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覓劍

　　 9月1日起，火車票退票費將上調，這令人想起2005年的油價上漲以及隨后的成品油定價機制改變。2005年之前，國內成品油價格遵循“在國際油價短期上漲時不上漲，而在國際油價下降時不降或少降”的機制。這是相關政府部門和國有企業所做的承諾，是他們為國家承擔的責任。但2005年之后，國際油價不斷攀升，這樣的承諾和責任未有很好的體現，國內成品油價格被頻繁上調，我們告別了成品油平價時代，進入了“高油價時代”。后來，我們又多次看到國企漲價，例如實施階梯電價。可以說，2005年油價上漲是國企漲價的一個開端。

　　 退票費上調的直接影響當然遠遠小于成品油漲價，但它們在某些方面的意義是相似的。這次退票費上調也與相關承諾未履行有關。2011年9月，鐵道部將退票費從車票面額的20%下調為5%，那時能降價，說明它能夠而且愿意承受降價的后果，例如，收入減少，退票數量增加，等等。這相當于做出了一個承諾。但兩年之后，在外部條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的情況下，卻突然漲價了。

　　 這次退票費上漲與之前的國企漲價又有一些不同。首先，改變成品油定價機制、實施階梯電價之前，有關部門都是先放出消息，社會各界廣泛討論，他們權衡多種意見，再做出決定；而退票費上調，之前社會并不知情，沒有經過廣泛的討論。其次，成品油價格、電價上漲都有直接的原因——原油、煤炭價格上漲導致生產成本上升，相關企業需要通過漲價來消化成本；而退票費上漲并沒有直接的原因，不是由于鐵總的成本增加。鐵路部門解釋，上調退票費是為了減少退票數量，就算這個理由成立，那也是間接的理由，會使鐵路總公司產生額外的收益，而無須付出相應的成本。如果退票費上漲的方式被效仿，那以后一些國企的漲價會有兩個新的特征：第一，不征求民眾的意見；第二，不需要直接的理由。

　　 鐵道部被撤銷、中國鐵路總公司成立之后，有人就指出，企業的目標是利潤，鐵路總公司現在是虧損狀態，當然需要漲票價、運價。在他們看來，市場化就意味著漲價。似乎有了追求利潤這個理由，漲價就不需要直接的理由。數年之前，我認為市場化并不必然意味著價格上漲，因為市場化意味著更多的競爭，那就可能使價格下降。但這么多年的事實證明，降價其實是很難發生的。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漲價就是理由充分的。我國實行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是與社會主義結合在一起的，市場經濟允許市場主體追求利潤最大化，社會主義要求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得到維護，這兩個方面都不能偏廢。同時實現確實有難度，但國企不能因此就放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