談談您的談判對手。有一句話說:一個在談判中讓你痛苦的談判對手,有的時候在回憶中讓你感覺幸福和尊重。曼德爾森先生會不會是一個值得尊重的談判對手? 薄熙來:我尊重他,因為他看重中國的市場、中國的發(fā)展。他主張自由貿易,相信自由競爭,相信市場的力量。在他跟中方談限制、談數量的時候,的確帶有保護主義的色彩。但他強調,歐洲的企業(yè)必須提高自身的競爭能力,應該把來自中國商品的挑戰(zhàn)變成動力、看作機會。尤其可貴的是,他對東方文化有所理解,他甚至知道1405年鄭和下西洋。曼德爾森在談判中既是對手,又是朋友。作為對手,我們要據理力爭;作為朋友,我們要相互理解。曼德爾森也有難念的經,歐盟就像一個大家庭,25個兒女,拉家?guī)Э冢⒆犹,能夠把這個大家庭整好整明白,形成一個聲音是非常困難的。 問:曼德爾森先生在評價您的時候用了“一個可怕、強硬而值得尊敬的對手”,用“可怕”這個詞是尊敬還是有一點抱怨? 薄熙來:雖然有爭論,甚至有激烈的爭論,但我們都是講道理的。 問:經過大半年的風風雨雨,現在中歐之間是否形成了一個新局面?這次談判意味著什么? 薄熙來:經過這兩次談判,解決了三個問題。第一是數量,第二是環(huán)境,第三是機制。一是通過6月11日上海協(xié)議和9月5日北京補充協(xié)議,我們能夠向歐盟出口的產品數量大大增加了,上了一個新臺階。二是形成了一個好環(huán)境,因為紡織品貿易需要穩(wěn)定的、可預見的環(huán)境,這對紡織品的生產商、出口商都至關重要。恩格斯在《論權威》中曾講到,一些產業(yè)特別需要穩(wěn)定、可預見的環(huán)境,舉的例子就是紡織業(yè)。三是形成了一種機制,當遇到貿易摩擦時,能夠通過雙邊談判化解矛盾。 問:6月份的時候我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但8月份又開始了,能長治久安嗎? 薄熙來:貿易摩擦不可避免,長治久安是相對的,摩擦、談判是絕對的。按照哲學的規(guī)律,必然是摩擦、談判,再摩擦、再談判,而每一次摩擦和談判之后,雙邊貿易關系就上升到一個新的層次。隨著時間的推移,中歐也好,中美、中日以及中國和其他貿易伙伴的關系也好,會更加成熟。中國正在適應世界,世界也在了解中國,中國的總體貿易將在互動中前進,并與各個伙伴相知相成。 (根據薄熙來接受中央電視臺《決策者說》欄目采訪內容整理) 來源:經濟日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