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
曾任《國際先驅論壇報》主編 每到年末,我總是想寫一組好玩有趣的想象出來的新聞標題,可是不知為什么,2005年想來想去都不怎么有趣。因為很多事情,對美國和全世界來說,過去了的一年可謂是一個“災年”。政治上和自然界的災難接二連三地發生,蔓延出了各國政府和世界領袖們能夠對應的能力范疇之外。
美國自己就是這種全世界范圍內政府管理失敗的最好例子。如果我們有一個議會制的政府,喬治·布什的政府2005年很可能已經垮臺了。不僅在和伊拉克日益壯大的反對力量做斗爭時,而且在其對應颶風卡特里娜的策略上,甚至是其拿手的反恐戰爭上,美國政府都表現得非常痛苦。國會里的共和黨人察覺到了布什身處逆境,已經開始四處尋覓后路了。
從去年秋天開始,布什似乎嘗試著要向中間立場靠攏,在伊拉克政策上,在高等法院和聯邦儲備局的提名問題上,他都回避了采取極端的做法。可是他的決策不僅沒有起到和溫和派修好的作用,而且還削弱了他和右派們原有的共識。現在布什的救生圈只剩下他平易的個人魅力:布什好像聳聳肩膀在說,“別著急,老兄,我在努力。”也正是這種普通的素質使得有人愛他,有人恨他。
要衡量民主黨人在2005年有多么的無可救藥,我們會發現,如果布什政府在我們剛才假設的議會制度里下臺,取而代之的肯定會是另外一個共和黨政府,領袖很可能是一位溫和的保守派黨員,例如參議院約翰·麥凱恩。正是民主黨無法提供一個可信的另一方案,才使得2005年尤其黯淡,使人充斥著像走在死胡同里的感覺。不僅現任政府無力解決問題,我們甚至無法想像另一組人會使問題有所改善。
在歐洲,那里有一種相似的政治癱瘓感。一個冠冕堂皇卻沒有實際內容的歐盟憲法草案在法國和荷蘭遭到了否決,接著被完全遺棄了。這一事件說明了,政治領袖們無法連貫地向選民解釋歐盟未來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機構,他們只能空洞地形容一個“更深、更廣”的聯盟。和美國一樣,歐洲的政治領袖也無法解決他們面臨的問題,被夾在無法逃避的變革力量和選民們要求一切照舊的愿望中間。
適應全球化對于俄羅斯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盡管市場上充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商品,它還是選擇了保持專制的政權。我們幾乎不知道哪一個更令人沮喪,是俄羅斯統治者對民主的輕視,還是俄羅斯(以及全世界)公眾的漠不關心?
政府無能最可怕的例子要屬伊拉克。盡管去年一月份的選舉令人振奮,可是新的伊政府背負著美國占領軍的包袱,還要面對國內幫派之間的惡意相爭。伊拉克看起來越發像一個黑幫國度,每一個政黨、幫派和部落都在為爭奪這個國家廢墟般的經濟里的一杯羹而斗爭。一年到頭,相信伊拉克國內的政客們已經精疲力竭了。即便12月份的選舉是兩極化的,他們很有可能會湊起一個支持統一的國家政府,并且受到什葉派大主教西斯塔尼和遜尼派穆斯林的支持。事實上,這個聯邦可能會效仿阿富汗戰后的軍閥會議。如果是這樣,那也是一個進步。但是在未來很多年里,伊拉克依然會是一個混亂和恐怖主義頻繁出沒的地方。
最后,對那些以解釋時局謀生的人來說,2005年也是糟糕的一年。報紙的發行量銳減,新聞電視臺失去了它們的主播,新興媒體似乎還在鼓勵人們對主流媒體的不滿,攻擊主流媒體的公正性。
在今年大事的中央站著的就是媒體自己,小心地平衡著職業操守和公民職責。《紐約時報》開始因為朱迪思·米勒不愿向法庭透露線人身份而坐牢一事歌頌她,可是當人們發現她的線人就是副總統切尼的高級顧問時,歌頌便戛然而止,緊接著她被開除了。《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的高級編輯負責任地在發表轟動性消息前和白宮一起商量,可是到頭來,左派批評它們公布消息太少,而右派也批評它們居然會刊登此類消息。
也許,2005年的教訓對于媒體和政府來說都是一樣的:緊緊地把握住你的價值觀;不要擔心激情會支配你的工作;不要承諾任何你辦不到或者不應該承諾的事情;不用討每個人的歡心,因為到頭來你可能誰的歡心也得不到。
(張一帆/譯
|